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空曠的道路里。
西宮澈的心情不悲不喜,現在見到什么他都不會感到驚訝了。
淺蔥的詛咒是因為什么,西宮澈并不清楚,淺蔥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她對于系統(tǒng)地了解又從何而來,這一點西宮澈也沒有詢問。
為什么要用這么殘忍的手段對待一個孩子,淺蔥又是因為什么而死在這里。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有一團迷霧將其籠罩。
但是,這些其實都不重要。
西宮澈唯一有些在意的,只有那句“不該來這里”。
這已經不是西宮澈第一次聽到這話了。
可是所有人都好像打啞謎一樣,話永遠只說到一半。
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反正,來都來了?!?p> 腳步不停,西宮澈沒有撤退的想法。
他有種感覺,自己離真相已經越來越接近了。
雖然謎團好似越來越多。
血液的溪流、被困住的淺蔥,以及那個只有鏡子的房間。
似乎所有都只是窺見了一知半解。
但是,近了。
離謎底揭開,已經愈發(fā)地近了。
也許到時候,一切都會一口氣爆發(fā)出來。
“無所謂,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好?!?p> 西宮澈嘀咕著。
不管怎樣,他的目的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清脆的腳步聲回蕩在道路里面。
這種瘆人的情景,西宮澈也已經習慣了。
不一會,他再次來到了盡頭。
這次終于不是房間了。
空蕩蕩的神壇在西宮澈面前呈現。
可是,神壇上供奉的,空空如也。
既沒有神,也沒有佛。
沒有神的神壇,也只是一個廢架子罷了。
數不清有多少根蠟燭插在上面,幽幽地燭火不時搖晃,映照著西宮澈那張忽明忽暗的臉。
嗤嗤,
火焰燃燒著。
有什么東西被燃燒的氣味傳到西宮澈鼻腔。
一股白色的青煙在神壇之后出現。
西宮澈走上前去,繞過神壇,看見了一個人。
那既不是神,也不是佛。
只是一具尸體。
這具尸體西宮澈見過。
就是在不久之前,他們還有過交談。
——這是那個夢境男的尸體。
此時,跟西宮澈見到的相比,他的樣子要狼狽得多。
衣襟大開,胸膛上用著筆墨書寫著什么莫名其妙的文字。
就連臉上,也用墨水繪制著什么古怪的圖案。
西宮澈還沒有打量完男人的樣子,忽然,他感覺到一道視線注視在自己的身上。
這道視線太過于明目張膽,絲毫沒有隱藏的意思。
西宮澈順著感覺望去,神壇之后,放置在角落里的衣柜微微顫動著。
握住小刀,西宮澈放緩呼吸走了過去。
隨后——一下子打開了柜門。
迎接西宮澈的,是一把鋒利的利器,在燭火下反射著森寒的光芒。
如果這一下是一個訓練有素的人,那么西宮澈也許會措手不及。
可惜,并不是。
甚至于,西宮澈直接松開了握住小刀的手。
啪。
西宮澈抓住那只持刀刺向自己的纖細手腕。
順著手腕看去,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女孩一臉憤怒地看著西宮澈。
她的手腕,還不斷掙扎著。
本來漂亮的眼睛里,滿含著淚水。
但是,淚水沒有落下,只是在眼眶之中氤氳。
這是一個堅強的孩子。
西宮澈這樣下了判斷。
她一定是親眼目睹了這個男人死去的現場,但是拼命地忍耐住了。
不管是恐懼,還是憤怒,她都好好的忍耐住了。
只是為了,等待著揮出那一刀的機會。
女孩一直沒有說話,
她只是用那雙滿是怨恨的雙眼看著西宮澈,瘋狂地掙扎著。
西宮澈微微松開了手,以免得她傷到自己。
就算如此,女孩的手上還是因為掙扎留下了紅腫的痕跡。
西宮澈沒有說話,任由她發(fā)泄著。
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應該就是那個男人拜托自己要救的孩子了。
既然答應了,西宮澈自然也不打算食言。
只是現在這個女孩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穩(wěn)定,不是適合解釋這種狀況的好時機。
不一會,女孩沒有再掙扎了。
也許是因為太累,也許是因為身體實在是無法再撐下去。
她就這樣,臉上露出著痛苦的表情,沉沉睡去了。
西宮澈松開她的手腕,默默地看著她。
這個大拖油瓶,現在自己該怎么辦?
帶著走嗎?那也太過于危險了。
但放任不管,她遲早會遭遇危機。
西宮澈可不認為憑借她現在的身體狀態(tài)還可以平安無事。
只是,要把她送到山下的話,又未免有些過去不切實際。
現在是進退兩難。
這時,一陣清風吹過。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因為其他,蠟燭全部滅了。
房間內只剩下一片黑暗。
西宮澈可不認為這是大自然的懲罰。
這可是地下,哪來的風?
警惕地看著四周,西宮澈等待著可能襲來的攻擊。
淡淡的熒光突然升起,給房間里帶來了些許光亮。
西宮澈看去。
“死了也不安生。”
男人站了起來。
他身上的文字和臉上的鬼畫符流動著神秘的色彩。
西宮澈看不懂,但是他大受震撼。
這算是死而復活,還是什么來著?
總之,西宮澈無法從男人身上感受到活人的氣息。
也就是說,他活了,但沒有完全活。
具體是個什么狀態(tài),西宮澈沒經歷過,也就無從說起了。
拿出小刀,西宮澈警戒著。
暫時還不知道情況的話,先亮兵器總是沒錯的。
“……”
男人粗粗地喘息著,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只是,他向著西宮澈和女孩走了過來。
西宮澈左手已經夾住了口袋里的符。
只要一會動靜,他就會第一時間用符紙保護住女孩。
至于他自己,那不要緊。
西宮澈可不覺得自己打不過這個男人。
這個人體彩繪西宮澈的確看不懂。
不過,無所謂。
就算砍了頭不會死,那么,切成粉末總該死吧?
世上沒有什么東西是完全不會死的。
只要有生命,那么,就可以讓其凋零。
“……”
西宮澈警戒著,但是男人卻沒有在意他。
走到西宮澈面前,男人蹲著身子,那一雙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女孩。
什么意思?
西宮澈有些不解。
【叮。】
【發(fā)現目標:尸傀。】
“尸傀?”
【死前將靈魂打散封進肉身內,化為只知道執(zhí)行生前最后執(zhí)念的傀儡?!?p> “這就是尸傀嗎?”
西宮澈看著男人。
沒想到,他居然放棄了自己的所有。
“現在來判斷的話,只是為了守護這個女孩嗎?”
西宮澈想著,大致確定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