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桃安白便睡下了,她睡得很沉,因為她太累了,這一覺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夢里她夢到了一個小女孩在滿是牛羊的草地上歡快的奔跑著,身后有人在叮囑她“慢點跑,小心摔著?!迸⑴苤苤銇淼揭粋€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上,血色染滿了長天,她看到一個人揮刀砍向另一個人,女孩怕極了,她回頭想要跑去阿爸阿媽的身邊,卻發(fā)現阿爸阿媽早已消失不見,她的身后尸橫遍野,血流千里。她很恐懼于是便躲了起來,她躲在角落里,蜷縮著身子,這時她聽到一個聲音,她害怕極了,不敢抬頭去看,但是又忍不住不去看,夕陽下,眼前的這個人身材是如此的偉岸,他向女孩伸出了手,他的臉是如此的模糊,她努力的去看,也始終看不清他的長相。桃安白猛地睜開了眼睛,頭有點疼,她躺在床上好一會,拼命去回想夢中的畫面,很模糊、記不清了。
桃安白坐了起來,拿起了那本被自己放在枕邊的書,翻開的一瞬間她被驚呆了,書中顯現出了一幅畫,她仔細看了又看,覺得在哪見過,突然她想了起來,這不正是夢中的畫面,夕陽下一個男人向蜷縮在一角的小女孩伸出了一只手。桃安白回想不起夢中男人的長相,而畫中的男人身著軍裝英姿颯爽,笑起來像夢中的戀人。桃安白心想“難道這個人就是伽南王‘李則玉’?小女孩就是桃安白?是我?怎么會呢,我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印象,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
桃安白往下翻去,卻依舊是一片空白。桃安白開始推測“昨天,那個王爺給我講了這段故事,然后我便夢到了這個場景,緊接著書中便出現了這個畫面,難道?我需要去了解我十歲之前的故事?可是我十歲之前的事我真的什么都記不起來,我也從來沒有去想過,也沒有記憶中父親的長相,只有母親口中的描述。嗚嗚~我該怎么辦?!碧野舶追路鹉X子裂開了一般,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無助過,哪怕是以前再艱難的日子,就在桃安白想的出神時唐鈴兒推門而入
“小姐,你醒啦?!彼倾y鈴般的笑聲加上軟糯的聲音不覺讓桃安白一陣酥麻,正在出神的她被這一聲給叫了回來。
“現在是什么時間?”桃安白問
“現在已經午時了,鈴兒看小姐勞累了一天不忍打擾,就沒有叫醒小姐。小姐鈴兒伺候您沐浴更衣。”唐鈴兒回答她“我并不是什么書香門第,富家千金,鈴兒你為什么總是叫我小姐?”桃安白十分疑惑,因為這讓她感覺怪怪的。
“小姐,你當真不記得鈴兒了嗎?小時候便是鈴兒伺候你的呀!自從小姐十歲丟失以后,鈴兒每天都在想你,王爺一直在暗中派人找你,如今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找到了小姐?!碧柒弮郝暻椴⒚南蛱野舶捉忉屩袝r焦慮,有時興奮。
“哎呀,又給忘了正事了,鈴兒先伺候小姐更衣?!?p> “什么正事?”桃安白問
“如今正值夏季,荷花正旺之時,滿城荷花當屬王爺這里的荷花最美、最多,而王爺又尋回了小姐,很是高興,于是便大設宴席,邀請皇家子弟以及眾多名門貴族前來夜飲賞荷,要說以前啊,他們這些人想著法子懇求王爺都未曾讓王爺松口來此地一賞,今日托了小姐您的福呀?!碧柒弮洪_心的給桃安白講述著
“荷花?昨日那個湖?確實漂亮!”桃安白用力回想了一下說道。昨天晚上她見過那個湖,但是昨天她很累,記憶中的樣子很模糊,但是感覺很美,像是曾經在哪里見過。
“可不止有荷花呢,曲湘王的笛聲更是一絕,能引得百鳥朝鳳,鯉魚爭渡,但最美的還是王爺的琴聲,那種感覺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小姐今日聽了便知,保證難以忘懷,還有啊,咱們王爺可是許多未出閣女孩的夢中情人呢。”唐鈴兒邊給桃安白打扮邊給她講述,時不時八卦一下,犯點花癡,又給她講述了很多前來參加的貴人們。聽得桃安白一臉的驚訝,問“你怎么懂這么多?”
