它在鏡臺寺門前聽了千多年的經,才得以開啟靈智,從普通石雕化作通靈獅獸。
自身與佛門有極大緣法,千年的耳濡目染下,自然知道在佛門體系中,金剛境絕對屬于佛門的高端戰(zhàn)力,任何一尊佛門金剛,都擁有極高的地位。
你見過哪家的佛門金剛用來掃門的?
所以這絕對是鏡臺寺在故意釣魚執(zhí)法!
雖然沒有證據,但它已經十分肯定自己被演了。
卑鄙無恥的鏡臺寺??!
想到這里,不由感到悲從中來。
一滴石質的淚珠從天祿眼角緩緩滴落……
它第一次發(fā)現,石化的自己竟然能夠落淚。
“阿彌陀佛!”
聽到中年和尚再次念誦佛號,天祿石質化的四蹄條件反射般抽搐起來。
內心的絕望,讓它完全放棄了掙扎,就這般平靜的躺在地上,擺出了一幅任君采擷的模樣。
天祿:我就躺著不動,隨便你了……
只見這中年僧人取下自己脖子上戴的佛珠,將它輕輕套在天祿脖子上。
這串佛珠之上有金色佛光亮起,然后一層石質封印以佛珠為原點,迅速覆蓋向天祿周身。
以這樣一道封印禁錮住了天祿,使之重新化作雕塑之身。
在石獅身上原本龜裂的地方也被佛珠蔓延開來的石質封印填平,鋪滿,修復。
封印完成之后,石獅身上龜裂的紋路完全消失,變得完好如初。
與此同時,石獅的氣息重新變得普通,宛如死物,不再靈動。
隨后,中年僧人單掌將這頭石獅托起,輕輕的放回它原本所在的石墩上。
“狻猊,天祿已經被貧僧收服,你也想試一試貧僧的佛法嗎?”
將那頭石獅安放好后,中年僧人轉頭望向右邊這頭剛才一幅蠢蠢欲動模樣的石獅,眼中仍舊有著旺盛的斗志。
狻猊:???
我沒有!
我不是!
你別胡說!
如果狻猊可以說話,必定立馬否定三連。
面對中年僧人的詢問,右邊的石獅雙目直視前方,挺胸抬頭,沒有絲毫的動靜。
好似自己真的是一座沒有絲毫靈性的普通石雕。
體內已經復蘇并蠢蠢欲動的靈性被它強行壓制到了最深處。
狻猊:只要我不動,你就不能打我!
看著選擇了從心的狻猊,中年僧人不由失望的輕嘆一聲。
轉頭從天祿脖子上將念珠本體一把提起,只留下了石質的念珠封印。
隨后將念珠重新掛到脖子上,轉過身來,然后身體便開始逐漸繃緊。
微風浮動,帶起幾片落葉在中年僧人眼前飛過。
中年僧人看著這落葉亂飛,塵土四濺的寺門口,腦門上逐漸有青筋浮起。
雙拳逐漸有握攏的趨勢,身上隱隱有雷鳴之聲響起。
寺門前的空氣中重新變得壓抑。
中年僧人抬頭看了看天,再次嘆了一口氣。
失策了,應該讓天祿把地掃了再封印的!
要不,再來一次?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佛性常清凈,何處有塵埃?”
此時,一道佛偈從寺內響起,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輕和尚從鏡臺寺內走了出來。
只見這和尚長得那叫一個眉目清秀,臉蛋上雖然還帶有一絲稚氣,卻也足以達到周清芷心中“生意一定很好”的標準。
在其眉心處有一道金色佛印,身上雖然沒有修為,卻有著一股通透無比的佛意流轉。
年輕和尚身上佛意天成,仿佛是一尊行走在世間的真佛。
聽到年輕小和尚念誦的佛偈,那中年僧人眼中的雷霆漸滅,一顆佛心重新恢復平靜。
“小師叔!”
中年僧人連忙轉身,對這從寺門口走出的年輕和尚恭敬喊道。
與此同時,那頭被稱做狻猊的石獅立時感覺到那落在自己身上,如山般沉重的壓力消失了。
狻猊心里苦,但是不敢說,只敢偷偷地松了一口氣。
整個過程一動也不敢動。
這位十分年輕但輩分極高的小和尚走出寺門,輕輕的看了左邊那頭已經被封印了的石獅一眼,眼中有失落的情緒微微閃現,隨即便又消失。
晚課結束自己就往外跑,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就此錯過一場好戲。
山中修行雖然好,但可供娛樂的事情實在太少,年輕和尚雖然天生佛心,但畢竟年少,仍舊擁有幾分少年心性。
看不成戲,少年和尚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埋怨。
這天祿枉自聽了一千多年的經文,竟然不能堅持到自己趕來看戲,真的是太不爭氣了。
微微嘆了一口氣,失望的搖了搖頭。
若是天祿沒有被封印,在感知到年輕和尚心中想法后,只怕內心中的陰影面積要直接翻上一倍,大罵鏡臺寺無恥了。
這是自己不爭氣的事嗎?
你家佛門金剛的拳頭有多硬你不知道?
……
年輕的小師叔轉過頭來,對眼前的中年師侄問道:
“凡心,天祿剛才動了?”
心底興致盎然的想著,不能看見就不能看見吧,聽一聽過程也是好的。
“是的,不過弟子已經將其制服,待其知錯懺悔后再給它解除封印?!?p> 中年僧人恭敬回道。
?????
這就沒了?
這么短!
過程呢?
情節(jié)呢?
細節(jié)呢?
