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北境迷魂陣
楚竹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怎么好大的醋味?
沈巳這醋壇子這么容易碎,以后的日子,怕是難捱了。
“你還走神……”沈巳繼續(xù)委屈道,受傷的神色愈顯,甚至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
楚竹緊緊拽著他的手,瞪著他,“干嘛去?”
這下,沈巳不敢動了。
可他那副委屈模樣,愈發(fā)地像個孩子。
楚竹忍不住扶額,她還不知道人的心性會倒長的。
她在糾結的時候,怕是忘了自己剛才也是這般模樣,不過被沈巳學去了,且先發(fā)制人。
“你不用這樣敏感,我楚竹認定的男人,只一人。”楚竹嘆了口氣,將他的大手捧住,湊到嘴邊,輕輕一點。
那微軟的觸感讓沈巳扇羽般的睫顫了顫。
“既然認定你了,那就是一輩子?!背癜菏祝瑘远ǖ乜粗?。
似乎在宣誓什么一樣。
沈巳是信她的,從來不疑,只是難得想逗逗她而已。
無論是緊張失措的,霸道專橫的,古靈精怪的,淚眼婆娑的……
他都想見一見。
她豐富多彩的模樣,才讓他覺得,她還活著,自己還活著。
一切都是剛剛好。
“咳,該吃飯了?!遍T外傳來沈冶略不自然的聲音。
沒想到啊,他們的小七深藏不露!
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兩人神色如常,一前一后的走了出來。
沈冶眉頭微挑,但笑不語。
楚竹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拉著沈巳往膳廳走去。
等到了膳廳,見齊南不在,便又等了一會。
結果半天,都不見人。
罷了。
楚竹嘆了口氣,那也是個倔脾氣,這些東西還是讓他自己去想明白吧。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別人勸一勸,就沒事了。
當天,楚竹再也沒見到齊南。
第二天也是一樣。
“這都第二日了,齊小將軍回來了嗎?”霜絳趁著送飯的當口問。
那幾人收下食盒都跟著搖了搖頭,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好家伙,誰能知道想來好脾氣的齊南,有一天會玩失蹤。
“你們郡主做什么對不起我們齊小將軍的事情了?”有人忍不住問了一嘴,然后就獲得了霜絳白眼一枚。
霜絳回了宅子,看見楚竹在前廳坐著,知道她在等,便搖了搖頭。
見她為此煩憂,沈巳這心里也不痛快。
一時間,所謂的郡主府這一天都處在壓抑的氛圍里。
直到沈冶,自告奮勇找上了楚竹,讓她幫忙處理自己的臉頰。
楚竹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回事兒。
看過他的傷口,楚竹的眉頭就皺的有些深。
這結痂的時間也比較長了,倘若黑痂自然脫落,那治療起來就麻煩了許多。
屆時這臉就得重新用刀割開。那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我得去一趟北境,”楚竹想了想,扭頭對沈巳說,“那里有我需要的藥材,大殿下這臉不能等了?!?p> “我與你一起去?!鄙蛩绕鹕淼馈?p> 楚竹張了張嘴,不想讓他涉險,但是對上他堅定的視線,就應了下來。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番,就吩咐人備了馬,策馬出了城,往北境奔騰而去。
北境位于祁北再往北的位置,不屬于任何一國。
天下的生意沒有北境不做的,而今的境主,人稱三爺,天生鬼才,卻陰晴不定。
上一秒他可能還在與你談笑風生,下一秒,就能變了臉,讓你身首異處。
“阿巳可聽說過三爺?”楚竹問。
沈巳甚少出門,但是博覽群書。
“嗯,他有病,阿竹可以由此而入,獲取信任?!鄙蛩日Z調(diào)平和,認真道。
楚竹:……
她怎么覺得,沈巳又不經(jīng)意間罵了人?
不過,他說的沒錯,三爺確實有病。
打小從娘胎帶出來的胎蠱,每個月都要遭受一次蝕骨灼心之苦,一次比一次疼,最后他會因為無法忍受,了結自己。
上一世她就是恰好在三爺毒發(fā)的時候,替他控制了。
當時也約定好了,替他解蠱,只是可惜了,她最后沒能赴約,就死在了別人手里。
說到底,三爺也是個可憐的,現(xiàn)在每每想起來他,都會讓楚竹不自覺地想到沈巳。
一個選擇玩弄世界,一個選擇封閉自我,拒絕溝通。
雖說祁北已經(jīng)降過一次雨了,這燥熱還是不減分毫。
若不是飲水方面得到了改善,她甚至要懷疑,祁北根本未下過雨。
兩人在一處小湖泊面前停了下來,歇息了片刻,接下來便要一鼓作氣,直達北境。
只是,楚竹忘了,欲到達北境,勢必要過一個變幻莫測的迷魂陣。
她能對付迷魂,卻對陣法無能為力。
走到入陣口,楚竹就犯了難,之前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現(xiàn)在帶上了沈巳,她就不敢拼了。
而且上一世,她是在迷魂陣里誤打誤撞遇到了蠱發(fā)的三爺,替他續(xù)了命。
可誰能保證,這一次他還在里面?
“有我?!鄙蛩瓤闯鏊倪t疑,牽起她的手,那微涼的觸感讓楚竹回了神,看著他的模樣,楚竹莫名就覺得很安心。
“好?!背衩佳蹚潖?,拿出兩顆藥丸,遞給沈巳一顆,還沒解釋是什么,沈巳就丟入口中,拿出水袋喝了一口水,直接將其順了下去。
楚竹拿著另一顆,微微啞然,原來,無條件被人信任并把命交付在對方手里,是這種感覺。
楚竹心中暖暖的,與沈巳十指相扣,并肩入了迷魂陣。
全程都十分順遂,沒有觸發(fā)什么機關。
楚竹驚訝,“你會解陣?”
沈巳搖了搖頭,“只是書讀得多了,會點皮毛?!?p> 皮毛二字一出,楚竹仿佛從他的神色之中感受到一絲的戲弄,就好像她以前經(jīng)常說自己學術不精,略知皮毛一般。
楚竹內(nèi)心復雜,總覺得沈巳這性格,藏得很深,她才是被吃的那只羊才對。
沈巳繼續(xù)道,“這不算破陣,只是順著陣法之意,通過其中而已,破陣的話,這迷魂陣就廢了?!?p> “我想,若是破了的話,怕是會與三爺結仇?!鄙蛩壬钏际鞈]道。
一想到那個睚眥必報的男子,楚竹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一邊搓著自己的胳膊,一邊附和沈巳,十分贊同他的做法。
眼看著兩人就要出了陣,忽地陣中發(fā)出一連串的機械聲,震耳發(fā)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