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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的戀愛物語

第八章 工具人

東京的戀愛物語 蔚藍(lán)白玉魚 2041 2021-09-23 18:38:14

  不得不說,左衣月白看的東西總是與普羅大眾脫節(jié),這本雜志也是比較小眾的,講的是怎么栽種花草樹木,其中除了常見的櫻花樹之外,還有無花果樹,棕櫚,甚至還有番茄的搭架方法。

  “你喜歡看這種書,是以后打算去種樹嗎?”神田司開口說道。

  “我涉獵廣泛,來者不拒?!弊笠略掳组_口道。

  神田司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想下一次拿一本《母豬的產(chǎn)后護(hù)理》過來,這丫頭會不會看得津津有味。

  “你認(rèn)為的‘禮’是什么?”左衣月白忽然開口。

  話題有些偏了。神田司沒想到左衣月白還在糾結(jié)這件事情,但這件事情他最好回答一下,略微思索了一下后,他說道:“所謂的禮,就是讓別人和自己都感覺舒服,同時維護(hù)社會的道德秩序,不至于崩壞。”

  左衣月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所以,禮樂崩壞的話,人心不古,社會就會成為野獸,人類也會與野獸無異。而人的天性天生追逐快樂,這就意味著禮與人的天性天生相悖,注定要成為束縛在人類身上的那道枷鎖。你認(rèn)為一個追求舒服的人,能夠維護(hù)社會的道德秩序嗎?”

  好家伙,原來在這里等著我呢。

  神田司此刻直呼好家伙,沒想到這家伙這么記仇,設(shè)套讓自己往里鉆。

  不過神田司也并非任人宰割之輩,他回道:“一個追求舒服的人不一定能夠維護(hù)社會的道德秩序,但一個不舒服的人一定會對道德秩序產(chǎn)生影響,這個影響,取決于這個社會當(dāng)下的道德水平?!?p>  左衣月白托著下巴片刻,“這就是你的處世哲學(xué)嗎?”

  神田司搖了搖頭:“處世哲學(xué)談不上,至少我的靈魂是干凈的?!?p>  “你相信靈魂?”

  神田司道:“我為什么不相信?”

  左衣月白淡淡笑道:“因?yàn)殪`魂并不可以被觀測到。我們既然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必須要借助這個世界的感官。眼、耳、鼻、舌、身、意,也可以加上一個觸覺,統(tǒng)統(tǒng)無法感應(yīng)到靈魂的存在。遂古之初,誰傳道之?既然無法感應(yīng)到,那么一切統(tǒng)統(tǒng)都應(yīng)該是不存在的了。”

  神田司道:“挾飛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長終,這本身就是一種境界。人不能因?yàn)楦惺懿坏绞裁炊シ穸ㄊ裁?,而是?yīng)該相信自己的直覺,自己心中所想。所以靈魂存不存在,本身就不是一個可以肯定的答案,因?yàn)槊總€人都有權(quán)決定自己是不是擁有靈魂?!?p>  左衣月白道:“所以,你選擇擁有靈魂?”

  神田司反問道:“難道你不是嗎?”

  左衣月白忽然笑了,是那種讓人見到就覺得眼睛都花了一樣的笑容,神田司從未見過這種笑容——在今天已經(jīng)見到了數(shù)次從未之物,雖然這個笑容轉(zhuǎn)瞬即逝,但卻依然如春日綻放的花朵,天空劃過的流星般引人深刻。

  “你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左衣月白說道。

  神田司道:“這句話我也要送給你?!?p>  “我本來就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弊笠略掳渍f道,“但有些事情的有趣僅僅建立在不同的人身上,有趣的事情正在于此?!?p>  神田司點(diǎn)了點(diǎn)頭:“世間一切由頻率組成,人與人之間自然也有頻率趨同之輩,這樣便可相交于江湖。”

  “頻率……”

  左衣月白道:“很有新意的一個說辭,萬物本就是由頻率構(gòu)成的?!?p>  神田司道:“所以世間萬物很多東西并不需要太過在意?!?p>  他拿出手機(jī),對忘川秋子發(fā)過一條信息過去:“下午我請客,去吃個飯?”

  今天第一天確定關(guān)系,為了保持一個月拿到戀愛獎勵,神田司覺得還是要做點(diǎn)什么。

  等了幾秒沒有回應(yīng),神田司將手機(jī)放進(jìn)兜里。

  左衣月白看向窗外,初秋有些青黃的葉子落下來,來不及落地,便被風(fēng)卷向更高遠(yuǎn)的天空。

  嗡,嗡……

  臨近社團(tuán)時間結(jié)束的時候,神田司兜里手機(jī)震動起來,他拿出手機(jī),見到忘川秋子發(fā)來的簡訊:在哪里?

  神田司道:“在學(xué)校外面的那個橘有蛋糕店,怎樣?”

  “嗯?!?p>  “好,不見不散?!?p>  將最后一條信息發(fā)完,神田司吐了一口氣。

  約會,他好像也是第一次啊……

  忘川秋子那個女人,一向是男人的夢魘,和這樣的女生打交道,恐怕并不是那么輕松的。

  不過,為了自己的獎勵,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將東西簡單收拾了下,神田司看了看正在安靜看著窗外的左衣月白,夕陽茜色的光均勻的涂抹在了她的側(cè)臉上,看上去仿佛一副安靜而又迷人的畫卷,她靜靜看著窗外,瞳孔中倒映著風(fēng)景的光,睫毛隨著眼皮的眨動而上下擺動。

  神田司不知道該不該這樣打擾她,但如果就這么離開的話,是不是不太禮貌。

  沉吟了片刻,神田司終于還是開口道:“我先走了。”

  左衣月白睫毛忽然抖動了一下,宛如從一場睡夢中醒來,她扭過頭,澄澈的眸子盯著神田司,略微歪了歪頭道:“看來你也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呢?!?p>  神田司扭頭就走。

  這個女人,剛剛對她有點(diǎn)好印象,現(xiàn)在又沒有了。

  隨著神田司的離去,教室再次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夕陽的光給房間上了一道并不濃艷的顏料,溫暖的濃度恰到好處。

  ……

  神田司走出活動教室,下樓之后,便是向著外面走去。

  夕陽如血,神田司卻在思考怎樣約會,畢竟他也沒什么經(jīng)驗(yàn),而且畢竟只是為了完成任務(wù),對方相當(dāng)于一個工具人。

  該說什么才能讓工具人更加心甘情愿且毫無留戀的說走就走?

  資本家都是怎樣對待只有一個月價值的員工的?

  合作吧。

  那一定是合作。

  神田司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些并不成熟的想法。

  一輛奔馳轎車過去,車窗后面露出一個少女精致而完美的五官,只不過此刻她的目光百無聊賴,宛如一只無所事事的貓咪。

  隨著視線漫無目的的游蕩,忽然,少女的目光頓住了。

  在那里,一個少年正背著包,向著街道另一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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