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想回到擂臺,全程由我來辦?!?p> “不了?!?p> 陳義眼神復雜,徑直走進體育館內(nèi)。
“你回去吧,我也回宿舍了。”
沈文之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升起擔憂。
他知道自己說多了,其實過去的事也沒必要再提,可陳義居然遇到了江峰,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他緩出一口氣,離開了學院操場。
陳義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地來到了起點拳擊。
江峰和幾名教練正在安排今天的訓練計劃,他見陳義走進館內(nèi),他心中一動,朝陳義招手道:“有事嗎?這么早就過來了?”
他心想這小子這么快就想通了?要來報名參賽?
“我有事和你說,你出來一下?!?p> 陳義撂下這么一句,便走出館內(nèi)。
江峰雖疑惑,但也跟著他走出去。
陳義左右看看,館南面是海河大橋的橋壩。
橋壩上四下無人,陳義停下腳步。
“我問你,師父當年離開國內(nèi)背井離鄉(xiāng),是不是因為你?”
突得說出這么一句話,江峰腦海里閃過一道驚雷,千條思緒涌上心頭。
他看著面前的這雙眼睛,有疑惑,又有憤怒。
江峰眼神轉動,他沉默了許久,伴隨著呼氣,重重的嗯了一聲。
陳義心中一沉,他得到了江峰的回應。
幾乎是瞬間,他一拳砸在江峰的臉上將江峰砸倒,他騎在江峰身上提起江峰的衣領,江峰也毫不示弱,直接和陳義扭打起來。
“不管怎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二人扭打一番,從壩上滾到壩下,江峰架起陳義,一拳砸向陳義的臉,但陳義的拳頭更快,一拳砸開江峰眉弓,頓時血流如注。
鮮血將怒火淋小,陳義松手,一把將江峰推倒。
他蹲在地上,直直看著江峰。
憤怒過后,是一片沉寂。
江峰喘著粗氣,任由鮮血漫過眼角,滴淌在地上,他抬起左眼,眼中全是懊悔。
“是誰告訴你的?”
“沈文之?!?p> 陳義直答,他在等江峰給他一個解釋。
“我也該想到,你回國內(nèi)肯定要和他接觸?!?p> 江峰低下頭,和陳義講來。
江峰所做的,不止是當年自己去打假賽,而是趁著師父外出交流,帶著隊伍里剩下的十幾名隊員一同打假賽。
他作為聯(lián)系媒介,打著師父和國內(nèi)優(yōu)秀拳擊手的名號來給對手刷戰(zhàn)績,又和賽事主辦方操作拳手獲得押注分成。
“后來事情敗露,上方處理態(tài)度極其嚴肅,但師父力保,師兄弟們?nèi)剂粝?,最后只是將我開除了隊伍,師父先前就和上面有分歧,這一次后,師父也被禁止執(zhí)教了。
不然,師父現(xiàn)在的位置,遠要比沈文之高得多?!?p> 見江峰能坦白直言,陳義的怒火漸漸消卻下去。
“我沒資格替師父教訓你,我也沒資格替師父說原諒你?!?p> 他轉念一想,又道:“師父這么做,當時也是打算原諒你的吧?!?p> 話說到這,江峰笑了笑。
“雖然自那之后師父再沒見過我,可后來他托人給我?guī)г?,他之所以用他自己的?zhí)教生涯力保我,他還是相信我有希望能走到世界的舞臺上,”
笑過之后,血和淚一同滴在地上。
“后來,我也沒再回到擂臺,也沒有和師父想的那樣,去到別的地方開始參加職業(yè)拳擊。
我浪蕩了幾年后,回到國內(nèi)開始做職業(yè)教練?!?p> 在歐洲時,師兄們每每提起那個和師父分道揚鑣的拳手,最后都會有一句,那家伙當年是個天賦極佳的拳擊手,如果他努力訓練,小級別世界拳擊排名中一定會有他的名字。
看著頹喪的江峰,陳義眼前又閃過師父臨終時的不甘。
現(xiàn)在想來,師父一定很期望帶出一名世界冠軍。
“如果你沒有做這種事,師父一定最后會把你送上職業(yè)拳擊的世界賽吧?”
“所以我才想讓你回到擂臺!
不過我知道,我沒資格引導你,我更沒資格替你做決定!”
江峰站起身,鮮血灑在陳義肩頭。
“我是個廢人,你也是個廢人了,師父如果看到我們兩個都是這樣,那他會作何感想?
如果你能繼續(xù)戰(zhàn)斗,我做你的教練,那么師父的遺憾或許會小一點,你和我共同努力,我們可以完成師父的遺愿!”
說到這,江峰語氣又帶些無奈。
“師父從小就培養(yǎng)你練格斗,希望你拿到世界冠軍,沒讓你自己選擇過路,這也怪我,是我讓師父的執(zhí)念更深了。
所以,路還是你自己選?!?p> 江峰撕開斷掉的衣袖,疊起來給自己止血,他看向遠處,不再說話。
陳義也呆呆的看著江面,腦中思緒萬千。
師父的執(zhí)念,眾人的期盼,世界的舞臺...
內(nèi)心的攢動,冠軍的向往,復仇的欲望...
終于,他開了口。
“我要回到擂臺?!?p> 江峰呼吸一滯,他猛地轉過身。
“你說什么?。俊?p> 陳義眼神變得堅定,眼睛中仿佛有了方向。
“我要回到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