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此時,南方天空有一群人向這兒飛了過來,目標(biāo)就是神龍山頂。
“呀,不好?!饼堁┮思泵︼w身而起,直往山頂飛去,那些冰豹隨她一同在山間向上狂奔。
“這些人是來取冰魄之心的,還是要取她的內(nèi)丹?”楚兵之低聲問道。
白禹開心知不妙,急忙飛上山頂,來到了山洞之外,站到龍雪宜身邊。此刻的龍雪宜臉色十分凝重,和那群冰豹嚴(yán)陣以待,如臨大敵。
“我還是去追蹤逆天子吧?!背f完從山腰向著山腳飛去,貼地飛行,特意避開天上那群人,避免卷入沖突。
隨后,天上一道流光劃過,一群人降落在了山頂?shù)谋鶎由?,停在了白禹開和龍雪宜的面前。為首之人是個消瘦的男子,邊上是夜芒輝和段霧靈,身后是一大群手下。
白禹開看到了段霧靈,心中大喜,問道:“靈兒你沒事吧?”
段霧靈又驚又喜,往他這兒走來,可剛邁出一步,那消瘦男子忽然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伸手按在了她的肩頭,速度十分迅捷。段霧靈不是對手,無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只得原地不動。
白禹開此時才看清這個消瘦男子的樣貌,認(rèn)出他就是段霧靈在天驕城內(nèi)那個府邸中的管家。這管家連同一眾下人都被夜芒輝送來服侍段霧靈,他們是一伙也很正常。
白禹開示意段霧靈不要著急,他看向消瘦男子,問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何會冒充我?現(xiàn)在為何要劫持她?”
“我的名字叫黯燃。黯然銷魂的黯,燃成灰燼的燃?!毕菽凶拥?。
“好奇怪的名字,頗有孤獨(dú)落寞之意。”白禹開道。
黯燃看著白禹開,疑惑地問:“你不好好當(dāng)天懸王,獨(dú)自來北界的神龍山做什么?”
這一下白禹開糊涂了,反問道:“難道不是你們劫持了靈兒,讓我前來神龍山救她嗎?”
段霧靈趕忙道:“他們沒有劫持我,我獨(dú)自一人前來神龍山找你,就在剛剛遇上了他們,他們追著我跟來了。”
白禹開心中一震,忽覺自己被神秘黑手給算計了,他只有整個事情脈絡(luò)的部分經(jīng)歷,如同管中窺豹,無法縱覽全局。他心中雖然疑惑萬分,但此刻當(dāng)務(wù)之急是救下段霧靈,只得拋開所有的雜念,一門心思解決眼前之?dāng)场?p> “你來神龍山是為了冰魄之心吧?”夜芒輝問。他一提到冰魄之心,龍雪宜高度警覺起來。
白禹開道:“我想你們的目的并不是要?dú)⑽?,否則一來就動手了。既然你們別有所圖,我想知道什么樣的條件能讓你們放過我二人?!?p> “果然是聰明人。”黯燃松開了按在段霧靈肩上的手,“只要你聽話,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否則我先殺了她?!?p> “好,我會聽你的?!卑子黹_道。他身上還有傷勢和余毒,對方修為不弱,他不可能救得出段霧靈,只得伺機(jī)而動。
段霧靈見黯燃不再阻攔,急忙來到白禹開的身邊,握起他的手,哽咽道:“是我害得你來到這里,又是我害得你不得不聽從他們?!?p> 白禹開勸道:“你不要傷心,這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很快就能帶你擺脫他們?!?p> 段霧靈轉(zhuǎn)悲為喜,擦掉眼淚,笑著道:“一定能,你是世間第一聰明人?!?p> 聽到二人講話,夜芒輝冷笑道:“你當(dāng)然很厲害,現(xiàn)在就去山洞里面把冰魄之心取來。”龍雪宜頓時大驚失色。
白禹開問道:“什么是冰魄之心?我根本不認(rèn)得,又怎么能取來?”
