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雨后虹霓喻實相
空蕩蕩的長廊上,唯有寒風作伴。目之所及,盡是夜的凄涼。
月白風清,星月皎潔。
明明壁華是那般熠爚,霜痕更是猶如歲華闌珊時的殘英,又似翩躚起舞的瑰質(zhì)女子,風態(tài)娉姈??伤椎牡孛?,卻顯得格外冰涼,靄空帶來美景的同時,亦是帶來一絲冷意。
夜色彌漫,寒風侵肌。
夜深人靜時,唯有方宇獨自一人軒停留在原地,目光投向著琪娜的房門,思忖著她方才說過的話。
對于琪娜的話語,他自然不會選擇懷疑,畢竟他們亦是算作相識,對方也無理由去害自己。
至于她為何會道出此言,可能真的是尼比市的比賽有著某種特殊情況吧。
窗外夜幕降臨,漫天星辰似大海,熠熠生輝。
每一顆繁星皆是極力散發(fā)著屬于自己的光輝,滿天繁星閃爍,各自的光芒看起來就像是在交相輝映一般,仿佛形成一卷無可挑剔的山水畫,盡收眼底。令人忍不住驚嘆。
方宇軒遙望著層穹的美景,搖了搖頭,不再思忖這些沒有頭緒的事情。
“分明是回暖的氣候,為何外邊如此寒冷?!彼@樣思忖。
似是有了些許冷意,他目注衣袂上那如同霜雪似的一抹白色,不再于門外逗留。
回到房間,他將寶可夢食物一鍵投喂給所有寶可夢后,目光投向銀白戒指內(nèi)的那塊晶瑩的石頭。
“這究竟是什么來歷的石頭?為何會讓我有種莫名的感覺?”方宇軒暗暗自忖。
他殊不知,自己身旁的皮卡丘目睹眼前投影內(nèi)的晶瑩石塊,明亮的雙眸變得呆滯,似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一般。
方宇軒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他似是看到了石頭輕微晃動了一下,他急忙關閉投影,將其內(nèi)的晶瑩石頭拿了出來。
掂量了一下重量,觀察著這塊石頭,他并未發(fā)現(xiàn)有何異常。
此時,一滴不知何處而來的啼珠落下,正好停留在石頭上方。他將水珠擦拭,晶瑩的露水濺起,化為無數(shù)微小的水滴落在了皮卡丘的后退上。
皮卡丘抖了抖腿,看起來更像是微微顫栗。
方宇軒并未在意這些,他自顧自的打量石頭。
許久以后,實在沒有什么收獲,他便將其放回銀白戒指內(nèi),抱著皮卡丘酣然入夢。
更深人靜時,皮卡丘的雙眸倏忽睜開,水靈靈的大眼眸似是有一絲魔力縈繞。
頃刻,那股魔力逐漸化為光粉狀,似是啼珠般,浸入皮卡丘的后腿。
皮卡丘的眼瞼就此垂落,它的兩只后退卻忽地閃過微弱的螢光。
窗外,夜空中倏地閃過一道光芒,似是破碎虛空般,于天宇之上顯化出道道裂紋。斗折蛇行,明滅可見。
轟!
一陣響徹云霄的轟鳴聲傳來,似蒼龍在咆哮,帶有不可置疑的無上神威。
山搖地動般的隆隆聲始終不曾停歇,有時又宛若炮仗一般噼噼啪啪的炸響。
月牙兒被黑色吞噬般,滿天繁星皆如此,再不能見半分光芒。
就在此時,一道白光繼轟鳴聲響起后閃耀,似蕩漾起滔天波瀾,覆蓋整座城市,將其淹沒。
白光來的快,去的也快。
讓人無法直視的強烈白光迅速消散,似是傾灑而出的浪花被巨大的吸水器吸走,倒飛回原處。
此地恢復原本的樣子,仿佛從未有過光芒淹沒一般。
淅淅瀝瀝的聲音響起。
外面有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水滴直線掠過,似一顆顆繁星墜落,劃過屬于自己的航線。
滂沱大雨落下,逐漸打濕了平坦的地面與屋檐。
“啪嗒!啪嗒!啪嗒……”
潮濕的地面濺起水花,平如鏡面的潮潤地面被雨滴擊穿一般,形成一個中空,被猶似花瓣包裹的水珠蕩漾而出。那仿佛就是一個水洞,剎那間,使得地面于一霎時不再那么的濕潤。
無盡的黑暗中,一道黑色身影此時正身處一座高樓大廈的頂層,他注視著某個方向,負手凝立著,任由雨水浸濕衣袍。
發(fā)絲潤濕,卻不阻礙視線,他的臉龐被雨水拍打,可他卻毫不在意,仿佛面前什么也沒有。
他憑欄遠眺,那是月見山的方向。
“我們該走了,在前面等他吧?!彼p聲細語,不知在對誰說。
漆黑一片的周圍,他的旁邊似是有著什么存在,若隱若現(xiàn)。
唰!
