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禹開與段霧靈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不器子正斜倚著樹干發(fā)愣,邊上那十來個美女圍著他坐著,遞酒喂肉,可他卻誰也不理,一副氣呼呼的模樣,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般。
看到這一幕,段霧靈不禁樂了,直覺得這個好色的老前輩還有這么可愛的模樣。
不器子一見二人出來,急忙轉(zhuǎn)頭看向另一側(cè),氣鼓鼓的模樣仿佛就像是發(fā)脾氣的小孩子。
白禹開走上前,深深一揖,道:“前輩,這個地方幽靜宜人,我想住一段日子,你還是到別處找樂子吧。”
“什么?”不器子猛地跳了起來,生氣地道:“這里可是我花錢租下來的?!?p> 白禹開點點頭:“是啊,是你花的錢??刹恢滥愕腻X是從哪里來的?”
“我哪來的錢你又不是不知……”不器子的語氣越說越軟,最終低聲道:“是我叫你來逍遙城的,是我的錯,可當(dāng)時我也不知道這里會這么亂,否則我怎么會讓你來此?!?p> 白禹開對他再次深深一揖,感謝他的真誠和善念。
不器子從懷中拿出一沓銀票,遞向白禹開,道:“我把錢都存到了逍遙城內(nèi)的貔貅錢莊,這是他們承兌的銀票,城內(nèi)所有人都認(rèn)可這個銀票。錢都還給你,我走了?!?p> 白禹開道:“我要你的錢做什么,我們說好一起吃喝嫖賭,卻連吃喝都沒有一起過。”
不器子急忙對著身邊的眾女子道:“快去準(zhǔn)備上好的酒菜。”
這些女子本來手中拿著酒肉,急忙一起遞了過來。不器子大急:“哎呀,我能吃你們動過的,這為白公子和段姑娘可不吃,還不快去重新準(zhǔn)備?!?p> “哦?!薄笆??!北娕蛹泵Ρ甲呦氯?zhǔn)備。唯獨粉衣沒有離開。
過了一段時間,屋內(nèi)的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白禹開與段霧靈坐在一側(cè),不器子跟粉衣坐在另一側(cè)。
白禹開舉起酒杯,向不器子道:“多謝前輩多次助我脫困?!闭f完一飲而盡。
不器子喝著酒,笑道:“我也算是善有善報,這才能享受如此溫柔之鄉(xiāng)。”
白禹開用筷子夾了一塊菜吃下,道:“我們同坐一張桌,又在一起吃吃喝喝,‘吃喝嫖賭’已經(jīng)完成了‘吃喝’?!闭f著他將手放在段霧靈的手上,又道:“前輩已經(jīng)享受過溫柔鄉(xiāng),況且現(xiàn)在又有佳人陪著我們喝酒,這個‘嫖’字也算完成了?!闭f完握著她的手不放。
段霧靈轉(zhuǎn)頭看著他,心道:“他是怕我會因為他將我和粉衣這樣的風(fēng)塵女子相提并論而生氣吧??晌矣衷趺磿臍饽亍!彼男闹幸凰?,雙手握緊他的手,道:“我永遠(yuǎn)信你,也永遠(yuǎn)隨著你?!?p> 白禹開道:“我也對你矢志不渝?!?p> 另一旁,不器子和粉衣怔怔瞧著,很長時間后二人各自嘆了一聲。
白禹開回過神來,對不器子道:“前輩見笑了?!?p> 不器子道:“你是我見過最專情的人。按說以你的身份地位,左擁右抱、三妻四妾都是極尋常的事。”
白禹開道:“像我這樣的人很容易陷入極度的孤獨之中,好不容易有個知心之人,我會像愛護生命一樣愛護她的?!?p> “好感人?!狈垡乱荒樍w慕地道。
“恭喜?!辈黄髯拥难壑杏幸环N說不出的孤寂之色。
段霧靈不語,千言萬語都不如一個眼神交匯。
吃過飯之后,白禹開對不器子道:“現(xiàn)在‘吃喝嫖’都結(jié)束了,我們該去‘賭’了?!?p> 就這樣,四人出門離開了春心居,由粉衣引路來到了恒運賭場門外。這條街道是逍遙城最繁華的主街,街上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兩邊的商鋪內(nèi)歡聲笑語一片,儼然一派祥和熱鬧景象。
不器子正要進入賭場,白禹開忽然轉(zhuǎn)身看向身后。他的眼睛盯著一個藍衣男子,看著他走進了對面的商鋪。
恒運賭場正對的那個商鋪,是貔貅錢莊。
“怎么他也來了?”段霧靈吃了一驚。原來那個藍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光明神教的翼火天君葛砷。
“難道說他是來對付我們的?可他又是如何得知我們來到了逍遙城的?”段霧靈疑惑地問。
她說著看了一眼不器子,嚇得不器子趕忙解釋道:“我對天發(fā)誓,我可沒有告訴任何人你們會來此。除非是梅還空泄露出去的?!?p> 白禹開道:“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還是不要妄加猜測。我們能發(fā)現(xiàn)他,那他也發(fā)現(xiàn)了我們。既然躲不過去,那還是先去看看他究竟搞什么鬼?!闭f完來到了貔貅錢莊的門外,看向了里面。
只見葛砷剛進了貔貅錢莊,一個伙計趕忙迎上前來問道:“大爺里面請,大爺是來將金銀首飾兌換成銀票的吧?”
