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終章1
昏天黑地之下,一道道雷電落在各地,山崩地裂。
炎國。
昔日盛世不在,只剩滿目瘡痍。
西北方向。
孟仁熙仔細(xì)關(guān)了門,轉(zhuǎn)身間輕輕嘆了口氣。
“孟大夫,大殿下怎么樣了?”一個(gè)身著勁裝,身形消瘦,頭發(fā)高高束起的姑娘走上前來。
孟仁熙搖搖頭,“不樂觀,他的傷勢不是人為的,在下才疏學(xué)淺,無能為力?!?p> 若是國師在也好,偏偏天生異變。
不,應(yīng)該說這天,想滅了這個(gè)世界。
小姑娘沉默良久,轉(zhuǎn)身離去,剛走沒幾步,就被孟仁熙喊住。
“霜降,切莫激進(jìn)行事,我......你家小姐,還在等著你。”孟仁熙掩下眼底的情緒,故作輕松道。
霜降轉(zhuǎn)身,仔細(xì)地看了他一眼,一雙眸子靈動不已。
“放心,我能從那鬼地方出來,也是為了小姐?!?p> 若不是千竹給她的信念,她怎么可能活著從北境禁地活著出來。
只是北境如今元?dú)獯髠?,三爺他們自顧不暇?p> 所謂禍福相依,也正是那次險(xiǎn)些喪命,才讓她有了一身本領(lǐng),終于可以幫上她家小姐一二。
雖然她一己之力綿薄,卻比這世人要強(qiáng)得多。
而且......
霜降周身的氣息冷若冰霜,經(jīng)歷過生死,從地獄爬出來以后,她就變了許多。
唯一不變的,是對千竹的忠心。
“孟先生好生保重,陛下帶著其他幾位殿下親征,我們就是他們最信賴的后盾?!?p> “自然?!泵先饰鯌?yīng)下。
直到霜降離開,才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眉宇之間,愁緒盡染。
大荒地。
滿地荊棘,被血染成了黑色。
“滴答——”
水滴落地的聲音。
不,是血。
男人衣衫破碎,被一道血色閃電束住了手腳,懸掛在半空之中,潺潺血液,滴滴落下。
好像他憑著一己之力,滋養(yǎng)了整片大荒地的荊棘。
不遠(yuǎn)處的荊棘叢,破碎的紅布條隨處懸掛,隨風(fēng)而動。
若是細(xì)看,深處還有一男子,肉身已被荊棘穿刺而過,似乎早已被荊棘吸干了血。
除了眼尾那顆淚痣,一張臉早已染成了血色。
北風(fēng)呼嘯而過,紅布條發(fā)出“簌簌”的聲響,瘆的人汗毛直立。
一道淺金色人形的光芒于高空之中,俯視著千羽瀾和解行舟,神態(tài)傲然,“那個(gè)地方的人,也不過如此。”
話音未落,外界忽地發(fā)出一道巨響。
那人瞬間染上一層戾氣,“該死,又來了?!?p> 說著,便消失在大荒地。
不過眨眼睛,他便又看見一身黑衣的沈巳,正朝著他的住所,不要錢似地砸著靈力。
他身后,這次跟著了一男一女,似乎是他的隨從。
“可笑的人類,我不管你從哪得來的傳承,總歸是不三不四的東西,別三天兩頭來丟人現(xiàn)眼?!?p> 天道嗤笑。
可嘲笑的話還未落,就眼睜睜看見沈巳一個(gè)蓄力,砸開了他的結(jié)界!
不可能!
天道一驚。
光影有一瞬間的渙散,似乎要顯現(xiàn)出來他的本身。
不過也是一瞬間的事,根本來不及看得清。
“不三不四?”右漪冷笑一聲,看來是主上消失的太久太久了,久到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騎到頭上去。
只是......
右漪沒想到的是,沈巳并不是繼承了主上的力量,而是他,原本就是......
雖說力量剛徹底覺醒,但還不能好好把握。
以沈巳目前的身子,怕是強(qiáng)弩之末。
右漪有些擔(dān)心。
天道此時(shí)心里全是被辱了的憤怒之感,這個(gè)沈巳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也打不死,困也困不住。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束手無策的滋味。
現(xiàn)如今,沈巳竟是直接破了他的結(jié)界!
這相當(dāng)于直接打了他這個(gè)天道的臉。
“狂妄小兒,今天你別想再走?!?p> 天道化作一道金色的閃電,迎面而上。
以前他始終端著架子,不屑親自與他動手。
如今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心中無端的危機(jī)感不斷升騰,天道使盡了法子,要置之死地。
沈巳現(xiàn)在的身子,根本不是對手,好在右漪和左奕還有些手段,能助他一臂之力。
眼看著兩人將天道攔下,沈巳就要沖入大荒地,天道在那一瞬間竟生出了一絲懼意。
若非天道法則,他怎么可能困得住解行舟和千羽瀾。
若是沈巳將人救了去,他這個(gè)天道,還怎么做得下去。
橫豎都是死。
天道心一橫,再睜開眼睛時(shí),眼底一片猩紅。
那就,都死了吧。
天道升空而起,盤坐于空,嘴里念著晦澀難懂的古語,隨著那聲聲古語出落,天似乎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斑駁的黑色隱于口子里。
就好像吞天的上古妖獸一般,張著嘴,朝著已然要到千羽瀾面前的沈巳而去。
“不——”
一道女聲驚呼而起。
沈巳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緩過神時(shí),鼻尖充斥的全是熟悉的味道。
“阿......阿竹......”
沈巳回抱住千竹,心酸侵滿了整個(gè)胸腔。
他還真是......沒用啊。
“古——”
兩人大腦一片空白,只聽得一聲滑稽的調(diào)調(diào),抬頭就看見那團(tuán)充斥著危險(xiǎn)氣息的斑駁似乎長出了一對白色的豆豆眼,正疑惑地看著兩人。
不,應(yīng)該說是看著千竹。
“不可能,不可能的......”
天道看向千竹,滿目震驚,步步后退,不斷地重復(fù)這三個(gè)字。
“古古——”
似乎是確定了什么,古古沖著那道裂縫長鳴兩聲,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裂縫里多了一雙眼睛。
不,是好幾雙。
“古古,新天道誕生了?”
“真的假的,幾百年沒有新天道誕生了,你可莫要框我們這些老家伙。”
幾道雄渾的聲音響起,不怒自威。
“古古古——”
古古傲嬌地叫了兩聲,好像給了那幾雙眼睛一記白眼,只見它走到千竹面前,一把拍飛了擋在眼前的沈巳,接著,十分溫柔地將千竹捧起來,放到了裂縫面前。
幾雙眼睛似能看透萬物,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
千竹只覺得如坐針氈。
“等等!”
有人驚呼,“這不是新天道,這是那個(gè)......”
看著她眉心那抹純銀金邊的鳶尾花,幾人都愣住了。
這......這是造物主啊!
“古古,你干了件大事!回去給你加餐!”有人贊了一句。
話音未落,只見一個(gè)人影迫不及待地?cái)D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