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鬼夢的主人
“李先生,這些狼人的蘇醒肯定是有跡可循的,夢魘是夢對現(xiàn)實投影的一種表現(xiàn),找到他們?yōu)槭裁刺K醒的原因就交給你了?!?p> “我先上了。”
話音未落,弗洛羅斯一馬當先,龐大的鋸刀揚起,趁著狼人們還沒蘇醒,十多個狼頭被他一刀切斷。
“吼——”
血氣彌漫,數(shù)頭狼人倒下的瞬間,他們的血液順著傷口噴出。
瞬間,整個教堂被血氣籠罩。
“呲啦——”
灰色的神袍被肌肉撕裂,矮小的狼人掙脫布料的束縛,一頭頭剛才在馬戲團里看見的狼怪赫然出現(xiàn)在。
弗洛羅斯的瞳孔猛地縮緊。
在他面前,一個被切開半邊腦袋的狼人肌肉迅速膨脹,抬起右臂,擋住了他下劈的鋸刀。
這……怎么可能!
下一刻,無數(shù)狼怪突變完成,朝著他飛奔而來。
壓力,頓時倍增。
雙排扣禮服被利爪撕裂,一條猙獰的傷疤出現(xiàn)在弗洛羅斯前胸。
鋸刀從天而降,他反手一刀就將面前的狼怪腦袋劈開。
白花花的腦漿流了一地,幾條白而肥的蠕蟲在腦漿里蠕動。
就在這時,一只巨大的利爪出現(xiàn),趁著弗洛羅斯鋸刀來不及收攏的瞬間,繞開他的臂膊,只插頭顱。
“砰!”
狼怪吃痛,捂著爛掉的右爪發(fā)出一聲哀鳴。
弗洛羅斯看緊機會,一刀斬下狼怪的腦袋。
“亨特先生!”
教堂門口。
丹尼爾咬著牙,左手拿著和弗洛羅斯同款的玻璃瓶注射器,枕頭正插在心臟位置。
紫色在他眼中升起,帶著煙霧質感,他右手握著一把造型夸張的短管霰彈槍,槍口冒著猩紅血氣。
“亨特先生,我來幫你!”
有了丹尼爾的遠程協(xié)助,弗洛羅斯壓力驟降,勉強還能支撐。
門口,只剩下躊躇的布萊登和李長青。
下一刻,李長青也跨進大門,這一側的狼人都被弗洛羅斯和丹尼爾引走,暫時沒人來管他。
“夢境是對現(xiàn)實的投影,所以說這些狼人在現(xiàn)實里應該有對應的元素。”
無人的馬戲團,李長青走出帳篷,看著兩側帳篷里沒有動物的鐵籠。
桂月蘭汀人流很大,又臨近城內的運河,如果有動物從馬戲團內跑出,肯定會被人看見。
當天就得登上新聞頭條。
李長青走進一座帳篷,伸出食指,在鐵籠內的血跡上沾了沾。
放在鼻尖。
腥味很重,但還卻沒有太大的膻味。
是人血。
他扭頭回望,懷特神父的干尸依舊做著祈禱的動作。
丹尼爾剛才說過,懷特神父每年都會收養(yǎng)不少孤兒,把他們培養(yǎng)出唱詩班成員。
“丹尼爾,唱詩班一共有多少人?!?p> “十三個!”
狼群中,丹尼爾下意識回答道,卻看見李長青已經(jīng)來到教堂最前端,站在了高臺上。
“這座教堂是懷特神父任職的教堂嗎?”
丹尼爾一槍逼退狼怪,趁機向著四下張望。
“很像!”
另一邊,弗洛羅斯睜著一對紫色雙瞳,一把鋸刀殺得腳下碎肉橫飛,半截狼頭咬著他的肩旁死死不放。
“李先生,你得加快速度了!”
弗洛羅斯胸口發(fā)悶,左右兩肺幾乎變成風箱,呼哧呼哧的壓倒狼怪的吼叫。
他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
“見鬼!這些夢魘到底是什么東西?!?p> 弗洛羅斯咬著一頭狼怪脖頸,大口渴飲鮮血,他剛才親眼看見一只被他劈開腦袋的狼怪居然抓著腦袋站起來了。
狼血豐腴他的內臟,迅速恢復傷勢。
“這種噩夢,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城里?”
教堂的平臺上,李長青看著面前的桌子,上面放著一本詩集。
“夢境是懷特將我們拉入的,教堂里祈禱的人會變成狼怪,馬戲團牢籠里消失的野獸,莫名其妙的人血。”
一個唱詩班只需要十三人,那每年懷特收養(yǎng)的其他孤兒又去了那里?