葛砷搖頭道:“不,我是要把你們的銀票換成白銀?!?p> 伙計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挺直了腰板,陰陽怪氣地道:“大爺是新來的吧,可能還不知道,我們錢莊只負(fù)責(zé)將金銀等財物兌換成銀票,是不會將銀票承兌成金銀的?!?p> 葛砷一怔,怒道:“你們這算什么錢莊,如此行徑,與強盜何異?”
伙計冷冷道:“貔貅吞金,只進不出。這就是我們錢莊的招牌?!?p> 相傳貔貅為轉(zhuǎn)禍為祥的吉瑞之獸,吞八方之金銀而不瀉,只進不出。白禹開這才明白這貔貅錢莊的行為作風(fēng)還真如其名。
葛砷怒道:“不給兌換,那我就砸了你們這坑蒙拐騙的招牌?!?p> “哦?是誰來砸我錢莊的招牌?。俊币粋€渾厚的聲音響起,從里屋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
伙計一見男子,急忙道:“掌柜的,來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渾人,要用咱們發(fā)出的銀票兌換金銀。”
葛砷道:“天下錢莊我去過不少,從來都是可存可取,若是銀票不能兌換,那與廢紙何異?”
掌柜和氣地問道:“請問貴客,我們的銀票可有什么問題?城內(nèi)可否有人不承認(rèn)本莊的銀票?”
葛砷道:“逍遙城內(nèi)所有的交易都能使用貔貅錢莊的銀票,沒有人敢拒絕貔貅錢莊的銀票。”
“既然如此,貴客還有什么問題?”掌柜問道。
葛砷道:“我不擔(dān)心貴號的銀票,僅僅只是想換回一點銀子出來,免得到時候花錢不方便。”
掌柜道:“此事貴客大可不必?fù)?dān)心。在這逍遙城,你用大額銀票交易,商家也會用小額銀票找錢,即便真無法兌換,我們貔貅錢莊也會負(fù)責(zé)以大換小?!?p> 葛砷沒了耐心,直接問道:“無論如何,你們都不會兌換給我金銀了是吧?”
掌柜道:“是的。”這是他話最少的一次,看起來也已經(jīng)沒有了耐心。
“你可真是惹毛了我。”葛砷說著出手就是一掌,直向掌柜的胸前拍去。
掌柜毫不示弱,同樣出掌迎擊,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葛砷受掌力震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街上。白禹開見狀默默搖頭,他看得出葛砷是故意失敗。
葛砷受一掌而敗,急忙站起身來,正要氣急敗壞地沖進貔貅錢莊,忽聽“唰”的一聲拔劍之聲,一柄長劍已經(jīng)抵住了他的后背。
葛砷一愣,緩緩轉(zhuǎn)身,這才發(fā)現(xiàn)是一名青年劍客用長劍指著他。隨后,街道上的人群避讓兩邊,一大群鐵甲衛(wèi)士將他團團包圍。之后,一名騎赤色大馬的男子走了過來。
一見到這騎馬男子,街道兩側(cè)的商家無論是掌柜還是伙計,都紛紛走出來跪在地上,齊聲道:“拜見太守大人?!?p> “這就是逍遙城的太守易行云?!辈黄髯咏榻B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