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上,白禹開與段霧靈坐在懸崖邊上,眺望著遠(yuǎn)方,低聲細(xì)語,談天說地。
另一邊,趙治江、曾俊辰、姜無爭三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說的都是有關(guān)神定莊的莊主選拔一事。
就在此時,山頂上再次流光一閃,出現(xiàn)了兩個身影。眾人轉(zhuǎn)身看去,才發(fā)現(xiàn)來者是上官絕和賈元彬。
上官絕乃是當(dāng)年追隨黑帝對抗魔族的大將軍,實力自然是不簡單,誰都能猜到他會進(jìn)來。只是沒想到這個很少說話的短須男子賈元彬也能來此。但轉(zhuǎn)念一想,多半是上官絕找到了石碑,帶著賈元彬一同進(jìn)來了。
賈元彬與白禹開、段霧靈早在來青石鎮(zhèn)的時候相識了,當(dāng)時他和不凈和尚一起為冷無風(fēng)治傷。此時他看見了白禹開二人,走上前來道:“兩位也來了,真是后生可畏。”
白禹開站起身,道:“我們只是運氣好,很輕易就找到了石碑?!?p> 賈元彬左右四顧,問道:“冷公子呢?”
白禹開道:“他沒來。”冷無風(fēng)并沒有一起來,白禹開對此覺得可惜,但冷無風(fēng)已經(jīng)明確拒絕了他的要求,他又能說什么呢。
“噢?!辟Z元彬點點頭,面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上官絕道:“冷公子年少英雄,在我看來他是最有資格成為未來莊主的?!?p> 此言一出,趙治江冷笑道:“我看你們自己選冷無風(fēng)當(dāng)莊主就行了,還搞什么選拔儀式?!?p> 曾俊辰也道:“神定莊的人眼界太高,我們這些小魚小蝦完全不入法眼。”
上官絕忙道:“我一時失言,請兩位公子恕罪?!闭f著深深一揖,真心實意在道歉。
姜無爭見狀也趕忙作揖行禮,道:“上官將軍不必多禮,我們兄弟幾人只是一時胡言。我們兄弟三人相信上官將軍的為人,也相信神定莊的公正?!彼]說任何失禮的話,卻在為趙、曾二人的話致歉,如此一方面向別人表明了他們?nèi)斯餐M(jìn)退的態(tài)度,但另一方面也讓別人看出了他和趙、曾二人修養(yǎng)的差距。
趙治江和曾俊辰并沒有姜無爭的圓場而心存謝意,相反兩人心中對此人的厭惡更加加深了。趙治江鐵青著臉,強忍著不悅,心中暗罵道:“就你是正人君子,我倆是無恥小人?”
話說至此,曾俊辰道:“我們在上官將軍面前是晚輩,請上官將軍原諒我們言語上的不敬?!?p> 趙治江見狀,上前一步,也道:“我……”他也想致歉,但嘴巴剛張開,忽見前方流光一閃,出現(xiàn)了兩個人影,他看著二人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只見來者竟然是舒雨桐和黑藝博。舒雨桐身姿窈窕婀娜,容貌絕美,眼波流轉(zhuǎn),美中帶著媚,觀之動人心魄。若是平時這二人站一起,舒雨桐一定會將所有人的目光吸走,但此時眾人的目光卻全部放在了黑藝博的身上。
黑藝博的衣衫破爛不堪,渾身沾滿著血污,身體一顫一顫,似是在打冷顫,若非舒雨桐一只手抓著他的肩頭,只怕他就要癱倒在地上了。再看他的臉上,蓬頭垢面,頭發(fā)凌亂,雙眼與鼻梁之間有一道劍痕,雙眼中是模糊的血肉,他的雙眼被人刺瞎了。他的右側(cè)臉上滿是污泥,左側(cè)臉上印有一個血腳印,有人將他的頭踩在腳下按在泥地里。
此情此景,令人嘆息,震人心魄。
上官絕悲從心生,上前來扶住了黑藝博,痛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舒雨桐道:“這個登徒浪子偷看我洗澡,讓我刺瞎了他的雙眼?!?p> “我沒有……”黑藝博泣不成聲。他緊閉著雙眼,眼中流下了兩道血淚。他痛苦萬分,伸出手來準(zhǔn)備擦拭淚水,可舉起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臂上根本沒有右手,他悲痛交加,險些昏了過去。
上官絕扶住黑藝博,看著他如此模樣,眼中濕潤了,他轉(zhuǎn)過頭看向了舒雨桐,厲聲問道:“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折辱他?”