馬戲團是外來者,懷特神父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鐵籠內?
第二個問題暫且不清楚,但第一個問題李長青大致有了答案。
夢境是現(xiàn)實的投影,這里是懷特神父的教堂,那嗜血的狼怪就是他教堂的祈禱者。
他翻開詩集,看著上面悠揚的文字。
“轟——”
一只狼怪從后方偷襲,搭著弗洛羅斯的肩膀把他壓倒在地,腥臭的大口張開,直取弗洛羅斯脖頸。
“見鬼!”
弗洛羅斯用鋸刀長柄抵住狼怪的血盆大口,趁機空出一只手,摸到腰間,拿出一根冒著藍色熒光的針劑。
“沒辦法了!”
就在這時,狼怪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贊美,黑暗蠕動的塵埃,痛苦的溫床,你是一切眾生狂亂的獸性,是生命最本初的欲望……”
“贊美,迷失之血,割開仇敵的咽喉,將他的鮮血吮吸殆盡……”
詭異的歌謠在教堂響起,于此同時,十字架下方的火焰猛然躍起,金色的輝光在一次點亮教堂。
隱隱約約,弗洛羅斯聽見了高處傳來了悠揚樂曲,像是教堂典禮的圣歌。
伴隨著詭異荒誕的歌謠從李長青口中吐出,狼怪們眼中的紫色褪去,身軀慢慢縮小,毛發(fā)褪去。
很快,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嬌小的身軀倒在地上。
凸出的大嘴收縮,狼臉漸漸變得柔和,這是一群面容溫潤的孩童。
嬌小的身軀穿著和他們身材不符的神袍,安靜地躺在地上。
安靜的像是睡著了一樣。
丹尼爾雙目無神,翻身從地上坐起,他看著自己胸口上的一道劃痕。
“活下來了。”
剛才,狼怪的利爪離他心臟只隔了一層皮。
“拿著?!?p> 一只沾滿血污的手臂伸來,遞給他一枚玻璃瓶。
弗洛羅斯看著丹尼爾點點頭,這個實習獵人膽子還可以。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輕松多了。你要記住,我們才是獵人?!?p> 隨即他看向教堂臺子上長衫潔凈的李長青,裂開嘴角。
“李先生,看來我們的配合很不錯。”
此刻弗洛羅斯?jié)M臉血污,禮服幾乎毀了個遍,身上滿是血痂,笑起來比鬼還恐怖。
“這些孩子應該是懷特收養(yǎng)的孤兒,他用某種方法把他們變成了野獸,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做,但大致的方向應該沒有錯。”
“是血。”
弗洛羅斯突然開口。
他從地上抓起一個熟睡的兒童,突然抬起鋸刀,捅進孩童的心臟。
“懷特在用這些孩子做實驗,他應該得到了某種源血?!?p> 抽出鋸刀,孩童化作飛灰散去,留下一枚猩紅的血珠躺在弗洛羅斯手心。
“李先生,我大致應該明白這個夢境的主人是誰了。懷特那個愚蠢的家伙企圖操控某種源血,最后導致夢境失控,我弟弟的死應該就是夢境失控后,夢魘散開正巧撞上了他?!?p> 弗洛羅斯越說越覺得自己分析的很對,他感覺自己的智商其實也很高,不去做獵人,也可以去做偵探。
最后,他篤定道;
“這種夢境的主人肯定是死去的懷特,他被源血變成了鬼,只有我們殺死夢境的他,再去毀掉他的尸體,就能摧毀這個鬼夢了?!?p> 他看向教堂后方通往塔頂?shù)拇箝T。
“懷特一定就在教堂頂樓,他就是我們最后的獵物!”
說著,他微微側頭。
“丹尼爾,你沒問題吧?”
“沒有,先生。”丹尼爾咬緊嘴唇,將視線勉強偏移。
就在剛才,弗洛羅斯取出那枚血珠后,教堂的地面。
頃刻間,化作了干尸的海洋。
這些孩子,早就該死去了。
“李先生,走吧?!?p> 弗洛羅斯看了眼李長青,隨后帶頭走向塔頂。
門口,布萊登的尸體靜靜躺在地上,剛才在李長青離去后,一只狼怪殺了他。
馬戲團內,李長青將手從籠子里收回,看著化作齏粉的懷特尸體。
“懷特……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