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 破局破局

　　“丹？”古銘佛面有疑惑。

　　“療傷圣藥，元陽丹。”孟珺解釋。

　　古銘佛思索片刻后詢問：“元陽丹？丹閣的元陽丹嗎……你五人代表五家，前往求取？但是，眾所周知元陽丹是重寶，你們不過小輩，情面足夠？”

　　周長昆默然不語，龐文俊則回答：“如你所說那般，由我們出面去求取。原本這種大事一般是族中長輩親為，但……”

　　龐文俊看了一眼孟珺，止住言語。

　　孟珺深吸一口氣，露出淺淺的笑，卻有擔憂隱在眼中：“惠明大師，此事有因。我孟家由于老祖受傷昏迷，無人管控，現(xiàn)在內斗嚴重。此次我逃出孟家前去取丹，全然是我個人的舉動，只為換得元陽丹救治我家太爺。這四位從小與我交好，見我困難，前來助我取丹。有他們在，五家后輩齊全，得丹的概率也更大?！?p>　　“孟姑娘，”古銘佛心如明鏡，聲音輕柔，“可否借步說話？”

　　孟珺有所猜測，向四人投去歉意的眼神后，跟著古銘佛走到旁邊。

　　“惠明，你想說什么？”孟珺盯著古銘佛，希望能看出他的情緒。

　　古銘佛平靜如水：“既是取丹，想必孟姑娘身上有價值不菲之物。小僧雖然修為不精，但心神變化向來準確……”

　　“您請直說。”孟珺看起來并不疑惑。

　　古銘佛對這個聰明的豪族千金感官極好，聽此言，認真開口：“雖不能具體到何人，但我可以肯定，這四人中，有兩人犯了貪念?！?p>　　孟珺喃喃：“兩人……多的一人，是誰？”

　　“孟姑娘早有預料？”古銘佛好奇。

　　孟珺輕哼一聲：“連你這大和尚都能看出來，我自然也能……只不過，我猜出一人，卻沒想到還有?！?p>　　古銘佛不愿攪入渾水，微微躬身：“既然孟姑娘知道，小僧告退了?！?p>　　“等等！”孟珺拉住古銘佛的衣袖，“大和尚，你可是宗師？”

　　古銘佛默然點頭，孟珺卻是有些吃驚，心中暗道：“這大和尚看起來年輕，一身功夫竟然這般高深?！?p>　　“大和尚……不，惠明大師，若你助我，孟家珍藏多年的佛門重寶可予你?！泵犀B看起來成竹在胸。

　　古銘佛拒絕：“小僧不貪戀事物，亦不愿亂入繁瑣。”

　　孟珺沒有意外，繼續(xù)勸說：“惠明大師佛門中人，覺悟高深，方才是我著相了?！?p>　　古銘佛對此女多變的性格頗為無奈，只好靜下來等她下文。

　　“不瞞惠明大師，我所知的想奪寶之人，雖是五家后代，卻早已拜入魔教，是魔教安插在五家中的暗子。此人以孩童心血練功，罪大惡極，大師若幫我，也是在幫助天下蒼生。況且，若我未能取來元陽丹，我家太爺因傷去世，到時候免不了內斗，又是血流成河。大師幫我，不僅可以滅去魔頭，還可阻去一次流血，何樂而不為？”孟珺思量許多，斟酌著說出可能讓古銘佛動搖的話。

　　古銘佛在聽到魔教二字后，平靜的面孔攀上淡淡的怒意，但出于禮貌，他沒有立刻打斷，而是閉目調理氣息。等到孟珺講完，古銘佛開眼，剎那間仿佛怒目的金剛。孟珺被古銘佛渾厚的氣勢所震懾，有些癡愣。

　　“小僧力微，但絕不容邪魔猖狂傷人?！惫陪懛痣p手合十，掌中有內力洶涌。

　　孟珺一喜，拉著古銘佛走到四人面前。

　　……

　　陽久鎮(zhèn)，居民不多，街頭巷尾叫賣的都是普通百姓，少有江湖中人。古銘佛一行六人入鎮(zhèn)后，在周長昆的帶領下來到招?？蜅?。

　　“客官里面請！”穿著青灰色麻衣的小二迎來。

　　“小二，你們掌柜在否？”周長昆問著，賞了幾文錢。

　　在客棧里算賬的掌柜聽到聲音，驚喜地叫道：“哎呦，周公子！您大駕光臨，怎么不快些招呼小人，讓這些無禮小二沖撞了您可如何是好？”

