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開緩緩拔出了暗夜神身上的鋼槍,為她治愈了腹部的傷口,而他也因為靈力消耗過多致使傷勢加重,就在拔出鋼槍的最后一刻他到了極限,“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一軟坐倒在地上。
忽然,空中“嗖”的一聲勁風(fēng)而至,一人降落在白禹開和暗夜神的前方不遠(yuǎn)處,來者正是蕩王。
暗夜神雖然外傷被白禹開治愈了,但此時內(nèi)傷頗重,體內(nèi)靈力幾乎耗竭,她別說是再戰(zhàn)蕩王,就是面對一個普通人也沒有反抗之力,但她依舊是堅持著站了起來,堅強地注視著蕩王。
白禹開坐在她身邊的地上,抬頭看著蕩王,擦干了嘴角的血跡,也不起身問話,就那么干巴巴看著。
“白公子不愧是白公子,果然有英雄氣概,竟然以弱勝強打敗了暗夜神?!笔幫踬澷p地看著白禹開,“我會上報黑帝,為你請功?!?p> 白禹開一邊緩慢地呼吸調(diào)息,一邊微微抬手召回了停在天上的破濁劍,他已經(jīng)沒了說話的氣力。
蕩王隨后將目光放到暗夜神的身上,道:“無論你是何方神圣,今日你是栽在我的手里了。”
“背后偷襲的小人,少說廢話,要殺要剮,快快動手?!卑狄股衩碱^帶怒,張口大罵。
蕩王也不生氣,含笑道:“我不知道你和光明神教是什么關(guān)系,他們既然會出兵助你,看來你和他們關(guān)系匪淺。我倒想看看他們是在乎甘丘城,還是在乎你的命?!?p> “無恥小人,卑鄙小人?!卑狄股窳R道。
蕩王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對付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我有的是辦法。相信我,很快你就會后悔犯上作亂了。”
此時,白禹開杵著破濁劍站了起來,因為握著破濁劍,他的靈力恢復(fù)快了些許,開始緩慢地自行運功療愈內(nèi)傷了。他一站起身便道:“此刻城內(nèi)戰(zhàn)事告急,還請蕩王回去坐鎮(zhèn)指揮。暗夜神就交給我吧,我不會讓她逃脫的?!?p> “我會回去,但要帶她回去?!笔幫醯馈?p> 白禹開道:“我請求蕩王將她交給我。”
“我要帶她回去。”蕩王的目光十分堅定。
白禹開長長呼出一口氣,道:“我實在不想違抗蕩王的命令,所以我請求蕩王收回成命?!?p> “沒骨頭的懦夫,就知道求人。”暗夜神一臉不屑地對白禹開道。
白禹開不理她,又道:“請蕩王收回成命?!?p> 蕩王道:“我要帶她回去,我不想再說一遍?!?p> 白禹開長嘆一聲,握緊了破濁劍,道:“看來沒法子了。”
蕩王看著他,道:“看來你要與我為敵了,為什么?”
白禹開道:“我根本不想和蕩王為敵,我只是想救段姑娘,我要帶她回家?!?p> “可她已經(jīng)不是段姑娘了?!笔幫醯?。
“暗夜神不過是占據(jù)了段姑娘的肉身,我會找法子讓暗夜神離開她的身體?!卑子黹_說著看了一眼暗夜神。暗夜神側(cè)過臉去,不與他目光相接。
“沒想到你如此癡心。不過,我是非帶走她不可。此刻的你站起來都費勁,又如何能夠阻止我呢?”蕩王道。
“有些事,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卑子黹_道。
“我佩服你的勇氣,不過你又能怎樣?”蕩王話音一落,忽然飛了過來。他的動作并不快,也不需要太快,因為他并不是要殺人。
下一瞬,蕩王已然飛至了白禹開的面前,他舉掌向白禹開擊出,招數(shù)動作也是很慢。
白禹開下意識地舉劍格擋,因為內(nèi)傷未愈和靈力不濟(jì),他的動作慢得出奇,還因此引得傷勢發(fā)作了。但即便如此,他舉起的破濁劍擋下了蕩王的那一掌。
只聽,“當(dāng)”的一聲,一股龐大的掌力震飛了白禹開。
幾乎同時,蕩王已經(jīng)抓住了暗夜神的肩頭,將她控制了起來。
