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來得很早。
柳梢睜開眼后,半天不想起床。
大越野被人借走了,周先又不在身邊,她今天都不知道做什么了。
“嗯~~~”
她的身邊傳來一陣悠長的嬰寧聲。
很快,一只短小的白嫩手臂就輕輕地揚了起來,有人打了個哈欠,“老大,我們今天去哪里玩?”
“能到哪里玩?”
總局旁邊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嘛,也不知道為什么,好不容易放假了,她今天居然都沒有游玩的心情。
“江灘啊,我聽說今天那里有渡江比賽啊?!?p> 鬼妹興致勃勃地開口了。
“我不去?!?p> 柳梢翻了個身,一臉不爽,“你忘記了松三次郎往清水河丟了多少具尸體嗎?”
“你真掃興!”
一骨碌爬起來,鬼妹抓了抓自己凌亂的秀發(fā),很快就眼睛瞇起,“要不,我們騎車去老神巷?”
老神巷是龍安著名的小吃一條街。
“都是騙外地人的?!?p> 嘆了口氣,柳梢有氣無力地嘀咕了一聲,“再說了,車子不是讓三柱子借走了嘛?!?p> “我有啊?!?p> 鬼妹的眼睛亮晶晶的,想起那些美味的小吃,她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就你那小電驢?別把我屁股顛下來了?!?p> 白了閨蜜一眼,柳梢終于站起了身,“算了,我還是打電話問問那邊吧?!?p> 按理說,三柱子那邊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想起昨夜三柱子那失魂落魄的模樣,柳梢還是決定關心關心下屬。
雖然這下屬是一組的組員。
很快,熟悉的電話鈴聲很快響了起來。
“歪~~”
刷著牙,柳梢迷糊的普通話就響了起來,“三豬啊,你那邊怎亮??!”
那邊嘰里呱啦。
柳梢這邊一會兒嘆氣,一會兒瞪眼,把旁邊的鬼妹嚇了個心驚膽戰(zhàn)。
好不容易洗完臉,兩人來到了局里的食堂,柳梢手里的手機才放下來。
“老大,三柱子那邊是個什么情況?”
“寧悅的尸骨被發(fā)現(xiàn)了,當?shù)鼐酵茢嗨侨コ峭膺M貨的時候被害的。”
三言兩語打發(fā)了鬼妹,柳梢端著盤子開始在早點窗口掃視起來。
一米四趕緊跟上當起了小跟班,“大馬路上人來人往,沒有目擊證人嗎?”
“估計是晚上吧……那女人殺了人不算,據(jù)說還剁了頭,剩下的尸體就地掩埋了。”一口咬掉了小炸魚的腦袋,柳梢臉不紅心不跳。
“她帶著人頭做什么?”
鬼妹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雜魚鍋貼,選擇了白面饅頭。
“據(jù)二狗子說是為了照著模樣易容……那姑娘還去寧悅老家補了身份證,在店子里當了三個月的老板?!?p> “這都行?”
差點沒有被噎死鬼妹趕緊抿了一口牛奶。
“誰知道呢?”
端著一大餐盤的美食回到了自己座位,柳梢頭也不抬,“也不知道這姑娘發(fā)了什么失心瘋,這好一身本領就是為了裝成別人。”
鬼妹久久地沉默。
好一會兒,她的眼珠才提溜提溜轉(zhuǎn)動,“老大,我聽說過一種說法?!?p> “放?!?p> 鬼妹一點也不在意,繼續(xù)開口道,“有人評價女人的兩種形態(tài),一種是菟絲子,一種是槲寄生?!?p> “什么和什么???”
柳梢有些傻眼了。
“菟絲子是一種寄生植物,喜歡從根部纏繞在其他植物身上生長……”
“槲寄生也是一種寄生植物唄?”
還沒有等鬼妹說完,柳梢就有些不爽地打斷了她,“這兩種植物有區(qū)別嗎?”
“一種不吸血,一種吸血?!?p> 鬼妹有些尷尬地開口了。
“合著,我們女人就只能依靠男人生活了,不管她吸不吸血?”
這兇手變成別人就是為了像槲寄生一樣依附別人的身份生活?
柳梢不信。
鬼妹低頭喝牛奶了,不再說話了。
“咱們不依靠男人也能活得很優(yōu)秀。”
弓起自己的二頭肌,柳梢亮起了自己的下巴,“鬼妹,你看我……你會不會也想變成我這樣的大女人?”
一頓吃八個包子外加五張鍋貼的大女人么?
幸虧咱總局福利好,在食堂吃飯不要錢。
鬼妹搖搖頭,我不想。
“這就對了,哪有人天天想變成別人嘛?!?p> 又是一大口咬了下去,柳梢的聲音開始變得迷糊起來,“鬼妹,你說我給周先打電話怎么樣?”
“什么?”
柳梢吞了一大口牛奶,有些不爽地開口了,“你說我給周先打電話怎么樣?”
她幾乎是一字一句斷句開口的。
“為什么?”
鬼妹眨著自己的眼睛,一臉不解。
“多好的素材啊,我得告訴他啊。”
鬼妹翻了個白眼。
你就當你的大女人吧,言不由衷的家伙。
于是。
離開周先的第二天,大女人開始打電話。
“喂!”
“早,柳梢?!?p> 那邊似乎打了個哈欠。
柳大隊長的眉毛揚了起來,小嘴嘟嘟,“你還睡呢?”
巴拉巴拉。
“行吧行吧,你瞇著吧?!?p> 手機換了一只手,筷子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放下了,柳梢眉飛色舞,“我跟你說個事兒哦,關于三柱子的。”
然后是一段長長的八卦。
鬼妹瞪起眼,揮起了自己的小拳頭,把幾個起了大早的圍觀黨趕走了。
“寧悅雖然是自己當老板,她總要接觸別人的嘛……柳梢,讓三柱子從她身邊的熟人開始查,那姑娘肯定就藏在那些人中間。”
“那要查多少人???”
嘴里雖然這么說著,柳梢的臉上卻是笑瞇瞇的,美味的早餐也忘記吃了。
“有人說我們最多經(jīng)過六個人,就可以認識世界上任何一個陌生人……柳梢,此人不是寧悅以前的同學和或朋友,一定是她畢業(yè)當老板后才認識的熟人?!?p> “這樣啊?”
柳梢眼睛一瞇,心里默默記下了。
“周先,你說那姑娘會不會來龍安啊?”
沒話找話,柳梢開始了拖延戰(zhàn)術。
“七八年了,她哪里去不得,非要來龍安找死?……對了,我媽好像去龍安了,你這兩天見到她沒?”
“沒!”
斬金截鐵,柳梢毫不猶豫地撒謊了。
她才不愿意告訴周先自己前天晚上吃了個大虧,偏偏她昨天醒來的時候,對那三個兇手無可奈何。
“行了行了,你最近也好好休息,前些日子也累了。”
再次打了個哈欠,周先話鋒一轉(zhuǎn),“我最近在忙劇本的事,要加一點黃家溝的戲,有些麻煩……你有事再給我打電話吧?!?p> 說完,他也不等柳梢回應,主動掛斷了電話。
柳梢卻一點也不惱,心里反而有點美滋滋的。
說好的大女人呢?
鬼妹一陣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