“其實鈴兒也不是很懂,也都是聽別人說的,王爺囑托鈴兒要鈴兒把知道的全部講解給小姐,以免失了禮儀?!碧柒弮赫f
桃安白感覺人都麻了,但是幸運的是她這個文科生向來記東西都很快,但是今天卻不知道怎么了,桃安白什么也記不住,腦海里一片混沌,今天桃安白穿了一襲白色拖地的雀翎百水裙,肩披雪白色鎏金輕羅玉煙,頭戴闕冠,腰束流螢,袖口微敞,裙裾點綴細雪,靈動下猶如一只開屏的白色孔雀。桃安白白里透紅的肌膚,使得她像一個嬌艷欲滴的桃子,任誰都忍不住咬一口。換好后唐鈴兒驚呆了,此刻或許她只能用仙女來形容。
正午過后,來者絡繹不絕,今天的伽南王府格外的熱鬧,與往常的冰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桃安白用過午膳后便在房間休息,因為今天的她太美了,美到別人想不注意都很難,今天的她美得像一只白色的孔雀,為了等下盡量不出丑,她在努力學習宮規(guī)禮儀,時間過得很快,落日染紅了西方的半邊天,院中原本嘈雜的聲音伴隨著悠揚的曲笛聲開始逐漸變得安靜,笛聲清亮悠遠,入耳不覺心神一靜,婉轉的笛聲牽動了落日的余暉,恍若長空里萬花飛舞,伴隨著陣陣鳥鳴,聲音激蕩起伏,天空中群鳥盤旋,用它那動聽的歌聲在天空中譜寫出一首動人的旋律,百鳥朝鳳必有其凰,此時曲湘王泛著一葉扁舟,吹著玉笛緩緩駛向湖心亭,隨之一道清冽的琴聲響起,湖面泛起層層漣漪,荷花似也嬌羞紛紛展現出它那嬌嫩的花蕾,群鯉穿梭其中,一躍而起激起千層浪,群鯉之后一只白色的孔雀翩翩起舞,一時間百鳥盤旋,群鯉雀躍,笛聲,琴聲一時間仿佛從這只孔雀出現時便達到了高潮,她的舞很美時而像鯉、時而像鳳、時而隱入荷花之中,似也嬌羞,衣服上點綴的雪花、胸口前菡萏的梅花隨著她靈動的舞姿翩翩落下,仿佛使人來到了雪花飛舞、梅花爭艷的冬季,使人在這一刻忘了時間。各種聲音在這一刻戛然而止,白色的孔雀隨之也消失不見。眾人拍手稱絕,贊不絕口。
“皇兄,多年未曾共奏一曲,不知何時填了如此美的一幕,可有名字?”眼前的這個男人,高挑秀雅的身材,眉如墨畫,面如桃花,滿目星辰,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黑色的長發(fā)在晚風的吹拂下飄飄灑灑與此時正襟危坐的伽南王肅殺的氣氛格格不入卻又相得益彰,很好的融入了當前的氛圍。他就是當今翊國的七王爺曲湘王‘李景灝’。
李則玉仍舊不改他那冰冷的語氣,淡淡的說道“雪舞清璇”
李景灝拍手叫絕“好,舞美,名也美。盛宴在即,皇兄請”李景灝收起玉笛,向李則玉做了個請的動作,李則玉站了起來腳尖輕點,身形一動便來到了小舟之上,李景灝緊隨其后,小舟像是有人在推一般朝著岸邊行去。
“李睿呢?沒來嗎?”李則玉問道
“睿兒啊,來之時還曾碰見,如今不知去了何處?!崩罹盀戳丝此闹懿⑽窗l(fā)現他九弟的身影,李睿本是溧陽公主之子,溧陽公主體弱多病,如今已去世多年,李景灝的母親堯妃在生榮月公主時難產去世,于是李則玉的母親文言皇后便將二人留在了自己身邊撫養(yǎng),溧陽公主生前與李則玉的母親關系頗好,時常帶著年幼的則青來宮中看望,一來二去幾人關系便在少年時結好。當今皇帝李承鉉為文言皇后長子,心機頗深,暗地里害死了不少與他作對的皇子,若非文言皇后在世,恐怕其二人也難逃一劫,李則玉自先皇去世后便不問朝政,李景灝游歷天下,玩笑人間,李承鉉便放松了對二人的警惕。
“不管他了,時候不早了,開始吧。”
“是,皇兄”
一時間歌舞升平,觥籌交錯,舉杯間談笑風生,此間不問朝政,只談風月,歡笑間有人打趣道:“聽聞王爺不久前尋回了兒時的玩伴,可否引薦一番,讓我們這群老人也見見這位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引得一向不近女色的王爺如此動心。再說各位也是托了該女子的福,才能有幸一賞曲湘王與伽南王的天籟之音,理應表示感謝才對。王爺可別金屋藏嬌啊,哈哈哈~”說話的是個滿面胡須的老人,一臉和藹的笑容堆上了眼角。說話時也不忘飲一口手中的佳釀。
“劉尚書說笑了,本王稍后便給各位介紹,當下請先飲酒,莫負風月?!崩顒t玉深沉的聲音總能使人忘記自己先前所說的話。既然伽南王承諾,就一定會實現,眾人便不再詢問,開始把酒言歡
李則玉把李景灝叫來,附在他耳邊說“你去把睿兒和安白尋到此處?!?p> 李景灝詫異“安白?莫不是當年皇兄在狄秋之戰(zhàn)中帶回來的那個女孩?皇兄找了她許久,如今是在何處找到的?”