白禹開向后飛出十來丈遠(yuǎn)的距離,然后輕輕落在了地上,他知道是蕩王手下留情,心中還來不及感謝又開始焦躁起來,因為他已經(jīng)看見蕩王拿下了暗夜神。
“這件事我不會放在心上,你依舊是大功臣?!笔幫鯇Π子黹_道。
白禹開看著他苦笑不已,他很想自嘲一番,但最終還是一言不發(fā),腦海中還在思索著補救的方法。
“你的傷很重,快坐下調(diào)息吧,我進(jìn)城了?!笔幫跽f著就要帶暗夜神飛離。
可蕩王尚未飛起,忽見空中光芒一閃,落下來一人,擋住了他的去路。白禹開定睛一看,看到來者正是光明神教翼火天君葛砷。
葛砷瞥了一眼蕩王,然后對著遠(yuǎn)處的白禹開道:“柳土天君,你還不將蕩王的人頭拿下?!?p> 白禹開走過去,擺擺手道:“我現(xiàn)在渾身是傷,又怎么是蕩王的對手?!?p> 葛砷不悅地道:“先前你身上沒傷,卻也不見你去殺他。”
“原來你一直都在附近,既然你都知道了,還說讓我殺蕩王的話做什么。”白禹開道。
葛砷道:“你身上雖然有傷,但依然能夠和我聯(lián)手對付蕩王,我們一起殺他,這既是我?guī)湍憬ü?,也是我給你最后一次執(zhí)行教主命令的機會?!?p> “我已經(jīng)不需要你的機會了?!卑子黹_道。
“雖然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你的身上有焚神火,不要無視我們的命令,不要任性?!备鹕榈馈?p> “多謝提醒?!卑子黹_擺擺手,完全不當(dāng)一回事。
“你是不是瘋了?”葛砷見他完全不理自己的命令,露出了吃驚的神情。
此時,就連蕩王也都不解地看著白禹開,問道:“我很難相信身中焚神火之人會如此有恃無恐,你為何還會站在我這邊,難道你真是不怕死?”
白禹開道:“我覺得你不應(yīng)該好奇我怕不怕死,而是該好奇光明神為何非要讓我來殺你,而不是派出更忠誠、更精明的兄弟殺你,就比如說眼前這位翼火天君?!?p> “我當(dāng)然對此十分好奇?!笔幫醯?。
“你們不用好奇?!备鹕槲⑽⑿α似饋?,“等我處決了叛徒柳土天君,再親自殺蕩王也不遲。”
“不好?!卑子黹_叫了一聲,然后雙手握劍,緊張又認(rèn)真地看著葛砷。
“今日,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焚神火的威力。”葛砷仰天大笑一聲,隨后他雙手平舉在胸前,手中變換著神秘莫測的法印。
隨即,“啊”的一聲,白禹開發(fā)出一聲慘叫。但他并不妥協(xié),反而反手握住破濁劍,倒轉(zhuǎn)劍尖對準(zhǔn)了自己胸膛,雙手一用力,破濁劍發(fā)著藍(lán)色火焰,刺入了心口。
“焚。”伴隨著葛砷一身高呼,他的雙手交疊相握,停下了動作。
而另一邊,白禹開因為痛苦半跪在地上,臉色煞白,渾身結(jié)滿了薄霜,腳下的地面上結(jié)出了一層薄冰,口鼻之中向外冒著絲絲寒氣,就連靠他近的蕩王和暗夜神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寒冷。
“你怎么沒事?”葛砷難以置信地看著白禹開。
白禹開雙手緩緩拔劍,將破濁劍抽出了胸口,隨后重新昂首挺胸,目視前方的葛砷道:“你以為用焚神火就能讓我屈服?”
“這不可能,你應(yīng)該被焚神火焚燒成灰燼才是,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葛砷難以相信眼前所見。
白禹開握緊破濁劍,站在原地一邊恢復(fù)靈力,一邊緩慢的療傷。他沒有被體內(nèi)的焚神火焚噬,是他用破濁劍中的凌焰壓制住了心臟中的焚神火。
在光明教的山谷之時,他偶然發(fā)覺凌焰對焚神火有壓制作用,但此法對身體傷害極大,稍有不慎就會心脈受創(chuàng)而死,必須到最緊要關(guān)頭才能使出。
白禹開握劍看著葛砷,慶幸自己擁有破濁劍。一股劫后余生的舒暢涌上心頭,令他感覺渾身充滿著力量,不再感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