　　體態(tài)圓潤的羊須掌柜小跑出來，樂呵呵地招待六人。

　　夜里，古銘佛端坐在椅子上，桌面只有佛像和燭火。

　　“咚咚……”

　　古銘佛睜眼，循聲來到墻面。

　　“惠明，惠明？”是孟珺的聲音。

　　古銘佛輕輕敲了一下：“孟姑娘，小僧夜少眠，如有人襲，喚我便可。還有……萬事小心，此處惡意盈滿?！?p>　　“好！”孟珺沉默片刻，似在思考，應了一聲后不再打擾。

　　月在云上，風在城上，悄然而至的雨點點染黑房檐屋脊。古銘佛心下微動，立刻無聲起身，喃喃：“來人了……”

　　正警惕時，古銘佛聽見孟珺高呼：“惠明！”

　　古銘佛快步，呼吸間來到孟珺的臥房。

　　“周施主，果然是你?！惫陪懛鹌届o。

　　周長昆面色微變，但還是帶著笑意：“惠明大師，這是周某的私事，請您不要插手。”

　　孟珺短刀扛著周長昆的裂石手，眼中有些許殺意，更多的是怒：“周長昆，你我從小相識，哪怕你叛入魔教，我也不曾有過多言語。我始終相信你，相信你有不可與人言的苦衷！但是，你太讓我失望了?！?p>　　古銘佛一步踏出，金剛怒目。

　　“周長昆，退！”

　　只是怒吼，卻仿若有梵音，震人心神，更使得雨聲一頓。

　　周長昆面色劇變：“大宗師！”

　　古銘佛掌有雷霆般，迸發(fā)出絲絲勁風，幾步上前分開二人。

　　孟珺調息，提醒：“惠明，雖然周長昆非你敵手，但他以魔功初入宗師，手段陰狠，你多小心！”

　　“喝！”古銘佛仿佛沒有聽到般，運足真氣，音如虎嘯。

　　周長昆連退數(shù)步，面色越發(fā)難看：“凈心梵音！不僅是大宗師，佛法修為同樣高深！”

　　“周長昆的毒霧無孔不入，方才我已吼散，但不可放松?！惫陪懛痖_口的同時，慢慢逼近周長昆。

　　“多謝……”孟珺凝神，沒有過多言語。

　　“孟小姐，你可有事？”此時，龐文俊趕來，手里握著染血的利劍，內力紊亂，似乎有傷。

　　方青梅和羅浩義也被驚擾，推門出來。

　　兩側樓梯有腳步聲，龐文俊面色一變：“小心那些伙計，他們都是江湖中人！而且，欲取我們性命！”

　　羅浩義彎刀在手，冷汗落下。方青梅眼里有擔憂，快步靠近孟珺：“小珺……”

　　看到方青梅，古銘佛心神一動：“小心！”

　　話音剛落，寒光一閃，孟珺的刀已經(jīng)刺入方青梅的心口。

　　“你……”方青梅驚駭。

　　孟珺的眼里只有冷靜：“青梅姐姐，小珺讓你做個明白鬼。三天前你和山賊動手時，手臂上露出了部分魔紋，我見過，我記過。原本我沒有在意，但那天惠明和我說了之后，我已經(jīng)猜到?！?p>　　古銘佛吃驚不?。骸懊瞎媚锖眉毜男乃??！?p>　　方青梅痛苦著，在鋪著毯子的地板上抽搐，聽完孟珺的話后，她似斷了線的木偶般松弛，再沒有呼吸。

　　瞬息變化時，招?？蜅５幕镉嬋可蟻?，將四人圍住。古銘佛心神穩(wěn)定，對著有些慌亂的龐文俊和羅浩義開口：“你二人和孟姑娘攔住他們，我解決周長昆?！?p>　　“好！”羅浩義清醒，借著走道的狹窄，把左側的幾個伙計攔下。龐文俊被人偷襲，受傷不輕，初交手時便落入下風，不過孟珺加入后，二人聯(lián)手抵住右側的攻勢。

