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碧K輕刪掉搜索記錄，將電腦關(guān)閉。走到門后望向貓眼。
入眼是兩個穿著JC制服的中年男子，手里拿著記錄所需的筆記。
“開門，警察?！睘槭椎囊蝗苏f道，“警方接到報案，這個小區(qū)里發(fā)生了傷人事件，疑似碎尸案作案人員所為，請配合例行檢查?！?p> “請進(jìn)請進(jìn)?！碧K輕打開了房門，將對方引入客廳，收拾一下桌子為他們倒上兩杯水。
“來來來，JC同志，喝點水，辛苦了。”他將水杯遞到對方面前。
對方擺了擺手。
“不用麻煩了，我們今天只是來例行詢問，請把你所知道的詳細(xì)說說就好?！?p> 說著，對方就打開筆記準(zhǔn)備開始記錄。
“一定一定，我一定配合JC同志們的工作，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蘇輕陪笑著附和，心里卻想著該怎么隱瞞過去。
“請問昨晚十二點左右你在干什么？”
“我剛起床，出去買宵夜?！?p> “那你沒有遇到什么其他的事情嗎？”
對方頭也不抬，一邊記錄一邊問道。
“沒有沒有，我去到那里發(fā)現(xiàn)擺攤的不在就回來了?！?p> 半真半假最容易糊弄過去。
“哪里？”
對方抬起頭盯著蘇輕，似乎想要逼迫他道出真相。
“小區(qū)門口啊，那個人一般每天都在的，我昨晚看見他沒在就直接回家了。”
開玩笑，有著無畏效果加持的他根本不帶怕的。
“回家之后呢？”
“睡覺啊，家里也沒吃的，總不能餓到現(xiàn)在吧。這不睡完剛醒嗎，還沒等洗漱您就來了?！?p> 對方記錄了一會，放下筆。
“這次就先到這里，希望一旦有了后續(xù)有相關(guān)線索請及時告知我們?！?p> “一定一定，同志辛苦了?！?p> JC起身向外走去，蘇輕隨即起身。
“不用送了，我們還得去挨個調(diào)查?！?p> 對方擺了擺手，示意他沒有必要相送。
“沒事沒事?！碧K輕笑著，“畢竟一晚沒吃飯，我也得出門買些吃的，你們先忙就好。”
雙方出了單元門就分開了。
看著對方接著去往小區(qū)里面，蘇輕點上一支煙向小區(qū)外走去。路上經(jīng)過昨晚的事發(fā)地，看到那里已經(jīng)被封鎖起來了，幾個公務(wù)人員在調(diào)查取證，搖了搖頭，心下不再理會。
小區(qū)位于c市的郊區(qū)，附近沒有什么早餐店，這里的房租低，租戶一般都是通勤的上班族，也不在意有沒有早餐可吃。
唯一有的一家商店也僅僅只有一些速食食品。
受了這么多罪，蘇輕可不想隨便應(yīng)付一下，他得吃點別的。
小區(qū)外面，熄滅香煙，伸手?jǐn)r下了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出租車。蘇輕是有駕照的，但是家里的車已經(jīng)好久沒開了，現(xiàn)在估計電池的電都沒有了，根本沒法點火。
“師傅，去市政廣場?！闭f罷，蘇輕的視線望向車窗外，看起來毫無聊天欲望。
“好嘞?！苯≌劦乃緳C(jī)看到蘇輕的樣子也只好安靜下來。
“窮病……”蘇輕思考著任務(wù)，“他的意思是那個人是因為窮才犯罪的嗎？”
世界上只有一種病，那就是窮病。這句話雖然很傷人，但也很真實。
窗外的景色逐漸變化著，由老舊的民房過渡成林立的高樓。
清晨的日光映照在大樓的玻璃上，閃爍著。街道上的行人匆忙，車水馬龍。
許久未見過這種畫面的蘇輕漸漸入了神，以至于司機(jī)到位置了也沒注意。
“先生，市政廣場到了，一共三十塊，掃碼還是現(xiàn)金？”
司機(jī)停下了車，提醒道。
“哦哦，掃碼就行?！碧K輕回過了神，掃碼付賬，“錢發(fā)過去了啊?！?p> 開門下車后，蘇輕站在路邊的臺階上，四處張望著。
他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徑直走了過去。
“老板，來四籠包子，兩碗豆?jié){?！?p> 沒錯，他在覓食。這家小籠包是他從小吃到大的，老板人很好，雖然到現(xiàn)在也沒混個臉熟。
點完早餐，蘇輕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隨手拿起桌上的蒜撥開。
