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命之子？
察覺到圣賢語錄不凡之處的李承道終于可以確定，崔判官沒有忽悠他。
讀書真的是在修行！
這一本不過萬字出頭的圣賢語錄仿佛擁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只需要大聲誦讀，便可在胸腹間自行產(chǎn)生一股微弱的暖流。
而且每讀一遍，這股暖流便會以十分明顯的速度增加一點(diǎn)。
讀第一遍時，李承道所感覺的暖流約莫只有發(fā)絲粗細(xì)，當(dāng)?shù)诙樽x完時，這股暖流已經(jīng)有火柴桿粗細(xì)了。
感受到這明顯的變化，李承道頓時困意全無。
睡覺？
不存在的？
讀書使我快樂！
哦不，是變強(qiáng)！
有這樣的好事，李承道哪里會錯過。
他生怕這樣的機(jī)會只有一次，當(dāng)下便捧著圣賢語錄繼續(xù)大聲誦讀起來。
“子曰：學(xué)而時習(xí)之，不亦樂乎……”
……
一縷陽光，穿透清晨的薄霧，伴隨著陣陣清朗的讀書聲一起投射在窗邊的梳妝臺上。
晴玉坐在梳妝臺前，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向下方的偏僻小園，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笑問道：“那個院子不是咱們春風(fēng)樓里的雜役仆人住的嗎？怎么還有人在讀書？”
身后正在給她梳頭的丫鬟停頓了一下，目光往窗外一瞥，笑道：“院里那幾間空屋子早就給租出去了，讀書的估計(jì)是那個姓李的窮書生。住進(jìn)來一年多了，這還是頭一次聽到他讀書呢。”
晴玉打趣道：“你知道得挺清楚嘛，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小丫鬟羞惱道：“姑娘莫要取笑人家！”
晴玉笑得花枝亂顫，“瞧瞧，臉都紅了，肯定是看上人家了。趕明兒我就去見一見那個姓李的窮書生，看看他到底生得什么模樣，把你這小蹄子魂都勾沒了?！?p> “姑娘！”
小丫鬟羞嗔了一句，好半晌才吶吶道：“他天天白天睡覺，晚上出門，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話未說完，就見晴玉冷著臉打斷道：“看來你是真動了心思，我可警告你，讀書人沒一個好東西，你要是思春了，我去跟媽媽商量一下，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就算是做個妾室，也比跟著那些薄情負(fù)心漢強(qiáng)！”
小丫鬟被嚇得一個哆嗦，連忙后退兩步，低下頭哀求道：“求姑娘不要賣了奴婢，奴婢不敢有半點(diǎn)非分之想，只想伺候姑娘一輩子！”
“一輩子？”
晴玉望著銅鏡中的倒影冷笑道：“做咱們這一行的，哪來的一輩子？說不定再過個幾年，我就年老色衰，無人問津了。”
小丫鬟連忙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姑娘您可是咱們春風(fēng)樓的頭牌呢，昨兒個張員外和朱公子還為了您大打出手呢！”
晴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冷聲道：“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每次來都說要為我贖身，可最后呢，還不是提起褲子不認(rèn)人？
不過他們好賴還給了銀子，不像那些臭書生，滿口之乎者也，還想著用一文不值的破詩來抵嫖資！”
小丫鬟默默地梳著頭，不敢吱聲。
晴玉從銅鏡中看到身后丫鬟默不作聲的模樣，冷笑道：“怎么，我說得不對嗎？”
小丫鬟手一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姑娘說的自然是有理的，只是……”
“只是什么？”
小丫鬟咬了咬牙，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正聲道：“當(dāng)初那位鄭公子是欺騙了您，可您也不該因?yàn)樗粋€人就對所有的讀書人心存偏見！”
“啪！”
晴玉猛地站起身來，反手一個耳光抽在小丫鬟的臉上，冷冷地道：“給我滾出去！”
通紅的手指印在小丫鬟臉上浮現(xiàn)，她神色驚惶，臉色慘白一片。
她這才驚醒過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想要開口辯解，但一看到晴玉那冰冷的眼神，她哪里還敢多言，連忙捂著臉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在她離開房間之后，晴玉瞬間癱軟了下來，望著銅鏡愣愣出神。
“為什么……”
“為什么要提起他……”
……
滿臉哀戚之色的晴玉沒有注意到，銅鏡中的自己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
傍晚時分，李承道被一陣嘈雜之聲吵醒。
他抬起頭，活動了一下被枕麻了的手臂，又用手背擦掉嘴角的口水。
直到這時，他才算是徹底清醒過來。
今天他讀了一上午圣賢語錄，快到中午時終于敵不過困意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外面的嘈雜之聲還在繼續(xù)，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依稀聽到一些“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上吊了”“又死了一個”“可惜了這副皮囊”之類的話。
李承道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他清醒后第一件事，是先察看自己胸腹間的那一股暖流。
令他高興的是，那股暖流還在，并不是他在做夢。
經(jīng)過一上午的“修煉”，而今那一股暖流已經(jīng)成長到小尾指粗細(xì)。
當(dāng)然，這只是在他的感覺中。
不過這股暖流到底是不是崔判官所說的浩然正氣，李承道也有些不確定。
因?yàn)榘凑沾夼泄俚恼f法，常人要想養(yǎng)出一口浩然正氣，需花費(fèi)三五年時光日日誦讀圣賢語錄，便是天資聰慧之輩，最少也需月余才能有所收獲。
可是他只是讀了一遍，便產(chǎn)生了氣感。
讀了一上午，這一股氣感足足膨脹了上百倍！
這已經(jīng)不是天資聰慧的問題了。
天命之子也不過如此吧？
想到此處，他決定今晚上班時再去找崔判官詢問一下。
當(dāng)然不是直接詢問，而是旁敲側(cè)擊那種。
在確定自己正常之前，他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