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對弈
門口傳來小太監(jiān)的聲音。
他口中的齊將軍,就是齊家二爺,齊思域。
沈淵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霾,臉上的厭惡絲毫不掩。
這個齊思域,明明半截身子埋黃土了,怎么還這么能活。
他不是想北上嗎?
成全他就是了。
沈淵俯身將地上的書卷撿起來,重新放在了桌案上。
順便打開了幾個奏折,佯裝在忙的樣子。
“讓齊二爺進(jìn)來吧?!?p> 沈淵坐下的瞬間,整個人的氣質(zhì)陡然一變,又成了那個紈绔王爺,但終究是坐在御書房,他的眉宇之間染著幾分愁緒,百無聊賴地翻著奏折。
齊二爺進(jìn)來的時候,就看見他一邊唉聲嘆氣一邊處理公事。
好像是在強迫自己做這些事情,十分不情愿的模樣。
看見他進(jìn)來,沈淵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欣喜。
“齊二爺,還是你關(guān)心本王,這大半夜的,看那些無聊的折子,我人都要瘋了,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熬過來的?!?p> 沈淵忍不住吐槽起來,還不忘將他請到一旁的休息區(qū)歇著。
“在其位,謀其政?!饼R二爺笑道,并未多說。
“也是,”沈淵撇撇嘴,忽地幽怨地看向他,“齊二爺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晚來找我,應(yīng)當(dāng)不是關(guān)心我睡沒睡吧?”
“殿下說笑了,皇上如今纏綿病榻,政務(wù)皆由您暫代,事務(wù)繁多,任務(wù)艱巨,臣自然是關(guān)心您的。”齊二爺始終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一如他這個人一般,向來平淡如水。
“這滿朝文武,還是二爺知道心疼人?!鄙驕Y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個整形,眼睛里也滿是笑意。
好像那雙眼睛會說話一般,勾著人心。
齊二爺瞬間想到了連軒給他念的《風(fēng)流王爺二三事》中的某個場景,一張俊臉唰地就黑了。
“殿下?!?p> “嗯?”
“臣......不好龍陽?!饼R二爺一字一句,板著臉道。
沈淵明顯愣了愣,好半天才消化出他話里的意思。
“你你你......你大膽!本王只喜歡美人,誰跟你龍陽之好?!”沈淵這次是真情流露的。
他是真沒想到齊思域高風(fēng)亮節(jié)的清高模樣,腦子里居然都想著這種東西。
天殺的他真沒往那想。
他沈淵,愛好女好嗎?
但是......
齊二爺沉默了。
他這樣貌也算得是美人了吧......
但是他沒說。
他怕安王炸毛。
“臣有罪?!饼R二爺起身,行了個請罪禮。
沈淵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齊二爺也不尷尬,行完禮就坐了回去。
沈淵:......
突然心里很憋屈是怎么回事?
“沒事你還是走吧,我要繼續(xù)看折子了?!鄙驕Y沖他下了逐客令。
這是在逼他自己說。
齊二爺頓了頓,“臣,還是想去祁北看看百姓們的情況,瘟疫不同旁的疾病,恐殃及魚池。”
“怎么又是這事兒......”沈淵絕望地抬頭望天,他以前確實不想讓齊思域北上。
一是眾臣對于暫代政務(wù)的人選時,齊思域?qū)λ闶侵辛⒘觥?p> 二是齊思域這地位,鎮(zhèn)國大將軍,重兵在握,若是收入麾下,定是員猛將。
可惜......自幼身子不好。
想去就去吧,病秧子可沒什么培養(yǎng)價值。
沈淵早就將目標(biāo)放在了林之源和鄭生華身上。
但是他不能太明顯。
于是,沈淵又與他爭論了幾番,最終敗下陣來,極其“心不甘情不愿”地寫了一道詔書,蓋了自己的王印,氣呼呼地丟給他,然后將人轟了出去。
“砰”一聲將門關(guān)上的瞬間,沈淵就變了一副樣子。
狠戾,不羈,又冷漠。
齊二爺從御書房出來后,就去了沈景琛的寢宮,依舊被守在殿門的侍衛(wèi)以皇帝身體不適為由,攔在了外面。
“皇上,祁北瘟疫,已經(jīng)過去了近一個月,至今未有消息傳來,臣明日便要出發(fā)前往,請皇上注意龍體,早日康復(fù)?!?p> 說罷,齊二爺?shù)攘艘粫?,并未等有回?yīng),就轉(zhuǎn)身離去。
只是他前腳剛走,他在寢殿外說的每一句話,就盡數(shù)入了沈淵的耳。
不過,他并未放在心上。
他待將死之人,向來寬宏大量。
比如,沈景琛。
沈淵只下藥讓他癱了,說不出來話,做不了事,既不折磨他,也不伺候他。
就這樣讓他意識清晰,知道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卻又無能力。
一想到他急得無計可施的模樣,沈淵就心情大好。
至于他的那些后宮……
早就被沈淵以為沈景琛祈福為由,全部送去了太廟。
還有那些皇子,全部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完全不夠看的。
可笑那些大臣還想讓那些不成氣候的皇子暫代國事。
沈淵向來自負(fù),不然也不會獨居深巷,不怎么與人來往。
他的熱情,全是裝出來的。
鎮(zhèn)國將軍府。
連軒見齊二爺回來,連忙上前去詢問情況,看到他手里的詔書,長舒了一口氣。
第二日一早,齊二爺就帶著連軒,出了城,往祁北趕去。
只是他們走之前,用特殊的手法給林子源留了信息,齊二爺只希望他不會這么倔,這樣才能共渡難關(guān)。
是的,他早就看透了沈淵的一顆狼子野心。
本來得知祁北瘟疫橫行,齊二爺只是象征性提了一下去祁北看看,卻被沈淵極力阻止。
當(dāng)下他就起了疑心,而且這祁北,他非去不可。
若不是沈冶不知所蹤,這暫代國事之責(zé),也不會落到沈淵的頭上。
齊二爺根據(jù)詔書內(nèi)容,并未帶一兵一卒,但是他們早已做了預(yù)防,讓一半的將士,盡數(shù)趕往祁北。
這一切,還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避開沈淵的眼線。
一想到最近聽到的風(fēng)聲齊二爺心里就莫名地有些慌。
那些風(fēng)聲全是關(guān)于祁北瘟疫的,說的有鼻子有眼,讓他不敢不信,也不敢不上心。
除了沈淵,還知道祁北之事的,當(dāng)然就是楚竹。
所以齊二爺聽到的風(fēng)聲,都是楚竹時不時找人泄露給他的。
包括郝國與魏民新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也說了鄭生華前往郝國找場子的事情。
這也成了齊二爺心急的原因。
而楚竹,自從被解行舟帶回京都城,已經(jīng)有整整七天沒見到他人了。
七天前,解行舟說感受到了國師的氣息,就去追去了。
她一個人被丟下,在這關(guān)鍵時期,一旦被沈淵的人抓回去,可就沒那么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