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為自己而存在
“和我們殺不殺你沒有關系,但和我對你的印象有關系?!庇诼牭f,“是喜歡嗎?”
剛剛還在開玩笑的陸宛突然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了,她偏過頭去不再看于聽。
談話似乎無法繼續(xù)進行下去。
這個問題看起來確實與他們要做的事情沒有一點關系,但于聽偏偏在這里糾結住了,不愿意放過她。
想了想,換了個問法,“周伊韻說你原本是和她一起在臧馳的隊中的,你們關系其實應該很不錯吧,為什么分開了呢?”
她試圖從多個角度沖破陸宛的防線,各種問題都問一問,看看哪種會讓她有回答的欲望。
發(fā)現(xiàn)她仍然不吭氣之后,臧馳有些不耐煩,抬手就要降下什么懲罰,被于聽攔住了。
于聽腦中突然閃過什么,她問道:“陸宛通過貶低你來抬高她自己,是什么意思?”
“在我們面前抬高她自己嗎?”她思考之后問著。
陸宛輕輕將頭轉過來,抬眸看看她,又瞥了眼臧馳,像是想到有趣的事,突然笑了下,“不是,只是在臧馳面前裝的像一朵白蓮花一般,希望臧馳看到她的忠心?!?p> 于聽知道自己找到她喜歡的話題了,便不插嘴靜靜聽著她說。
“她在外面說,我們本來都跟著臧馳,但后來我因為邢默離開了。不就是為了凸顯出她一直跟隨著臧馳而我中途轉身嗎?”陸宛嘲諷道。
臧馳本就對她們兩個人沒有印象,所以也懶得聽這些彎彎繞,站在于聽身后不發(fā)表看法也不關心陸宛的話。
于聽問:“她這樣說話讓你很生氣嗎?”
她聽出來陸宛大概對周伊韻有什么偏見。
因為她和周伊韻相處的這些時間里,兩人關系很不錯。
她覺得周伊韻像個大家閨秀一樣溫柔大方,性情溫柔,連重一些的話都無法說出口,是個讓她很喜歡的女孩子。
但在陸宛口中,她好像變成了一個偏激虛偽城府極深的女人一般。
于聽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陸宛看她反應平淡,沒有因為自己的評價而對周伊韻表現(xiàn)出什么厭惡情緒,決定下一劑猛的,“不覺得她虛偽嗎?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她在60多年前就已經(jīng)在喜歡臧馳了?!?p> 臧馳對于聽的態(tài)度,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好像只有于聽感覺不到。
那么,她這樣挑明的話,會不會讓于聽意識到些什么呢?
臧馳會不會遠離周伊韻或者感覺自己被她的感情侮辱到?
如果能讓他們厭惡遠離周伊韻,那自己的目的就達到了。
她很煩周伊韻。
死了最好。
臧馳聽到這話,沒什么反應,依舊站在那兒玩于聽的頭發(fā)。
而于聽很平淡地看了陸宛一眼,說:“我知道?!?p> 陸宛愣住,“她說了?”
她怎么可能會說。
于聽笑了,“她沒說過,但是喜歡別人的時候,怎么可能真的瞞住啊,完全藏不住的?!?p> 從在A市見到周伊韻的第一眼起,她就感受到周伊韻至少是對臧馳有崇拜或者尊敬的感情在。
三個月的相處讓她看的更明白了。
不是崇拜和尊敬,而是真真正正帶著愛意的。
臧馳沒有在意過她,所以感覺不到,但身邊的人看的清楚。
周伊韻似乎是打算一直瞞下去,不準備說出口,于是也就沒有人去摻和這件事。
大家知道,周伊韻不是會一門心思撲在感情上的人,對她來說,喜歡臧馳很重要,但也有更重要的事情在。
她很努力地輔助著江文楷的實驗,關注研究進度,幫江文楷做著自己能做的一切事情。
她把對喪尸的研究放在第一位。
“喜歡別人的時候,怎么可能真的瞞住啊,完全藏不住的。”
于聽的這句話讓臧馳手下的動作一頓。
藏不住嗎?
那為什么,于聽仿佛感受不到他的感情?
似乎也很合理。
因為他的情感不是很標準的“喜歡”或者“愛”,沒那么干凈純粹,而是帶了些其他更復雜更陰暗的東西。
各種復雜組合起來,就會讓于聽搞混了。
所以她先前說過,“你是很重要的朋友?!?p> 所以她做那樣恐怖的夢。
在她心里,盡管自己不是喜歡的人,也一定地位很重要。
臧馳對現(xiàn)狀很滿意。
他知道自己在于聽那里最重要,這就夠了。
陸宛深感諷刺,“藏不住?”
她笑道:“說的也是,她演技拙劣,確實藏不好。她自己可能還覺得沒人發(fā)現(xiàn)吧?!?p> 于聽也笑,站起來走到玻璃罩前面,伸出手貼上冰冷的玻璃,看著陸宛的眼睛,說道:“你的演技也很拙劣?!?p> 陸宛手指動了動,克制住自己貼上她手掌的沖動,說道:“邢默大人看不出來,就算我演得好?!?p> 她用輕薄放蕩來掩飾自己,讓所有人都覺得她不管面對誰都能靠的上去。
就像先前在元宵基地,她親吻陽子的臉頰,那是在于聽他們面前做戲,也是在自己面前做戲。
她需要讓自己接受這個戲路,才能確保騙得過別人。
她想接近邢默,想靠在他的懷里,想觸碰他,卻不想讓邢默知道自己的感情,便偽裝對誰都可以那樣做。
于聽的手沒有挪開,那一小塊兒玻璃都要被她捂熱了。
她很認真地看著陸宛,眼中帶了一點……同情?
“你的邢默大人真的看不出來嗎?”她說。
她想到之前在元宵基地看到邢默和陸宛在一起時,陸宛是多么親密地趴在他身上,真的會有人覺得那不是出于愛意嗎?
動作輕柔,又帶著些顯而易見的小心翼翼。
邢默真的就看不出來嗎?
陸宛的眼中先是閃過一抹細微的悲傷,又很快堅定起來,帶著飛蛾撲火的氣勢看著于聽放在玻璃罩上的那只手,說:
“即使他已經(jīng)看出來卻選擇忽略,那我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她笑得有些勇敢,“我是為邢默大人而存在的?!?p> 這種勇敢在于聽眼里卻顯得十分尖銳愚蠢。
她聽的有些惱了,來不及思考自己究竟在惱火些什么,語言跳過思維先蹦了出來。
“你是為自己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