夜芒輝道:“你可真能演戲,你若不是為了冰魄之心,又豈會來神龍山?現(xiàn)在廢話少說,快快去取,否則就讓段霧靈死在你的面前?!?p> 白禹開心中叫苦,自他來到神龍山以后,已經(jīng)有好幾撥人認(rèn)定他是為冰魄之心而來,可他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冰魄之心是什么,想要問問龍雪宜吧,她又是十分戒懼,不肯說一個字。
見白禹開不聽命令,夜芒輝舉劍指向他,除黯燃之外的所有人也都拔劍指向他,一場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白禹開心知此刻的他根本沒有反抗之力,不能硬拼,只得拉起段霧靈的手,往山洞走去。
可他沒走兩步,就被龍雪宜帶領(lǐng)一群冰豹擋住了。他見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轉(zhuǎn)身看向黯燃和夜芒輝,抬起手中的劍,道:“我這寶劍乃是上古神器,我以此劍為交換,希望你們放棄冰魄之心?!?p> “拿來?!币姑⑤x道。
白禹開輕輕一扔,破濁劍插在了前方的冰面上。夜芒輝走過去將破濁劍拿在手里,一邊把玩一邊贊道:“果然是好劍?!?p> 可正當(dāng)白禹開離開山洞口的時候,夜芒輝忽然舉起破濁劍指向他,冷冷道:“快去取冰魄之心?!?p> 白禹開看著他,發(fā)覺自己面對的是最為卑劣的人,毫無信義可言。
夜芒輝笑道:“我可沒答應(yīng)你的劍換冰魄之心,你已經(jīng)是我的階下之囚,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無恥?!饼堁┮说芍姑⑤x,怒罵一聲,而后她雙手交疊,手心皆發(fā)出藍(lán)色寒光,猛然蹲下,雙掌拍打在了冰面上。隨即便聽“砰”的一聲,腳下的冰面?zhèn)鱽黹_裂聲,而后又是“轟”的一聲,整個神龍山頂上的冰層坍塌下來,冰洞也完全垮塌,無數(shù)冰塊撞擊濺起,宛如天崩地裂。
眾人紛紛飛起遠(yuǎn)離山頂,在空中看著崩裂的冰層。在冰層的中央,在坍塌的冰洞碎冰之下,一道光芒直射天際,隨即一個白衣女子緩緩升起,披頭散發(fā),目光冷峻,眼冒寒光,在夜空下十分可怖。
“快走,她醒來了?!币姑⑤x驚呼一聲,轉(zhuǎn)身往遠(yuǎn)處飛。
白禹開擔(dān)憂龍雪宜,目光搜尋著她,忽見她竟然出現(xiàn)在白衣女子的身旁,頓時一驚,剛要飛過去救她,黯燃忽然飛至,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帶著他飛離。
白禹開看著龍雪宜,道:“我要去救她?!?p> 黯燃罵道:“救個屁,那是她娘?!?p> 白禹開這才放下心來,一邊在黯燃的挾持下飛離,一邊沖龍雪宜招手告辭。
龍雪宜目送著他遠(yuǎn)去,一言不發(fā)。白衣女子見狀怒目圓睜,對她罵道:“我才閉關(guān)沒多久,你就跟野男人勾勾搭搭,你才多大啊,就這么不要臉?!?p> 龍雪宜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了頭,眼淚滴答滴答往下直流,夜空中的寒風(fēng)吹過,凍得她瑟瑟發(fā)抖。
白衣女子又罵了她幾句,然后開始施展功法,雙手輕輕一抬,坍塌的冰塊紛紛升了起來,重新拼湊在了一起,重新凝結(jié)恢復(fù),最終恢復(fù)成了原來的模樣。
完成這一切之后,她飛入了山洞之內(nèi),片刻后又傳來她的聲音:“你還在外面做什么,還不快滾進(jìn)來?!?p> 龍雪宜緩緩降落山洞外,艱難地邁著步子往里走去。在洞口有一個她召出來的冰豹,此刻碎裂得只剩下一個頭,她將冰豹頭抱在懷里,帶著它進(jìn)入山洞內(nèi),有了這個陪伴便能讓她不那么害怕。
而在另一邊,黯燃等人帶著白禹開和段霧靈飛離了神龍山。白禹開問道:“怎么不取冰魄之心了?”
夜芒輝罵道:“取個屁。先前她在閉關(guān),還可以趁機(jī)偷襲殺她,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醒來,我們豈是她的對手?”
白禹開問:“難道取冰魄之心就必須得殺她?”
夜芒輝露出不耐煩的神情,道:“你少在這里裝傻。那白衣女子名叫龍舞影,乃是北海冰龍,修為高深,所謂冰魄之心,那就是她的心臟。若非是她閉關(guān)期間被冰封不能動,誰敢前來取她的心臟?”
白禹開聽了大為震驚,想起了他剛來時守衛(wèi)在洞口的禿頭長者那群人,想起了龍雪宜對冰魄之心的擔(dān)憂和警覺,長嘆一聲道:“明目張膽地殺人剜心,難道北界真的混亂到如此地步?”
黯燃冷笑道:“你還真是從外面來到北界的,這么多愁善感,等時日久了自然就會習(xí)慣?!?p> 夜芒輝道:“他們西界就是和我們北界不同,我在冒充他的那段時期,原本還以為能夠為所欲為,哪想到就連找?guī)讉€美女陪侍都有一群官員反對,害得我都不敢和他們接觸?!?p> 白禹開來到段霧靈的身旁,向她道:“那個小姑娘名叫龍雪宜,是我來神龍山后認(rèn)識的,我們只是朋友,我對她并無齷齪念頭?!?p> “當(dāng)然?!倍戊F靈疑惑地看著他,“她只是一個孩子,你和她是朋友,哪里會有……別的念頭。你為什么要向我解釋這個?”
白禹開一愣,他忽然發(fā)現(xiàn)正常人都不會誤解他和龍雪宜的關(guān)系,只有內(nèi)心齷齪的人才會用齷齪的想法忖度別人。他在這里遇上了太多這樣的人,被各種流言傷怕了,下意識地要向她解釋一下。
白禹開苦笑搖頭,緊緊握著段霧靈的手,覺得他和段霧靈在這個骯臟的環(huán)境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