　　“混賬！”周長昆魔功護體，陰邪的氣息膨脹。

　　古銘佛平靜下的眼眸仿若有金光，沒有廢話，雙掌拍出。周長昆不避不閃，也無處可躲，裂石手轟出。

　　對撞瞬間，內力狂涌，二人足下的地毯炸裂。古銘佛面色不變，金剛不壞體神功運轉，雙手如金石般堅硬。周長昆敗退，身體撞碎桌椅，靠在墻邊。

　　“金剛不壞體神功！”周長昆雙手在背后，不止顫動。

　　古銘佛一言不發(fā)，僧袍鼓動，掌拍十余，連綿虎豹之音破風駭人。周長昆血針刺入穴位，下一瞬，唇邊鮮血和口水齊下，雙眼更是如餓狼般腥紅、瘋狂。

　　“開山！”

　　周長昆全力一搏，硬生生將古銘佛的虎豹金剛掌潰散，更趁著木屑紛飛阻礙視線時破墻欲走。

　　“惠明！方才我仔細觀察，周長昆的血煞魔功有破綻，厥陰俞穴就是他的要害！”孟珺袖若水波，抵擋掌柜的毒針，將要緊說明。

　　古銘佛的掌里出現(xiàn)一串佛珠，聽到孟珺的話后，立刻追擊。雨連如幕，古銘佛卻還是看見了在石階上的周長昆。確定其傷勢極重，不能再快后，古銘佛運足內力，將佛珠擲出。

　　周長昆原本以為逃出生天，卻突地感到一陣心寒，他回頭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古銘佛的雙眼在不遠處的客棧二樓平靜，雨線切割視線，金光突兀闖入，不及反應，正中周長昆的后心。

　　“惠……惠明！”周長昆魔功被破，心生絕望與不甘。吐出更多鮮血后，周長昆像條死狗般倒下，生死不知。

　　古銘佛喃喃：“如此，哪怕你未死，也已是廢人?！?p>　　回首，古銘佛加入客棧內的亂戰(zhàn)。掌柜略帶福氣的面孔猙獰，退走時灑出大量毒蟲。古銘佛掌帶勁風，撕裂毒蟲翅膀，孟珺見機行事，將欲上前偷襲的小二和廚子逼退。二人交換身形時，又帶起一陣的慘叫與血。

　　“孟姑娘好身手。”古銘佛由衷贊嘆。

　　孟珺輕笑：“自然！不過，你卻是更勝?！?p>　　古銘佛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沒有再回答，全力出手，不消片刻，便將失去主心骨的眾伙計和掌柜斬殺。

　　“阿彌陀佛……”古銘佛嘆氣，對這江湖的兇險更有感悟。

　　孟珺松懈，拍拍古銘佛的肩膀：“多謝了，大和尚?！?p>　　“哪里，孟姑娘女中豪杰，小僧敬佩不已?！惫陪懛饹]有客套。

　　孟珺卻輕輕抿了抿嘴，旋即淺笑：“人在江湖，許多事情不在意，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p>　　古銘佛點頭，感到疲憊后開口：“這些尸體勞煩你們處理了，小僧廢力不少，還有些許魔性需要度化，暫且告退。”

　　龐文俊毫不在意，大手一揮：“惠明大師便去休息！”

　　羅浩義清點尸體，嘆息：“我珍藏的毒鏢……唉，用去不少。”

　　孟珺白了羅浩義一眼：“小命差點被魔教中人拿去，現(xiàn)在有口氣說話，心疼什么？”

　　羅浩義不善言語，只能點頭，幫著龐文俊和孟珺搬運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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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小姐，我們什么時候走？”一樓，燭火通明，龐文俊吃著后廚的剩菜。石階上，周長昆的烏黑血液被雨暈散，一個男人持著劍，踩過時沒有引起絲毫波紋。

　　孟珺背著手，看起來頗為嚴肅。

　　羅浩義打坐，靜聽二人說話。

　　“天明?！泵犀B思考許久后回答。

　　“為何？”龐文俊不解，“我們四人消耗不少，休息幾天，不會延長行程太久?！?p>　　孟珺臉色蒼白：“我只是有不好的預感?！?p>　　古銘佛盤膝，誦念佛經(jīng)。街道上，一只欲呲牙怒吠的黃犬被利劍割斷喉嚨。