瞬息間,原地再無任何身影。
唯有雨水滴落在那里,仿若此地從未有過人跡。
……
晨曦初露,東方欲曉。
朝霞滿天,旭日初升。
微熹的晨陽透過窗欞灑落在方宇軒與皮卡丘的臉龐上,似是特意喚醒沉睡的二者。
方宇軒起身,看向窗外,矚目天際的云霞,猶如紅綃隨風飄蕩,又宛若蹁躚于層云中的彩蝶,婆娑起舞。
一道虹霓浮現(xiàn)于云霄之上,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不同的光華縈繞,沖天而起,形成一道規(guī)則的圓形。
每種顏色皆是絢麗,綺粲的光芒引人注目,七種顏色集聚一起,流光溢彩。
方宇軒抬首仰望,他驚異的發(fā)覺,自己可以注視到遙裔的虹霓上方,亂云的內(nèi)部。
令人矚目的雰虹后方,一道無與倫比的顏色輝爍蒼煙,那是遠超七彩長虹的金色光芒,于煙靄朦朧中閃耀奪目。
金色光輝燦爛,雖相較于其他顏色的光芒,炫彩更甚,但卻始終不曾浮現(xiàn)而出。
直至現(xiàn)今,金色光芒依舊處于云靄的懷抱之中。
方宇軒收回目光,不知為何,嘴角微微上揚。
皮卡丘見方宇軒起身,它亦是耷拉著小腦袋,有戲迷茫的看了看周邊,似是腦子里一片空白。
方宇軒見狀,啞然失笑。
他整拾物品,穿上衣衫,便帶著皮卡丘一同出門。
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令他忍不住仰起頭,大口呼吸。
“呼~”
感到神清氣爽,心曠神怡后,他來到一樓大廳。
開闊的大廳,出奇的沒有任何人影,方宇軒環(huán)顧四周,帶著好奇走到朝著外面走去。
空蕩蕩的廳堂,燈火輝煌。由于大廳內(nèi)過于寬廣,所以此時的他與皮卡丘甚至無法目及整個大廳。
轉(zhuǎn)過墻角,數(shù)道身影映入眼簾,他們屹立于門口,圍聚于一起,面向屋外。
他與皮卡丘皆是一同露出困惑的神色,這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逐漸靠近人群,通過間隙,他瞧見門外,此時正有幾個少年跪在地面,微微垂首,似是在賠罪。
他感到眼熟,這不正是昨日將老嫗等星魂成員放進來的幾個少年嘛。
他沒有詢問什么,只是屏息諦聽他們的交談。
“對不起嘛,我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會了。”一個少年幽幽說道,臉上帶有一絲歉意。
“對不起……”另一個少年好半天就吐出這么一句,但他卻是那般不情不愿的樣子,似是不認為自己有錯過什么。
“我們只是好心的,哪能知曉他們是壞人,那看守的人員也沒有進行阻攔啊?!弊罡邆€的少年不曾與自己的家長對視,嘟囔著說道,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
……
周邊的人見此情形,紛紛言三語四。
“聽聞……這幾個少年犯事兒了?!?p> “什么事?快說快說!”
“好像是放外人進來了,哎,你們發(fā)現(xiàn)沒,昨日咱們公會不少人都出現(xiàn)異常,或是昏睡,或是腹瀉?!?p>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樣啊?最終怎么樣了?快些說,休要再賣關子了。”
“據(jù)說……就是這幾個熊孩子干的,被他們的家長用嚴刑峻法,才不得已道出實情的。”
“……”
方宇軒盯著那幾個少年,靜聽周邊的人們竊竊私語著什么,對幾個少年指指點點,他不曾開口言語,將目光投向少年正對面的薇雅。
薇雅站在幾人最前面,她瞥了一眼自己身后半步之隔的三個中年人,冷聲道:“這就是你們的交代?”
