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居然想放火燒棧橋!”
岸上的棒子看沒有傷到敵人,抬頭又看到五艘如山一般的巨船向棧橋這邊靠了過來,哪里還不明白對手要干什么,這要是被大船靠了邊,還有他們的活路嗎。
燒掉棧橋,至少也能保證這些大船靠近不了,到時候要上岸,只能用小船轉運,在岸上的他們至少還有還手之力。
丁德舉看著這些人舉著火把往棧橋上扔,大怒著命令五艘船都開始往下放小船。
每艘船上都帶著四艘小船,主要用來負責通訊聯絡,探查水情。
剛才就是探查水情的水手們沒有帶上武器,這次上船的除了劃船的水手,其它一百多人,可全都是拿著老虎二式的火槍兵,丁德舉就是要給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
去搶棧橋的小船被水手們劃得飛快,那些火槍兵也拿起船漿,開始幫忙。
所有人都知道,要是棧橋被燒了,少不得又要費大力氣自己搭,遼東的兄弟都等著糧食填肚子呢,哪有時間在這里浪費。
萬幸的是,用來建棧橋的木料都不小,不是隨便幾個火把就能燒光的,直到這邊的小船靠近到棧橋邊上,也就燒起幾堆不大不小的火苗。
火槍兵們不再客氣,抄起火槍就朝著在棧橋上放火的那些家伙不頓亂射,不管有沒有打中,反正是將這些家伙嚇得夠嗆,一個個的扔下火把就跑。
火槍兵也是有脾氣的,水手們繼續(xù)救火,他們則是抄著火槍,跟著這些家伙的屁股就追。
個子矮小,身材瘦弱的棒子兵哪里是雷老虎這些如狼似虎的家伙能比的,沒跑多遠,就一個個的被刺刀捅翻在了地上。
且不說雷老虎在濟州島按序搶劫,豪格這邊差點沒瘋掉。
那天清早,范文程帶著隨從進了雷老虎的大營就沒出來,一直等到晚上,派人來問,這邊只說范學士跟著咱們家頭領出海看風景去了。
神你媽的看風景,你家頭領有這個膽量,他范學士有這個心情嗎?
一連問了兩天,還是這個答復,豪格再也忍不住了,派人過來威脅,說再不交出范學士,家屬一個也別想換。
結果魏安國當場就給他表演了什么叫無情,直接讓人當著他使者的面,劈開十具棺材,將那些本來就面目全非的尸體剁得稀爛,然后用鐵鍬鏟進了海里。
豪格直接就瘋了,讓一千韃子推著加厚的盾車直接沖陣,包衣他是不敢再用了,這玩意現在成天找機會想要跑路,放前面去沖陣,多半是跑路的下場,搞不好還要回頭給你一刀。
畢竟對方的頭領實在是太仁義了,人家不僅收留你,還愿意拿珍貴的韃子尸體來給你換回家屬。
關鍵是在這個鬼地方,晚上睡覺都不得安生,總有火槍突然冒出來給你一槍,或者時不時還從寨墻外扔個震天雷進來。
附帶的還有一把把的紙片,上面畫著一些小人,或者寫著一些簡單的字,有那認得幾個字的同伴都說了,那邊沒有奴隸,都能吃飽,還不用留那難看的老鼠尾巴。
等這些勇士沖到陣地前方的時候,豪格才知道,原來人家還是留了一手的。
等發(fā)現盾車后面全是韃子之后,人家直接將火炮炮口抬高,然后這些韃子就真正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從天而降的鐵彈,一個個的被砸得鬼哭狼嚎,帶上去的佛朗機連射程都還沒進入,就直接將炮手全砸死完了。
路上走了小半個時辰,從人家開火到最后剩下兩百來人逃回來沒花一刻鐘,這還打個屁。
來回干了兩場,豪格終于知道,對面那些人立的那些木樁是什么鬼了,原來上面全部纏滿了帶著倒刺的鐵線,想用騎兵沖?還是趕緊回大帳睡覺才是正經。
只要騎兵敢停下馬來砍那些鐵線,對方的火炮絕對可以將他的騎兵打得肉渣滿天飛。
“給盛京送信吧,就說范先生被他們扣留了,我們現在兵力也不足,沖不過對方的火炮,讓盛京派人來,至少三萬,五萬最好。”
豪格決定擺爛了,被黃臺吉刁難就刁難吧,這破對手,誰愛打誰來打,他是真不想打了,再打下去,他手里三十個旗都要打光了,還做個屁的旗主,手中沒有正牌的旗人,到時候黃臺吉更不會放過他。
而在東南的長崎港口,被鄭芝龍派來看看長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的鄭芝龍,也看著面前的一片廢墟在發(fā)呆。
離雷老虎洗劫長崎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半個多月沒收到自己巡邏船的消息,也沒有長崎方向的動靜,鄭芝龍是大海豪,不是豬,當然知道情況不對,這不,就把自己的兄弟派來長崎看看是個什么情況。
這是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看著長崎的這副慘像,鄭芝虎帶領的船隊都嚇呆了。
“這他娘的是誰干的?”