舒雨桐被上官絕的眼神嚇了一跳,她從沒見過一向溫文爾雅的上官絕也有這么兇狠的眼神。就這一眼,嚇得她不自主后退了兩步。
“為什么?”上官絕布滿紅色血絲的眼睛如同午夜中的野獸之眼,看著舒雨桐就如同盯著自己的獵物。
舒雨桐被看得發(fā)毛,身體不自主地向后退去,面上露出了驚懼之色。忽然,她后退的腳下一空,險些墜落掉下懸崖去,好在她應(yīng)變的反應(yīng)還在,及時止步,這才防治墜崖。
“為什么你能壞到這種程度?!鄙瞎俳^盯著舒雨桐,一步一步逼近。
此時的舒雨桐宛如受驚的兔子,早已驚懼到了極點,看著上官絕走來,她一時間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舒雨桐雙手猛地向前一推,兩道紫色氣團撲向上官絕,隨即她的身影一化為十,向著四面八方飛了出去。僅一瞬間,紫色氣團飄飛,十個舒雨桐飄飛八方,好似飛天仙女。此等功法功效如何且不論,但論美艷動人當(dāng)屬第一。
上官絕目不斜視,突然跳了起來,向右側(cè)猛然飛出,他后發(fā)先至,速度比之舒雨桐快上數(shù)倍。再一伸手,一手扼住了一個舒雨桐的脖子,帶著她緩緩落在了山上。
就在上官絕扼住這個舒雨桐脖子的那一瞬間,其余的舒雨桐以及漫天飛舞的紫色氣團都消失不見了。
“真沒想到舒雨桐剛才這一招美得動人心魄啊?!壁w治江咂咂稱贊道。他說完忽見段霧靈看著他,問道:“怎么?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邊上的白公子剛才看得眼睛都直了。”
段霧靈轉(zhuǎn)頭看向白禹開,白禹開忙道:“我是在看哪個是她的本體?!彼姞顪\淺一笑,也不說什么。
“我知道上官將軍很強,但他一招就能制服舒雨桐卻是我沒想到的?!币恢背聊慕獰o爭道。
眾人默默點頭,剛才誰也沒發(fā)現(xiàn)舒雨桐的本體是哪個,也沒有人能夠一招制住她,頓時心中對上官絕再次敬佩不已。
此時,上官絕帶著舒雨桐落在了山上。他的眼神依舊犀利,身上散發(fā)的威嚴(yán)令人不敢小覷,這一刻的他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是先前那個溫潤儒雅的人。
舒雨桐白皙的頸部被一雙大手扼得發(fā)紫,她傾世的容顏因痛苦而變得扭曲,雖然雙手握住上官絕的胳膊,卻無一絲力道去掙扎反抗。沒過多久,她的口鼻內(nèi)流出了鮮血,雙眼開始翻白。
“且慢?!币宦暣蠼?,站在角落里的賈元彬上前來。他憐惜地看了舒雨桐一眼,對著上官絕道:“上官寨主,請不要急著動手。”
“有話你就說。”上官絕道。他并沒有放手,一副鐵石心腸模樣。
賈元彬見他如此,便道:“舒雨桐是神定莊五絕之一,是老莊主親手提拔的,又與我們一起共事多年,你真的要為一個外人殺她?”
“我不殺她。我要刺瞎她的雙眼,砍下她的右手。”上官絕道。
“為什么?你為什么這么絕情?難倒連老莊主的情面都不看?”賈元彬高聲道。
“當(dāng)年我追隨老莊主時,欽佩的是他的正派,他是我一生敬仰的人。我相信今日他在,也不會阻止我。神定莊的存在是為了蒼生福祉,而不是卑鄙齷齪的藏污納垢之處,我也絕不會與邪惡歹毒之人稱兄道弟?!鄙瞎俳^道。
這話說的正義凌然,令白禹開十分崇敬,他暗暗道:“上官絕和冷無風(fēng)才是神定莊的核心人物,他們一個修為奇高,一個聰明博學(xué),一個正直不阿,一個心思縝密,合在一起無敵于天下?!?p> “時至今日,還能有人說出這些話,真是了不起?!苯獰o爭道。
“上官將軍不愧是當(dāng)年的傳奇人物,令我佩服地五體投地?!壁w治江道。
“佩服,佩服?!痹〕揭驳?。
賈元彬瞥了一眼這三人,心中罵道:“你們?nèi)齻€外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是不是就等著看我們自相殘殺呢?”隨后他又對上官絕道:“好,我們不談同僚之情,我們也不談共事之義。我們只說一點,黑藝博偷看舒宮主洗澡,舒宮主一時憤怒傷了他,雖然下手過重,但黑藝博理虧無恥在前?!?p> “我沒有……我沒有偷看她洗澡?!焙谒嚥┯帽M全力嘶吼道。
“聽見了吧?!鄙瞎俳^說著手上的力道加重了。
“你為何如此偏信黑藝博?”賈元彬怒問。
上官絕道:“黑公子不會說謊,更不會對我說謊?!?p> “你偏向黑藝博,我也沒有辦法,反正憑你的能力想殺誰都可以。不過,你如此做法恐怕有違你正派的行事風(fēng)格,傳出去別人也不會服氣。”賈元彬道。
上官絕松開了手,走到了黑藝博身邊。只剩下一口氣的舒雨桐身子一軟,賈元彬及時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