　　“??？”龐文俊站起來，又坐回去，“你若堅持，我自然隨你?！?p>　　孟珺眉頭緊皺：“龐公子，不知為何，我心不安。”

　　招?？蜅Ｍ?，持劍的男人推門。火光流出，打在那人身上。

　　“誰？”龐文俊警惕。

　　持劍人走入，將門反鎖，一步一步靠近三人。

　　“好重的殺氣！”羅浩義睜眼，其內有無盡的恐懼。

　　孟珺看著那柄劍，露出難看至極的表情：“血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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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逃！”孟珺大喝。

　　龐文俊和羅浩義果斷：“是你快逃！叫上惠明大師走！”

　　劍出，火滅，羅浩義和龐文俊胸口綻血，身體撞碎桌椅和柜臺，生死不知。

　　孟珺已經(jīng)來到二樓，持劍人身形如同鬼魅，無聲跟上。

　　“惠明，快……”孟珺言未滿，便被劍氣劃過后背，擊碎護體內力，更有余勁大極，沖撞之間令她滾落到另一條樓梯的盡頭。

　　古銘佛已經(jīng)聽到，不妙的感覺強烈，他沖出房門，與持劍人正好碰面。一掌一劍，古銘佛連退十余步，步步碎地。

　　古銘佛身體似承受了極大的壓迫，不止顫抖。喘息時，他感到一股極其兇悍的氣息鋪面，心中乍有劇烈的生死危機。

　　“躲不了！”古銘佛當此危險時刻，全力運轉金剛不壞體神功。

　　一劍襲來，帶著滔天血氣，卻又寒可凝霜，利若無堅不摧。至、破！利劍穿胸而過，繼而抽離身軀，欲斬頭顱。古銘佛嘆息，心中有了決斷：“孟姑娘，速走！我再拖延片刻……”

　　劍鋒逼來，古銘佛眼里平靜，心中是遺憾。不等古銘佛逆行內力舍命一搏，孟珺的玉手突地伸出，死死攥緊了那鋒刃。

　　“抱歉，大和尚……”

　　孟珺手里握著一顆丹藥，散發(fā)著不詳氣息的漆黑丹藥！

　　“孟姑娘？”古銘佛吃驚。

　　“入魔丹！”持劍人聲音森冷，用力拔劍，卻發(fā)現(xiàn)孟珺的握力奇大，更有汩汩鮮血涌出。

　　孟珺的眼神十分陰狠，帶著瘋狂和愧疚。她吞下丹藥，內力由溫和轉為狂躁，只用了瞬間！

　　“不好！入魔丹刺激各穴位之時，念山之下無敵手！”持劍人拔劍速退，但孟珺不愿放過。

　　古銘佛暫時輕松，吐出鮮血，服下小還丹后盤膝調理。

　　“阿彌陀佛……”古銘佛心靜，看孟珺和那持劍人纏斗。刀光劍影，內力澎湃，更有縷縷邪異氣息噴發(fā)。

　　孟珺看了一眼古銘佛，嘶聲：“走，快走！”

　　古銘佛沉默，起身離開。

　　孟珺松了一口氣，專注于殺死眼前這個毀了她計劃的人。

　　刀劍碰撞，以力相抗時，孟珺突然開口。

　　“大伯，你就這么希望孟家破散亡人嗎？”

　　不知是痛苦還是悲傷，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你不懂，”孟理面具下的臉沒有任何表情，用本聲回答孟珺，“有的時候，身不由己……”

　　“真的是你……”孟珺含淚，趁孟理說話微微走神時，刀斬他的左手。孟理躲避不及，果斷回身一劍刺穿孟珺肩頭。鮮血濺出，斷臂落地，短暫停頓后，二人身影再錯，刀劍相撞噴出點點火花，更灑出許多腥紅。