三個中年人,兩男一女。
他們面面相覷,皆俯首帖耳。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滿臉怒意,他一步越過薇雅,來到最前面,怒斥高個子少年,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再犟,你小子是想把老子氣死嗎?還不快道歉。”
薇雅輕顰,她的眼底似是含著不滿的情緒,卻不曾開口說些什么。
她身后另一邊,一個中年女子亦是直接越過她,來到身前,指責自己家的少年,示意他真誠的道歉。
緊接著,最后那個中年男子照貓畫虎,與之前兩位如出一轍。
這三位越是如此,那三個少年反而愈發(fā)憤懣。
他們的眼神滿是怨憤,無比憤慨的盯著自己家的家長,仿佛包含了某種意思。
“你們以為道歉就可以了嗎?”
這時,薇雅的聲音終于是傳到在場所有人的耳畔。
她的語氣十分冰冷,甚至猶勝琪娜幾分。
“會長,您這是何意?他們畢竟只是個孩子,莫非您這樣的大人物,還要與幾個孩子計較不成?”其中的那個中年婦女說道。
說完,她還嘟囔了一句,“果然啊,這人位置一旦坐穩(wěn)了,就是會變得翻臉不認人的,當初你剛上位的時候,哪里是這般不近人情的?!?p> 薇雅聞言,臉色冷的快要滴出水來,道:“是啊,人是會變的。自從你有了孩子以后,可還管理過公會內(nèi)的繁瑣事宜?可還有將公會內(nèi)的新人當成孩子般疼愛?”
中年婦女聞言,她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因為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哪還有空將其他人當自己孩子?”
“沒錯,你已然擁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你再沒有能力勝任現(xiàn)今的位子了,也不再是當初的你了?!鞭毖爬渎曆哉Z。
“你!會長……您這是什么意思?”
原本的中年婦女態(tài)度強硬,想霸道開口,但轉(zhuǎn)念一想,似是思忖出了什么,立即來了個態(tài)度轉(zhuǎn)變。
她諂笑脅肩,盡量使自己的態(tài)度看起來溫和一點。
“你已然不再是當初的女強人了,自私霸占了你的內(nèi)心,你再無法像當初那般公平公正,亦是不能再擔任干部一職了?!鞭毖诺膽B(tài)度堅決,給眾人的感覺便是不容置疑。
“薇雅,你是不是太將自己當一回事了?竟是想罷免我的位置,你太不將我放在眼里了吧?如今的公會唯有我們這些元老級存在坐鎮(zhèn),才能始終處于現(xiàn)今的地位,若是連我們你都敢罷免,公會又怎會有未來?”
中年婦女立即臉色驟變,再沒有絲毫委曲求全的意思了。
其他兩個中年男子目睹雙方已然針鋒相對,他們也清楚自己接下來會有怎樣的結(jié)果,便一同站在中年婦女的身旁。
“薇雅,此次我們站在英子干部的身邊,你最近實在太過膨脹了,甚至達到連我們這些元老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了?!币粋€中年男子開口說道。
“是啊,薇雅,僅僅是幾個孩子犯錯,你哪怕是讓我們懲治他們一番都是可以的,但你竟為此要罷免英子的職位,是否有些不妥呢?”另一個中年男子附議道。
“看來你們是做好了就此離去的打算了?”薇雅的姿首上不曾浮現(xiàn)任何躊躇不決與莫愁一展的焦灼之意。
反而,她還淡然一笑,眼底盡顯不屑之意。
眼波流轉(zhuǎn),她的目光與身后不遠處的方宇軒對視,頓時倩笑。
“你們早已沒有資格擁有這個位置了,我甚至可以肯定,你們連面對一個新人都會不敵,若是不信,盡可一試?!鞭毖哦⒅T外的三人。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滿面怒意,道:“薇雅!你別太自傲,竟如此輕蔑我等,也太不將我們放在眼里了,哪怕是你也難說能夠穩(wěn)勝我們,何況一個新人!?”
“希望你們不要產(chǎn)生怯意?!鞭毖诺恼f道。她的眼神愈發(fā)冰冷,似乎冷的能夠?qū)⒀矍笆挛飪鼋Y(jié)。
身處人群之中的方宇軒見此情形,他怎還不知薇雅所言的新人是何人。
他悄悄向后退去,動作輕捷,不曾引得任何人注意。
不論結(jié)果如何,參與這種勢力高層的斗爭,他都不會有任何的好處,反而還會有許多麻煩的地方。
他可不想自貽伊戚。
就在他躡足潛蹤,轉(zhuǎn)身離開之際。
遠處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