寺里那頭拉磨的老驢也沒敢像你這般偷懶吧?。。?p> 看著中年和尚畢恭畢敬,一板一眼的回答,道真小和尚就是覺得很氣。
覺得眼前這個大師侄未免也太過無趣了些。
于是便失去了和他繼續(xù)說話的興致。
看著周圍亂糟糟的,整個的就是一個門前三包超級不及格,臟亂差的重點整治對象!
原本想走出去看一看剛才戰(zhàn)斗痕跡的他認真的猶豫了一下。
想到自己身上這身素色白凈的僧袍每次洗都要洗半天后,便失去了走出去看看的欲望,擺了擺手,轉身走回了寺內。
……
周易站在蓮花峰頂山崖畔,正好將這一出好戲從頭看到尾。
因為有蓮花峰頂佛光的守護,所以外界天地元氣的變化引起的各種壓迫與沖擊完全沒有影響到他。
他的修為雖然不高,但從小跟在父親身邊見到的高階修行者數不勝數,眼力自然十分狠辣。
他心底清楚的知道,按那名中年僧人所表現出來的實力而言,絕對不是普通的佛門金剛境僧人。
光是一個鏡臺寺的金剛就如此厲害,真不知道自己老爹當年馬踏整個修行界,驅逐剿滅整個大乾佛門的大戰(zhàn)又是如何的驚心動魄。
能夠有如此大的魄力做下如此決定,當今那位圣皇不愧是立志要做千古一帝的人啊!
當看到道真和尚出現后,周易眼底瞬間一亮。
他知道,自己等待許久的棋子終于來了。
“老和尚,這下該我落子了!”
周易臉上浮現獰笑,對著虛空輕輕伸手,一張弓便主動出現在空中。
然后將自己主動送到了周易的手中。
大乾十大神弓之落星弓,且已經認主!
隨后,周易搭弓拉弦,一道明亮的箭光在落星弓上凝成,包裹住了周易的一絲神念之力。
將箭對準另外一座山頭之上的一頭天鷹,射了出去。
天鷹騎是大乾軍中精銳,大乾無可匹敵的空中力量。
自從二十年前大乾建立這支天鷹騎后,依靠這支空中部隊,大乾輕易便可從空中壓制巫,妖,蠻三族。
每一頭天鷹和與之匹配的天鷹騎身上,都有大乾巨額資源的堆積,成就其強大的戰(zhàn)斗力。
在周易沒有刻意掩飾的情況下,天鷹背上的天鷹騎輕而易舉就察覺到了這道箭光。
只見原本坐在那頭天鷹背上身著鎧甲的天鷹騎抬手舉起手中長槍,點在那道箭光之上。
箭光砰然破碎開來,內中包裹的周易神念被這名天鷹騎獲取。
隨著只見這名天鷹騎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下的天鷹,然后嘴里發(fā)出了一聲古怪的叫聲。
他身下天鷹立即便站了起來,張開翅膀沖天而起。
其余的天鷹騎仍舊是與自己的天鷹在一起閉目養(yǎng)神,身下天鷹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同伴離去而產生任何騷亂。
令行禁止,紀律嚴明!
……
道真和尚剛剛轉過身走進寺內,就被一道從天而降的狂風吹得東倒西歪,站立不穩(wěn)。
一根套索從天而降,徑直將他捆了個扎扎實實。
緊接著,只聽“咻”的一聲……
套索瞬間蹦得筆直,帶著道真一同沖天而起。
直到這時,道真才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聽著耳邊傳來的如同雷鳴般的風聲,看著鏡臺寺在自己眼中越來越小,周圍的一切都在快速移動。
道真懵了一下之后,才反應了過來。
人類雖然從遠古時期便向往著星空與大海,但若是在沒有任何準備和依仗的情況下貿然來到這向往的地方,第一反應絕對不會是驚喜,而是面對未知的恐懼、孤獨與無助。
道真雖然是天生佛心,但他目前每日只是鉆研佛經,并未踏入修行。
如今突然被人拉到空中,還是倒掛,內心是極度崩潰的。
就像是你在上一秒還在路上正常行走,下一秒你就出現在了一輛正在高速奔行的云霄飛車上一樣。
在強烈的恐懼、眩暈,無助與身體不適的打擊下,道真唯一能做的只有強忍烈風灌嘴,張嘴大喊。
“啊……救命啊,凡心,救我,救我,啊,啊……”
中年僧人凡心早在天鷹騎出手前便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到來。
但見是天鷹騎出手,便沒有阻攔。
他知道現在蓮花峰上能命令天鷹騎出手的人是誰。
有主持在蓮花峰上,想來小師叔不至于有生命之危。
聽著自家小師叔愈發(fā)高遠的求救聲,他只是低頭合十。
口中輕頌:“罪過,罪過……”
也不知是在為自己沒有及時出手而感到罪過,還是對那出手之人說罪過。
任務得手的天鷹騎掌控著自己身下天鷹,向著蓮花峰上空飛去。
天鷹那翼展足有二十米的雙翅稍微扇動幾下,飛行的高度便已是極高。
幾乎是轉瞬之間,就出現在了蓮花峰頂的高空。
道真這一路就像是一只風箏一樣。
被套索栓著,在空中快速劃過。
吃了一肚子的風,在嚴重的失重感與眩暈感中無助的本能的發(fā)出叫喊。
若非他天生佛心,先天超凡,早就已經暈厥了過去。
忽然,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套索有所松動……
咻……
在下一個瞬間,他感受到了嚴重的失重感。
身體在高空開始做起了自由落體運動,徑直往下掉。
他一開始是因為離開了地面而感到恐慌大叫,現在則是看到自己距離地面越來越近而恐懼的發(fā)出大叫。
“啊……救命啊……要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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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白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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