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本能
莫非……
解行舟一想到那種可能,是一刻也不停留,飛身朝著云嶺山顛極速移去。
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人便到了山上。
可是……
這里什么也沒有。
不對!
解行舟四下打量了一番,總覺得周圍怪怪的。
而此時,院子里的兩人,正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外面的不速之客。
他們剛才在院子里閑聊,突然就感覺到一股凜冽的氣息,從山下急速而來。
那氣息,分明是個強者。
兩人嚴(yán)陣以待,死死地盯著山下唯一而來的路口。
卻在下一刻,竹門正前方,赫然多了一道人影。
他們原以為來的是個什么厲害的人物。
可是這厲害的人物,現(xiàn)在正站在他們加固的陣法面前,毫無頭緒的樣子。
兩人面面相覷,還沒想過來怎么回事,只聽得轟然一聲陣法碎裂,就這樣與對方打了個照面。
場面一度很尷尬。
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解行舟有種想把自己拍死的感覺。
枉他一世英名,這一次居然賭都沒賭對。
解行舟是直接將兩人當(dāng)作是那腳印的主人了,一時間為自己的錯誤判斷而感到羞愧不已。
這世界上的世外高人多了去了,說不定眼前這一對就是隱藏于人世間的伴侶。
現(xiàn)如今直接被他撞破了,著實是尷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解行舟滿臉歉意,“我這就給二位修補好?!?p> 言畢,右漪兩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忽地聽見一陣風(fēng)吟,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眼前赫然多了一道陣法。
比原先他們使用的陣法還要嚴(yán)結(jié)實謹(jǐn)上幾分。
兩人一愣。
還沒明白怎么對方就又是道歉,又是補陣法的。
再抬眼的時候,空無一人。
“右漪?!?p> 身后傳來沈巳的聲音,略顯疲憊。
此時他再次恢復(fù)了絕色異瞳,虛弱地扶著門框,身邊緊緊地跟著楚竹。
“發(fā)生何事了?剛才是有人來過嗎?”
沈巳眉眼之中盡是疲憊之色,若非是他緊緊扶著門,下一刻,似乎就要倒下去一般。
“回大人是來了個奇怪的人,不過已經(jīng)沒有事了??此裆艔垼氡厥钦义e了人?!庇忆裘Υ鸬?。
說完,她便很狗腿的將主意生到了沈巳身上,將人扶到一旁的涼亭之下,穩(wěn)穩(wěn)坐住。
此時的沈巳,就是個普通人。
楚竹跟著他,卻始終與他保持著一點點的距離。
既不親近,也不疏遠。
“大人,主上的力量若是直接使用的話,確實會對身體造成一定的損傷。不如……”
右漪欲言又止,抬頭看了一眼左奕,左奕破天荒的,接了她的話,“是的,大人,直接繼承主上的力量,便是一種承認(rèn),于你于他都是有好處的?!?p> “好處?”
沈巳忽然就笑了。
只是那笑容讓人有點不寒而栗的感覺。
“看我如今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跟我說,會有好處?”
沈巳直視兩人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么,向來自信的兩人被他這么一看,竟然有些心虛。
兩人打著哈哈,顧左右而言他。
沈巳也懶著與他們爭吵什么,不過,他也確實需要力量。
尤其是他看見楚竹離他有一定的距離,這心就似被人狠狠捏著一般。
右漪看出他的顧慮,當(dāng)下催動陣法,替他治療著身子上的傷。
內(nèi)外傷一起,可廢了她不少精力。
沈巳的身體好了些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催動了體內(nèi)的力量。
再睜眼間,他的一雙瞳色已然變成了琥珀色。
與此同時,陣陣溫?zé)釓乃闹苌㈤_,此時的她,在楚竹的眼里,就是一個行走的保溫爐。
她本能地繼續(xù)撲在他身邊。
依偎著他,絲毫不怕。
沈巳目光柔和,牽著他在自己的身邊坐了下來,一只大手不斷地在她頭頂順著毛。
這樣的相處方式,是以前也從未有過的。
可越是這樣,沈巳這心里就愈發(fā)的沉痛。
這是左奕第一次看見沈巳有如此柔和的一面,心中微微一頓,似乎有些后悔剛才對他的勸說了。
若真是繼承了主上的力量,先不說身體會有什么變化,但是這性格,就會變得乖張暴戾。
看到沈巳這般模樣,他的心里動搖了。
右漪又何嘗不是。
可若是錯過了這一次機會,主上再想醒來,便難了。
“我知道你們心里在想什么。不必多費口舌,我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改變?!鄙蛩阮^也不抬,眼底裝著的,始終只有那一人。
左奕和右漪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某種決定。
“是,大人?!?p> 右漪兩人知趣地退下,將竹屋留給沈巳他們。
離開云嶺山的兩人,正坐在山腳面館的隔間里,商量著接下來的事宜。
“大人如此排斥繼承主上的力量,定然是知道繼承了力量之后會有什么后果。以后不用再勸了,時機若是到了,他自己會選擇的?!庇忆艉攘艘豢诓杷?。
這茶水淡然無味,與她以前在皇宮喝的,是云泥之別。
茶不是好茶,卻讓人喝出了一另一番滋味。
右漪一飲而盡,倒是喝出了一種品酒的灑脫。
左奕點點頭,現(xiàn)在這情況,除此,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可他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兒。
“我知道了!”左奕忽然一拍桌子,嚇得右漪手一抖,索性直接一杯水潑在了他的臉上。
瞬間,左奕狼狽不已,臉上的繃帶也濕了一片。
“誰讓你嚇我的?”右漪忍著內(nèi)心的暴躁,沒有絲毫的愧疚。
左奕也不惱她,反而覺得是自己忽然大驚小怪,害她受到了驚嚇。
“是我的不是。”左奕略有些不好意思。
那逆來順受的模樣,讓右漪的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好像自打她認(rèn)識左奕開始,他就是這般模樣。
作為主上的左右護法,他們哪一個不是有著自己的執(zhí)念,并為之做出了犧牲。
直到這一刻,右漪對他的執(zhí)念,產(chǎn)生了好奇。
“別動,我給你換?!庇忆羯焓?,想替他換下臉上的繃帶。
誰知道左奕躲閃了一下,但見她一臉認(rèn)真,終于是妥協(xié)了。
“遮遮掩掩的,能有多丑?”右漪嘟囔了一句,結(jié)果左奕聽了就直接低下了頭。
“抬起來。”
左奕立馬抬頭。
右漪沒好氣地將他頭上的繃帶拆開,待繃帶全部剝落,右漪整個人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