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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唐新帝國

第0027 偶遇

我的大唐新帝國 道邪殘劍 2226 2021-10-01 16:19:33

  搖了搖頭,書生打扮的李曄收起雜念,轉而打量起了那個小乞丐,李曄突然發(fā)現(xiàn)他方才回答問題時語言頗有條理,且咬字清晰,不像是普通乞丐。

  他好奇的問道:“小兄弟以前讀過書?”

  那少年沉默了一下,方道:“不瞞郎君,小人出身耕讀之家,原本住在長安萬年縣城外二十里處。

  五年前長安被黃巢攻入,城周各縣都遭了兵災,屋舍被毀,小的父親被亂軍挾裹而走,母親也被擄走,小的無家可歸,便只能在城里以乞討為生了。”

  “是這樣?!?p>  李曄點了點頭,關中這幾年混戰(zhàn)不斷,先是黃巢與大唐勤王軍的戰(zhàn)爭,從龍尾坡之戰(zhàn)算起,到?jīng)Q戰(zhàn)前,整整拉鋸了一兩年,黃巢滅了不到一年又爆發(fā)了中央與地方爭奪鹽利的鹽池戰(zhàn)爭,參戰(zhàn)的不論是民變軍還是唐朝藩鎮(zhèn)軍,都是強盜,近畿一帶的百姓廣受蹂躪,不得不拖家?guī)Э谔尤敫呱缴罟戎?,筑寨自保,以致田野拋荒,無人耕種,兵災過后,饑荒蔓延,長安近郊甚至出現(xiàn)了人吃人的慘劇。

  遙想當年開元盛世,長安丁口過百萬,是世界第一大都會。但是安史之亂后,長安的人口越來越少,長期也就維持著六七十萬左右。而在經(jīng)歷了黃巢之亂后,長安更是曾一度只有十幾萬人!

  如今新皇登基,京畿道戰(zhàn)亂稍停,不少躲入高山深谷之中的百姓紛紛返回鄉(xiāng)里,長安城里的人口數(shù)量也在逐漸回升中,這里終究又有了幾分熱鬧氣息。

  拜別了乞丐少年后,他繼續(xù)在城里逛了起來。

  城中坊間雖然一片行人不多,但西市中卻是人流如潮,攤位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貨物,各種商販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好不熱鬧。

  李曄一邊在市內閑逛,一邊輕聲感慨道:“沒想到身處殘?zhí)颇┦?,長安的東西兩市還能如此熱鬧,真不知道貞觀、開元盛世時期的長安是何等繁華了?!?p>  逛了半天集市,李曄感到有些累了,恰逢身旁有一茶鋪,抬頭一看匾額,名“云軒閣”,店名起得如此文雅,想來是個不錯的休憩之所。遂趨步而入,找了個僻靜之處坐下,甫一坐下,李曄便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原來云軒閣的大堂四壁竟然掛滿了各種詩詞歌賦。

  有客人進來,堂倌趕忙過來招呼,見李曄驚奇得看著掛在大堂四壁的詩詞歌賦時,堂倌心中明了,于是笑呵呵的道:“這位客官想必是第一次來鄙店吧。”

  李曄點了點頭。

  堂倌擺出一副了然之色,然后笑著介紹道:“墻壁上的詩詞歌賦都是各地的應舉士子們閑時所作,里面不乏名詩佳作,客官若有興趣,可以仔細閱覽一下,說不定會用驚喜?!?p>  李曄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起身將墻上的詩詞歌賦一一瀏覽了一遍,當看到一首名為《籌筆驛懷古》的詩時,眼前頓時一亮,其內容如下:

  拋擲南陽為主憂,北征東討盡良籌。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千里山河輕孺子,兩朝冠劍恨譙周。

  唯余巖下多情水,猶解年年傍驛流。

  署名:羅隱。

  李曄看罷,不由大贊一聲:“好詩!”

  話音剛落,耳邊傳來一語:“此詩好在哪里?兄臺可否為在下講解一二?”

  李曄聞語轉身,就見身后站著一名身著白色布衫之人,此人四十有余,五短身材,雙目極小,眼袋突出,嘴唇很薄,三縷胡須梳理的特別整齊。

  身上的布衫雖然整潔,畢竟有些舊了,腰間還不起眼地綴有兩處補丁,一雙六合靴顯然穿了許久,上面蒙有塵土不說,其靴幫處磨損嚴重,一副落拓書生的打扮,觀其相貌,可謂丑陋至極。

  好在李曄向來不以貌取人,微一愣神,便回道:“該詩詞雄渾大氣,且用典工切,頗有沉郁頓挫之風味。特別是中段那一句,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明面上只是闡述了三國時赤壁之戰(zhàn),吳蜀聯(lián)軍是利用了天時地利而獲勝的事,實則暗指自身時運不濟,懷才不遇。寓情于典,渾然無跡,妙哉!妙哉!”

  來人一笑,幽幽地道:“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人這一輩子總有些東西拋不開放不下,也不知是圖個什么?!?p>  李曄聽完大生感觸,忽然直視著來人問道:“兄臺真是羅隱?”

  來人略帶驚訝的回道:“正是,不知兄臺為何如此驚訝?”

  “沒什么,鄙人姓黃,名日華。”李曄說完請羅隱入座。

  羅隱入座后問道:“黃兄年紀輕輕,怎也偏愛這些寓意蒼涼的感時詩篇?”

  看著眼前這位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前世語文課本里的著名詩人,李曄既有些感慨,又有些自嘲地道:“人世間有很多無奈,有時候我們必須極力掩飾,平日里不敢把內心的想法表露出來,但有羅兄這般洞悉人間滄桑的妙語佳句,在下就是想藏也藏不住了?!?p>  羅隱聽罷,苦笑道:“黃兄就別取笑我了,我家境貧寒,科舉又不順,屢次落榜,如今不得不靠賣梨來度日了?!?p>  羅隱腳下放著一個柳籮筐,筐中裝滿了甜梨,暮春六月梨子還未上市,這應該是去年的梨子,還能保存的如此新鮮,想來是放到冰窖里儲藏至今的緣故,在如今這個時節(jié),也算是極為少見的了。

  李曄見其有些自怨自艾,便安慰道:“別難過,機會有的是,圣人不是剛剛開了恩科嗎?說不定這次你就高中了?!?p>  羅隱搖了搖頭,道:“我已經(jīng)對科舉死心了,不會再考了,我現(xiàn)在總算知道原因了,不管我考得多好,注定不會上榜的?!?p>  “什么原因?”李曄奇道。

  羅隱漠然道:“貌丑!”

  李曄沉默了,前世的他對唐史頗有研究,知道唐代科舉錄士,選官用人,講究“身、言、書、判”,四才均達標者方可上榜為官。這身,就是指身體,要求相貌端正,體貌豐偉。如果相貌不達標,哪怕才學再出眾,也難以上榜為官。

  如果是尋常人,也只能扼腕嘆息了,可李曄不是,他自然有辦法助羅隱一臂之力,正待他要再度鼓勵時,羅隱卻先開口了,“不管他了,我們今日偶然相逢,談話雖未深入,然甚是投機。黃兄,如今日頭將落,時辰已晚,鄙人寒舍就在西市不遠的榮成坊里,黃兄不如陪在下到寒舍一敘,由拙荊奉上粗飯解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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