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難道不礙眼嗎?
“靈劍?”
葉清提了提手中的金鷹劍,意思不言而喻。
“哦?”程凝然十分驚訝,“這不囿于雅致的金色長劍,竟然是靈器?”
她的話雖繞口,意思卻淺顯易懂。
這土不拉幾的劍,怎么能是靈器呢?
葉清尷尬地笑了笑,隨手將土里土氣的金鷹長劍放到螭案上。
毫無底氣地辯解道:“別看它其貌不揚,威力,可大著呢!”
“哦!”程凝然眨著閃亮的大眼睛,不置可否地應和著。
厲害不厲害的,它丑?。?p> 像葉清這么清秀的少年,怎么能佩戴如此丑陋的長劍呢,我還是可以做我想做的。
望著程凝然的呆萌舉動,葉清突然哼哧一笑。
“你怎么想起問這個?”
程凝然俏皮地翹了翹小嘴兒,玩笑道:“就不告訴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前一刻還氣呼呼的,一見到葉清的臉,就情不自禁的跟他嬉鬧。
顏狗本狗。
“切,我也不想聽?!比~清抿了抿嘴,眼睛里卻滿是笑意。
有時候,只需要三言兩語,便能搞清楚胡思亂想時那幻想出來的恐怖誤會究竟有多荒唐,可惜的是很多人許多時候總匆匆錯過這般時機。
此刻的葉清,忽然覺得這聲名遠播的程先生與普通豆蔻年華的鄰家少女也沒什么兩樣,都可愛且令人難以捉摸。
只是。
剛認識就跟人家開這樣俏皮的玩笑。
未免也太不自重了吧……
人生是一個回環(huán),走著走著,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臉給打了。
戲劇性的是,當某天葉清幡然醒悟自己的疑神疑鬼,說不定還要怪罪到程凝然的無形感染上。
二人打趣的這段時間,擂臺那邊已熱火朝天。
宋遠毫無保留,出手招招竭力,漫天的褐色拳芒在月夜之下熠熠生輝。
相比測階儀式時,這褐色拳芒的威力依然重若千鈞,速度卻猛增許多,像無數(shù)道迅雷一樣的箭矢,一排排地籠罩向白臉青年。
經(jīng)由武癡之手施展出的撼山霸拳,初次在世人眼中鋒芒畢露。
在登上這十丈擂臺之前,白臉青年怎樣也想象不到,一位穿著粗鄙的莽撞少年,不過一階的修為,竟然能給他帶來窒息般的壓迫感。
他無法看清宋遠的身形,只能隱約捕捉到灰色的殘影。
附在宋遠身上的那套灰衫,猶如索命的黑無常,以極高的速度飄來飄去,讓其無處遁逃,只得倉惶應對迎面而來的十幾道褐色拳影。
直至現(xiàn)在,瞬息中十余拳芒迎面,嗡嗡的恐怖聲響在耳邊,白臉青年仍不相信面前這粗鄙的少年是一位不世出的天才。
他選擇一力降十會。
沒有人在擁有恐怖速度情況下還能擁有恐怖的力量。
這不符合天理。
雖說宋遠面容猙獰的長相像極了那些招式暴力的武者,但白臉青年選擇拋卻自己粗淺的人生經(jīng)驗,轉(zhuǎn)而相信天理。
上蒼給了你流星飛火的速度,就絕不可能再附贈無可媲美的力量。
他愈發(fā)堅定自己猜測,索性將心一橫,雙掌猛然一推,兩股華麗的金光升騰而起,這寸長的金光在漫天拳芒面前是那樣渺小,卻就捍衛(wèi)不死地迎了上去。
白臉青年是初入一階的法修,不以力量見長,然而以己之短攻敵之更短,他自覺勝算頗大。
否則這瞬息十拳只靠閃避的話,沒有多少一階之人能夠全身而退。
見到對手不知所謂的同自己對攻。
宋遠平靜的面龐上露出了笑容,非是自信,竟有幾分欣喜味道。
在封魔司,沒有人敢迎接他的強攻,楊威算半個,但也只是倉倉招架,沒能讓他打爽。
眼前這白臉青年當真勇武。
他喜歡。
嘭!
水面擂臺的中央位置,一聲巨響。
接著十余道拳頭大小的褐色光芒飛出擂臺,刺啦聲響,幾息后又嘩啦一聲。
白臉青年用白皙的身軀在石制擂臺上劃出一個一字,而后狼狽地栽入池水。
一朵血花在嘩啦處盛放,伴隨波紋美艷地蕩漾開來。
池中似有窘迫的掙扎,水面上的波紋很快紊亂。
呼吸之間,最劇烈的地方鉆出頭顱,披著濕漉漉的黑發(fā)。
啊欠!一鼻池水噴了出來,隨之響起凄厲的慘叫。
“這不公平!”
“這沒天理!”
……
宋遠低頭看著白臉青年的滑稽表現(xiàn),心情重歸平靜。
本以為是個對手,沒想到只是小丑。
他遠遠眺望向葉清,沒有葉清近日里來的連環(huán)刺激,他是萬萬不能短時間內(nèi)精進到如此地步的。
尤其拳速方面。
正是葉清百拳幻作一拳的提醒,讓他茅塞頓開。
經(jīng)過數(shù)月的鉆研,撼山霸拳的威力再難提升。
何不就苦心增加拳速,從前只能出一拳的時候盡力多出幾拳,量變引發(fā)質(zhì)變,也是一種實力上的增進。
宋遠盯著葉清清秀的面容,看他佳人相伴談笑風生,忽然與哀嚎著感嘆不公平的白臉青年有了共情。
真……沒天理。
“你們關系很好嗎?”
程凝然秀眉微蹙,不知葉清為什么要與宋遠那樣樣貌平凡的人混在一起。
難道不礙眼嗎?
“我們的關系不好形容?!比~清回復的十分玩味。
望見宋遠對于武道理解有了長足的進步,他的心情很復雜。
既少了幾分前者在武道方面再糾纏于他的憂慮,又感慨武道系統(tǒng)的獲得讓其在武道理解方面變得毫無想象力。
何事皆是有失有得。
只不過在武道系統(tǒng)這件事上,葉清的所得相對所失要多那么一點點。
“不好形容?”
程凝然沉醉地盯著葉清賞心悅目的雙眼,一時間竟辨別不出他是否在開玩笑。
葉清微微側(cè)著頭,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簡單來說,我只想當他的朋友,他卻天天想著給我當徒弟。”
“只說當下,算是我純粹的極要好的朋友,但他有向著舔狗演化的趨勢,我每勸不聽?!?p> “好在,如今看來,他已找到了自己的路,未來我們應仍是也僅僅是極要好的朋友?!?p> “舔狗?”程凝然搖了搖頭,神情更加困惑了。
“我一句也聽不懂。”
“再簡單點說,他是我唯二的朋友,可堪過命的交情。”葉清嘆息著。
“哦!”程凝然恍然大悟。
一個最有可能把葉清帶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