“先去易科大樓看看吧?！?p> 蘇輕邊剝蒜邊想著，這個作案兇手可以說是很不合常理了。正常人怎么會選擇人流量那么大的辦公樓動手。
據(jù)說作案地點在二十六樓，這一樓層出租給了一個網(wǎng)絡(luò)運營公司，進(jìn)出樓層的一般只有自己員工，一般可疑的外來人員很容易就會被發(fā)現(xiàn)。
“包子好了，您慢點吃。”
老板的聲音打斷了蘇輕的思考，對方將包子和豆?jié){端到蘇輕桌前。
“吃飯吃飯。”蘇輕餓壞了，上次吃飯還是昨天中午的事。
他一口一個包子，配上大蒜，吃得好不痛快。
“我聽說那個殺人的瘋子早就被抓起來了，現(xiàn)在還追查得這么嚴(yán)，是上面想順著這人逮到更大的?！边吷系氖晨拖蛏磉叺耐檫汉戎?p> “那哪能啊，你騙人是吧，這正府不是沒事找事嗎。”邊上的同伴明顯不信。
“我能騙你嗎，我表妹那口子就是局里面的……”他漲紅的臉也不知是包子太熱還是心里害臊。
身邊食客的話引得蘇輕心里直發(fā)笑。
“咕咚咕咚?！碧K輕三下五除二吃完包子喝凈豆?jié){。
“多少錢啊老板？”他起身付賬。
“一籠包子六塊，四籠二十四，一碗豆?jié){一塊……”老板按著計算器，抬頭擦了擦汗對蘇輕說道“一共二十六，算您二十五吧?！?p> “謝謝，謝謝?！碧K輕順著他的意思，對方在這里做了十幾年，一直也不漲價。
轉(zhuǎn)身去旁邊的商店買了兩包華子，待會有大用。
易科大樓位于C市的CBD，距離市政廣場也就只有十幾分鐘的腳程。
順著街道，蘇輕慢慢地走，思考著任務(wù)有關(guān)的線索。
他邊走邊掃視著來往的人流，觀察著。
蘇輕注意到了一個打電話的男子。
他身著正裝，右胳膊夾著公文包，左手拿著一個還沒來得及咬幾口的面包，右手拿著手機(jī)在跟別人爭論著什么，可能是溫度太熱，他額頭的汗順著眼角滑了下來，但卻根本不見他有要擦拭的意思。
蘇輕走近了他。
“張總監(jiān)，這個項目不是說好交給我嗎？怎么又通知小王去接手啊。我這邊資料都備好了。”男子看起來非常著急，蘇輕能看到他因為憤怒而鼓起的咬肌，但對方卻也沒有說出一句頂撞的話。
“小李啊，這也不是我一個人來決定的嘛。上頭非?？春眯⊥酰宜谕履沁呉脖容^服眾，所以這個項目轉(zhuǎn)交給小王來辦也是很合理的啊。你說你那邊資料不是準(zhǔn)備好了嗎，來公司交接的時候順便交給小王吧?！被蛟S是因為街道上的雜音太多，對方的手機(jī)開著免提。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欠揍的聲音，說著欠揍的話，至少蘇輕是這樣認(rèn)為的。
“張文正你TM怎么這么不講道理，明明都是我先來的，怎么到現(xiàn)在我還得把我自己搞的資料給那小子，老子不干了！”
男子漲紅了臉，眼睛似乎因為憤怒而紅腫。
“不干了，行啊李仁，不干了行，這個月工資你別想要了，這個項目因為你出問題了你就等著賠錢吧?！彪娫捘穷^的人依舊不依不饒，似乎像是在上面呆久了，非常喜歡自己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別人去向的滋味。
“艸！”男人把手機(jī)摔了出去，滑倒了蘇輕面前。
蘇輕彎腰撿了起來，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
外屏碎了，但是還能用，質(zhì)量不錯。
他走到還在原地的男子身旁，對方蹲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向嘴里塞著那個面包。
“你的手機(jī)?！碧K輕遞給他。
“唔……謝謝你，謝謝你?！蹦腥粟s緊咽下了嘴里的面包，胡亂擦了擦眼睛向蘇輕道謝。
蘇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笑著點了點頭。
對方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又道了聲謝謝。隨即擦了擦手機(jī)又撥通了電話，順手拿起地上的公文包，邊走邊說著。
“哎，張總監(jiān)，我剛才……”男子小聲說著，腳步不停邁動著走遠(yuǎn)了。
這次他沒有打開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