　　“阿彌陀佛，孟姑娘，你受罪了?！惫陪懛鹂孔跇翘菹路交謴?，此處沒有絲縷光芒。

　　不知多久，孟珺被震出，身體嵌在走道盡頭的木墻上。孟理劇烈喘息著，顯然傷勢同樣不輕。孟珺掙扎，想要舉起刀刃。

　　“別掙扎了……跑了那個和尚，你已經(jīng)盡力?！泵侠碜呓粍β湎隆?p>　　“孟理！”孟珺的悲凄令聞者心碎。

　　“下輩子，不要再入江湖了?！泵侠碛械淖I笑，不知對誰。

　　劍落，古銘佛眼中金光一閃，僧袍拋出，纏住孟理持劍的手。接著，他兩步上樓，擋在孟珺身前，雙手金剛掌拍出，內力念力狂暴至極，顯然沒有任何保留，一擊必殺！孟理變色，速退幾步，劍鋒劃破僧袍，卻已經(jīng)不及。古銘佛如箭般彈出，掌中孟理胸口，心脈碎！孟理運足最后的內力與念力，對著古銘佛擲去！一劍威力，足以穿透古銘佛，傷及孟珺。古銘佛面色不改，雙手探出試圖握住劍鋒，卻只是稍稍滯緩，下一瞬，利劍再次穿胸，古銘佛連退，直到孟珺身前。而那柄劍，也在一雙血淋淋的手里生生止住。

　　“大和尚……”孟珺在生死瞬間中回過神來，看著那個背影，心中被復雜的感情填滿。

　　古銘佛與孟理轟然倒地，孟珺卻沒有松懈，相反，她顫抖著雙手，再次拿出一顆入魔丹，放到嘴里。

　　“??！”劇烈的刺痛讓孟珺忍不住慘叫，但她硬挺著沒有昏迷，掙脫下來。

　　“金瘡藥……”孟珺渾身顫抖，迅速來回自己的房間，手里拿著三瓶小小的金瘡藥，眼里有數(shù)不盡的血絲。

　　孟珺拔出利劍，封住古銘佛身上的重要穴位，稍稍止血。接著，她讓古銘佛靠睡在墻上，避免四個不止淌血的傷口被污染，簡單以血清理后，金瘡藥均勻落下。

　　嘶啦一聲，孟珺撕下自己衣裙上的干凈之處，為古銘佛包扎?？吹絺诓辉儆垦犀B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正午，汗流不止，古銘佛感到胸口疼痛，緩緩清醒。

　　“孟姑娘？”古銘佛起身，因胸前后背的疼痛皺眉，但他不能停，因為在孟珺的身上他看到了暮氣。

　　古銘佛握住孟珺手腕，將自己內力與念力傳入，一點點扭轉她的內傷。光線走到過道，又回到窗沿，古銘佛再次昏迷，倒在孟珺身邊。

　　再一夜，古銘佛醒來，看到孟珺后松了口氣：“已無大礙，只需靜養(yǎng)?！?p>　　古銘佛盤膝而坐，調理自己的氣息。不多久，孟珺醒來。

　　“惠明，龐公子和羅公子在樓下，你去看看他二人傷勢如何？”孟珺提醒。

　　“不用了……嘶，疼疼疼！”龐文俊一瘸一拐地走上來，胸前的衣物染了大片的血跡，“還好離家前祖母偷偷給了我療傷的寶丹?！?p>　　孟珺問：“羅公子呢？”

　　“他在樓下昏迷著呢，沒事，傷不致命。”龐文俊坐下，“對了，那兇徒可死了？”

　　古銘佛點頭：“險勝?！?p>　　龐文俊聽到后躺下：“差點小命不保……惠明大師，多虧有你，救了我兩次?！?p>　　“卷入其中，我也不能獨善其身?！惫陪懛鸹謴推届o。

　　“不行！”孟珺突然咬牙。

　　“怎么了？”龐文俊奇怪。

　　古銘佛也看向孟珺。

　　“這地太硬了，”孟珺頗為慧黠，“惠明，抱我到臥榻上?！?p>　　古銘佛搖頭：“小僧一人容易牽扯傷勢，還是容我和龐公子將你抬上去好了?！?p>　　“你！”孟珺表情幾變，最后泄氣，“隨你！”

　　“龐公子……”古銘佛起身，卻看到龐文俊似熟睡般緊閉雙眼，呼吸均勻。

　　古銘佛無奈，抱起竊笑的孟珺，一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