一刀劈在船幫上,鄭芝虎幾乎要氣爆炸了。
長崎可是他鄭家重要的商貿節(jié)點,現在被人給拆成了一片白地,連稍大一塊的船板都找不到了,這不是在鄭家臉上拉屎嗎?
派去打聽消息的小弟很快就回來了:“具體是何人,她們也不清楚,只知道對方的火炮很多,船很大,總共是五艘船,將港口所有的船全部搶完燒掉了,留下來抵抗的男人也全部被抓走了,現在留下來的都是些提前躲到山里的老弱婦孺,現在勉強靠著當時背進山里的一些糧食和野菜度日?!?p> 鄭芝虎轉過臉:“有沒有人看到他們旗號的?”
小弟低下了頭:“沒有,對方沒有打旗號出來。只知道是明人?!?p> “好,很好,明人,還敢在我鄭家頭上動土,挖地三尺也要將他們找出來。給東南海面上的所有船只傳信,只要任何人看到模樣相似的船,向我鄭家報告的,我鄭家免他三年的船旗銀?!?p> 簡單,粗暴,豪橫。
東南海面上來來往往的船只成千上萬,他鄭芝虎就不信有人能躲過所有人的眼睛。
還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麻煩的雷老虎則是喜滋滋的看著李三五送上來的統(tǒng)計表格:糧食一千二百噸,牛三千七百頭,馬四千二百一十一匹,金銀合計四萬八千多兩,還有其它雜七雜八的東西。
“誰他娘的讓你們將鐵鍋都給人搶回來了?不知道咱們最不缺的就是鐵器嗎?”
李三五也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那些正式家丁自然是瞧不上這些東西的,可架不住那些參與行動的漢民都是窮鬼啊,全身上下就那套雷老虎發(fā)給他們的短褲短袖,這不將人家的衣服都全扒過來了么。
“額,還有小娘子兩百多人?”
雷老虎忍不住一陣牙疼,這些家伙真是打劫的一把好手,連小娘子都給雷少爺搶回來了。
現在最關鍵的是,這么多牛和馬是搶到手了,可他運得回去嗎?
這玩意可比人占地方多多了,在海上還要走七八天呢,這些東西不吃不喝,能有一只活著到遼東,他雷老虎就不姓雷了。
“把那些牛馬中老的挑出來殺了,拿鹽腌起來帶回去吃。小的,瘦的挑出來,讓島上那些棒子拿草料來換,咱們帶不了,就給他們繼續(xù)養(yǎng)著,一樣挑一千頭最好的帶走就行。
至于那些破鐵鍋,菜刀,破衣服什么的,全給扔島上吧,別占地方了?!?p> 李三五可不想再被雷少爺噴他辦事不力了,小心的問了一句:“那些小娘子呢?”
雷老虎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咱們家丁隊里還有這么多光棍,當然是帶回去分給他們。至少這些小娘子跟著這些家丁都能吃飽穿暖,不比她們在這破島上苦熬著好,說不定還要下海撈魚死在海里,咱們這是積福,懂嗎?”
好吧,李三五很是贊同雷少爺對于積福的理解,趕緊下去安排。
當天晚上,這些小娘子一邊吃著滿滿一大碗的馬肉粥,一邊淚流滿面的時候,李三五覺得她們流的一定是幸福的淚水,畢竟這年代一般人別說吃肉,連聞個肉味都難。
“真他娘的窮啊,這么大個島,一兩萬人,居然就弄了這么點銀子?!?p> 丁德舉一邊悲天憐人的搖著頭,一邊指揮船隊緩緩掉頭,出來這么久,雷老虎也沒時間留在這里看風景了。
至于島上幸運的撿了條命的棒子們,則是一邊瘋狂的咒罵這些挑剔的強盜,一邊開始重新將收集的木板訂成小船,準備回漢城報告這次全島被洗劫的慘劇。
剛進渤海,雷老虎就下令轉向,讓整個船隊駛向天津。
他給出的理由很強大:“咱們現在就占著碼頭那塊地方,要這么多牛馬有個鳥用,連放牧的地方都沒有。
現在那搶過來的四百多匹戰(zhàn)馬都靠著大部分糧食喂著,牛我們用不上,馬也根本算不上戰(zhàn)馬,咱們暫時又不往內陸打,有船就夠了,先換成糧食再說?!?p> 棒子家也沒什么好馬,在濟州島上培育的這些,也都是朝鮮權貴家用來拉車所用,雷老虎雖然知道這東西很難搞,但他現在實在沒地方養(yǎng)起來,只能先出手再說,至少也是為提高大明的生產力做了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