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旨意
那掌柜的臉都青紫青紫,這狗東西,竟然污蔑他,他只說郡主差人送了退熱藥,什么時候說有治瘟疫的藥了?
但是他現(xiàn)在說不了話。
“你們也是?”楚竹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冷冷地盯著那些鉗制藥鋪掌柜的人。
那些人明顯都是一撥。
“好大的架子,醫(yī)者仁心之人,就這樣被你們押著受此屈辱?”楚竹冷笑一聲。
那笑意似寒風,一陣陣地刮著血骨。
后面的百姓聞言,無一不是低垂著腦袋。
祁北的百姓,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這是那些人哄鬧的太起勁,他們才稀里糊涂跟著到郡主府門口鬧。
“一個小丫頭片子,我管你是不是郡主,快把藥方交出來!”有人氣急敗壞,一把甩開旁人,沖了上去。
卻在半路,被人一箭射中了大腿。
一瞬間,慘叫連連,淋漓鮮血染紅了他的褲腿。
眾人這才注意到,四周屋頂之上,站著一排排手執(zhí)弓箭的士兵,蓄勢待發(fā)。
“那……那是祁衛(wèi)隊!”有人驚呼。
祁衛(wèi)隊!
鎮(zhèn)北軍里特殊的存在,各個都是神箭手,百步穿楊,箭無虛發(fā)。
剛才還盛世凌人的那幾個人,瞬間閉了嘴。
刀劍無眼,他們生怕自己一句話,哪里就挨了一箭。
齊南闊步走了出來,他不過是去看了一眼魏民新的情況,轉(zhuǎn)眼就被人欺負了。
幸虧,幸虧他早早地安排了祁衛(wèi)隊。
齊南站在楚竹身邊,見她臉色不太好,又看見地上鬼嚎的人,這才問了一旁的侍衛(wèi)緣由。
當下齊南就明白了,轉(zhuǎn)身對著侍衛(wèi)呵斥道,“這些掌柜的都是郡主的客人,還站著干什么?請進來!”
“呃……是!”侍衛(wèi)反應(yīng)過來,立馬叫上幾人,把藥鋪的掌柜的從某些人手里請了回來。
屋頂上的祁衛(wèi)隊,蓄勢待發(fā)。
下方有無數(shù)守衛(wèi),刀劍相向。一時間,那些人根本不敢造次。
“我相信在場的諸位,不是能隨意不動腦子聽人蠱惑之人。”楚竹忽地笑道,“積極配合的人,我保證,這瘟疫很快就能過去?!?p> “若是不配合……還找醫(yī)者的麻煩,這后續(xù)若是沾上了,別怪我無情?!?p> 楚竹的視線冷冷地從前面幾人面前略過。
那些人……
楚竹話一放,一石激起千層浪。
后面的百姓,連連笑著道歉,做鳥獸散了。
原先那些起哄的,見情況不妙就要撤,這剛轉(zhuǎn)身,就碰見領(lǐng)著鎮(zhèn)北軍隊伍迎面而來的沈冶。
沈冶看著他們,冷冷道,“拿下?!?p> 剛才搗亂的,全被鎮(zhèn)北軍給記在了心里,沈冶這一聲令下,可讓他們高興了。
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會武功!
鎮(zhèn)北軍不敢大意,拿些這些人,倒也不費吹灰之力。
“北亂葬崗我?guī)藷?。”沈冶道,將手里的瓷瓶還給了楚竹。
郡主府內(nèi)。
沈巳正躺在床榻之上,夜里剛退的燒,這又高燒不止。
楚竹連忙又端來溫水,給他順下去一粒退熱丸。
責備的話她也不好說出口,畢竟沈巳這個樣子,也是為了她。
一聽說瘟疫爆發(fā),沈巳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后院,將她轟了出來。
根本沒來得及吃什么預防藥。
沒想到就那一下,沈巳就中了招。
眼下配出解藥更是迫在眉睫,楚竹這心里跟著有些慌。
沈冶站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去隔壁看看情況。
齊南在審訊被抓住的幾人。
“說,誰指使你們的?”齊南一瓢涼水潑醒了六人。
有前車之鑒,怕他們牙齒藏毒,又壯烈赴死,所以齊南讓人用布條死死勒住他們的嘴。
倒也不至于說不出來話,只是會含糊不清。
可是,就是沒有一人承認受人指使。
“我來吧,你們先出去?!?p> 沈冶清走了眾人,房間就只剩橫七豎八的幾人,和高貴坐在椅子上的沈冶。
托楚竹的福,他現(xiàn)在手里有不少讓人生不如死的藥。
但是他沒用,也不說話,就這樣用深冷的目光打量著幾人。
看得幾人,后背發(fā)涼,冷汗直冒。
良久,沈冶緩緩開口,吐出一個名字,讓幾人渾身一僵,臉色慘白。
等沈冶出來的時候,里面的人,生不如死。
“不用再審了,我已經(jīng)知道了,他們留不留全看你?!?p> 沈冶說完就走了。
只是那背影,看著莫名有些滄桑。
未來的兩天,城內(nèi)瘟疫大爆發(fā),百姓苦叫連連,卻并沒有人敢去醫(yī)館藥鋪鬧事。
可惜,若不是預防的藥丸不夠了,這一城百姓也不至于受這罪。
不過……
這也算是他們識人不清,擁護魏民新的懲罰吧。
瘟疫出現(xiàn)的第一天。
沈冶就連夜寫了加急文書,派人送往京都城。
沒想到第三天就收到了圣旨。
邊城封城!
不是派遣醫(yī)師,藥材救援,而是封城。
在當時,封城就意味著帝王放棄了這一城百姓。
直到那一刻,城中的百姓,徹底的慌了。
唯有沈冶。
“大殿下,是不是事有蹊蹺?”楚竹給沈巳喂下湯藥后,將碗放到一邊,坐到了他的對面。
沈冶挑眉,“你怎么看出來的?”
“一,時間對不上,邊城到京都城來回,最低要六天,可這才過去不到四日,就收到了圣旨。”
沈冶來了興趣,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楚竹默了片刻,苦笑,“以皇上愛民如子的性子,斷不會因為一個瘟疫,便放棄一城百姓。”
他曾經(jīng)為了百姓,放棄了她一人。
他愛民如子,卻不曾包括她。
沈冶看出來她的苦澀,但是不知道為何,也沒多問。
“你說的不錯?!鄙蛞秉c頭,“前幾日挑撥藥鋪,百姓與你關(guān)系的幾人,我知道是誰的人了。”
“結(jié)合如今的情況,八九不離十。”
“如今的京都城,可能……”沈冶遲疑片刻,眉宇間一絲殺意略過,“出事了?!?p> 京都城出事了。
其實他的意思楚竹懂。
圣旨到的這樣快,旨意又與沈景琛為人大相徑庭,八成……是沈景琛出了事。
要么,他被架空了權(quán)利。
要么,那個位置,已經(jīng)換了人。
無論是哪種情況對他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最近情況頻出,明顯就是奔著他們來的。
不,應(yīng)該說是由他們來做文章罷了。
“解藥我已經(jīng)配出來了,”楚竹道,“剛才給阿巳服用的便是,至于什么時候讓這場鬧劇結(jié)束,看你怎么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