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戰(zhàn)爭，碾壓

　　初號間諜子個體正在將自己化為流線型的大氣層內飛行器的姿態(tài)呼嘯在云層之上?？癖┑臍饬髡鏇_擊著間諜子個體的身軀，卻不能帶來絲毫損傷。液態(tài)金屬優(yōu)異的強度、韌性與自我修復能力足以抵抗和彌補這些損傷。

　　十幾馬赫的高速飛行讓間諜子個體在短短幾分鐘內達到了標記戰(zhàn)區(qū)的上空。

　　這里是魯西永大區(qū)的戰(zhàn)場，反叛的革命軍如波濤洶涌的浪潮般席卷著藍色海岸的地方守備力量，在中央武裝力量無力顧及這里之前，他們一直維持著勢不可擋的姿態(tài)。

　　抵抗著反抗慣性帶來的反向加速度產生的巨大壓力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空中剎車，間諜子個體俯視著情況危急萬分的戰(zhàn)場。

　　雷達波輕易掃描了整個大區(qū)，憑借士兵的著裝細節(jié)很快在雷達回波中標記出了敵我個體。實際上，若不是這顆星球的科技水平太過落后，如果他們有電子數(shù)據庫的話，那么間諜子個體只需要下載好他們數(shù)據庫中每個士兵的登記數(shù)據，就能迅速地針對每個士兵完成對友方單位的建模與標記。

　　可惜他們沒有。所以間諜子個體就只能通過這種原始而簡陋的方式進行戰(zhàn)場標記。但也無所謂，畢竟在敵軍士兵產生巨大傷亡，絕大多數(shù)有生力量都被消滅之后，如果藍色海岸的軍事力量還不能完成戰(zhàn)場的壓制的話，那只能說這種已經腐朽的統(tǒng)治力量根本不可能完成對當?shù)氐慕y(tǒng)治并且?guī)椭迦哼_成目標了。

　　體內溫度逐漸上升，間諜子個體并不擔心單槍匹馬無力對抗對方數(shù)十萬的士兵（或者說武裝與沒有完全武裝起來的平民）。大多數(shù)地表高殺傷武器設計圖都有在他的資料庫中配備，那些武器中有很多東西，完全不需要采集地表的礦物作為彈藥就能產生有效殺傷。

　　比如這個。

　　空氣炮。

　　體內聚變反應爐輸出能量在急劇攀升，外放的溫度已經達到上萬攝氏度，高溫等離子體在擴散，膨脹的空氣向外擠壓，在高空中造成了強烈的氣爆。沖擊波幾乎在一瞬間就橫掃了方圓數(shù)公里的范圍，仿佛隆隆的雷鳴。

　　高空的劇烈爆炸聲吸引了地上的軍隊與平民，一部分殺紅了眼的除外。他們大多困惑地抬頭看了看天空，不理解天象突然劇烈變化的原因。

　　但很快，他們中的絕大部分都不再會有機會思考這個問題了。

　　右臂被間諜子個體重新熔鑄成一管巨大的炮口，徑直地指向地面。由于把構成身體的許多質量都用來鑄造這門巨炮，間諜子個體的身軀滑稽地縮小了許多，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在費力地舉著大人的武器一樣。

　　間諜子個體為此啟動了身上的偏轉護盾模塊。這個本來設計于抵抗強大沖擊或其它形式攻擊的偏轉護盾模塊此時被用來支撐著間諜子個體的身軀，維持著將巨炮炮口不變地指向炮擊目標的穩(wěn)定性。同時，也將替間諜子個體抵抗炮擊帶來的巨大后坐力。

　　否則只需要一炮，就能讓間諜子個體像火箭一樣飛向太空。等待著由軌道上的族群艦隊回收后，再重新投放回地表。

　　空氣炮的炮口開始吸引附近的空氣，無論是被熔成等離子體的氣體還是由于高溫飛速擴散開的空氣，都迅速地被重新聚集起來。高度壓縮后的空氣被力場束縛在氣體壓縮倉中。由于不使用實體炮彈，所以空氣炮的炮膛中沒有被設計膛線。

　　超高壓的空氣在炮膛中震蕩著，越來越不穩(wěn)定的氣體團開始逐漸脫離約束，四散沖擊著炮膛，宣示著它們對自由的渴求。

　　維持著冷靜，時刻對氣體壓縮倉中氣壓保持檢測的間諜子個體，在炮膛壓力達到了一個預估值后，果斷放棄了炮膛中的人工力場約束。

　　氣流席卷著涌出炮口，脫離約束向后逸散的氣體團與空氣炮彈的反作用力共同作用在間諜子個體上。若不是護盾的守護，構成間諜子個體身軀的高強度液態(tài)金屬已經被轟散成渣，難以復原。

　　從天而降的空氣炮炮彈墜落在地面上，附帶著的強大風壓壓平了著彈點附近所有高于地表的存在。

　　短暫的停滯后，沖擊波以不亞于核爆的姿態(tài)在叛軍中掃蕩，如割草般掃平了一片又一片的生命。

　　余波未息地摧毀了數(shù)個分散甚遠的村落與城鎮(zhèn)的所有建筑，強大的氣壓才趨于平息。留下比任何規(guī)模的龍卷風摧殘后還慘不忍睹的現(xiàn)場。

　　但是，在所有人因恐懼與震撼還未反應過來時，下一發(fā)空氣炮彈已經帶著毀滅之威再次從天而降。

　　一發(fā)接一發(fā)的空氣炮彈在地上點出一朵又一朵的絢麗花朵。從天上看起來干凈清澈，幾乎一點鮮血都看不見。

　　與此對應的是間諜子個體處理器中所統(tǒng)計的飛速上升的叛軍陣亡數(shù)量。

　　十萬，二十萬，三十萬…

　　當處理器中所顯示的叛軍單位數(shù)量已經降至三位數(shù)時，間諜子個體中止了對地面的炮擊。

　　事實上，如果要摧毀這個大區(qū)，根本用不著這么費事。

　　只需要最大功率的空氣炮一發(fā)炮彈，這個大區(qū)百萬以上的居民不可能有一人能活下來。

　　但間諜子個體需要同時確保友方單位的生存數(shù)量。因此刻意控制炮彈威力，用一發(fā)又一發(fā)的炮彈，連續(xù)不斷地“點射”掉了叛軍盤踞的窩點。

　　哪怕正在戰(zhàn)場上廝殺著，與當?shù)卣娀祀s在一起的叛軍勢力。也被間諜子個體通過精確計算的威力與遠離戰(zhàn)場的著彈點，進行了“大致精準”的清除。

　　可能會有一些友方單位遭到誤傷，但間諜子個體相信自己的運算力。在最大規(guī)模的單次炮擊中遭到誤傷的友方單位相信也不會達到三位數(shù)。

　　再次用雷達波掃描了一下戰(zhàn)場，確定沒有遺漏的打擊目標后。間諜子個體將空氣炮收回了身體，重新轉變成易于飛行的大氣層內飛行器姿態(tài)。點燃推進器，呼嘯著離開了已成一片狼藉的戰(zhàn)場。

　　他還有下一處屠戮場要奔赴。

　　……

　　“未知的敵人降臨了。我聽說形勢非常危險。我們完全無法理解我們面對的究竟是什么?；蛟S真的是神?！?p>　　在某處。

　　看著老人平靜的面容，他身前的年輕人憂心忡忡地再次強調道。

　　“是的。所以，我們需要再次借助虛境中的力量?！瘛皇悄軌蛘瓶厥篱g的力量。無所不在的虛境才是?！?p>　　看著天空出神，老人依舊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平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