“此事諸多蹊蹺,日后些許我會告訴你答案。她,你已見過了。”
“臣弟明白了,臣弟這就去尋二人?!崩罹盀D身便離去了。
房間里桃安白大口喘著氣,慶幸自己有過舞蹈的底子,大學里也曾經在社團里學過一些舞蹈,今日不知怎么隨著琴音便舞了起來,“氣死了,真不知道這個李則玉安的什么壞心思?!?p> “小姐,小點聲,你這樣說王爺若是不小心被王爺聽到了,肯定會發(fā)怒的?!碧柒弮河闷砬蟮难凵裢野舶?,可是桃安白越想越氣,還是忍不住說他兩句。這一刻她感覺雖然才認識不到一天,內心卻莫名產生了一種親切感,似曾相識的熟悉。
“砰砰”一聲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桃安白內心的煩躁。隨后傳來一聲稚嫩而又清脆的聲音:“鈴兒,是我,禹王,聽聞安白姐姐回來了,本王想見見她?!本o接著便是一陣沉默
“禹王?”桃安白疑惑地問
“小姐,是睿殿下,你忘了當初那個一直跟在你身后邊跑的那個小皇子了?當時除了王爺以外,小姐最喜歡的就是睿殿下了。”唐鈴兒耐心的向她一一解釋著,又講起了以前的跟她的故事。
在唐鈴兒把門打開以后,桃安白看到一個長相十分秀氣的少年,精雕細琢的臉龐,櫻花般的唇色,眼睛里帶著惆悵,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李睿邁著步子走了進來,眼睛一直在盯著桃安白,此時的她很美但是卻和以前不一樣了,因為他從沒有見過桃安白笑過,如此輕盈的笑意,使人渾身都覺得很舒暢。
桃安白見李睿向她走了過來,起身行禮,道“安白見過禹王殿下?!彼穆曇魳O其細膩溫柔,此刻的她嫻靜的像朵梨花。
“安白姐姐不必客氣,只是多年未見…”有些話如鯁在喉卻不知如何表達,李睿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把目光瞥向了別處,他的一舉一動桃安白盡收眼底。桃安白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輕笑道“禹王殿下先請坐”轉身呼喚鈴兒“鈴兒,去給禹王殿下倒些茶來?!?p> 桃安白坐在了李睿的對側,說“禹王還是像小時候那般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歡藏在眼里?!?p> 李睿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聲音稍許哽咽的問道:“有嗎?”
“有”,桃安白用她那細長的手指輕刮他的鼻尖,溫柔的說道。
在桃安白指尖輕觸李睿的鼻子時,李睿眼淚仿佛決堤了一般破開了內心最后的一道防線,他撲向了桃安白,哭了起來,聲音哽咽的向她說道“可~可是安白姐姐卻變了。”
桃安白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但隨即緩過神來,聲音更加溫柔的對他說道:“姐姐哪里變了?嗯?”她的聲音猶如三月的春風,吹拂在李睿的心里,撫平受傷的內心。
“你變了,變得愛笑了,也~也變得好看了?!碧野舶诇厝岬膿崦念^,有些恍惚,她無法形容這種微妙的感覺,她仿佛看到了一個愛笑的小男孩,圍繞在一個從眼睛里都流露著傷心的大姐姐身邊。當唐鈴兒端來了茶時,一切都已恢復如初,她沒有看到那個時刻都故作冷漠的小皇子如此狼狽的一幕,可能在外人面前別人都拿她當成一個丫鬟,可是他們卻從不把她當做丫鬟來看待。
鈴兒放下茶幾,為二人各自斟上一盞茶,說“小姐,禹王殿下,剛才鈴兒碰到了曲湘王說是王爺正在找禹王殿下和小姐,請禹王殿下和小姐到萬象湖?!?p> “本王知道了?!崩铑F鹕恚蛱野舶渍f道:“安白姐姐,睿兒先行一步?!?p> “好,我稍作收拾便去?!毖矍皽厝崴扑奶野舶卓吹奶柒弮耗康煽诖?,待李睿走后,桃安白總算松了一口氣,原形畢露了出來。囑咐唐鈴兒說:“鈴兒,我們也收拾下過去吧?!?p> 今夜的萬象湖不再沉寂,燈光明亮猶如白晝,眾人在歡聲笑語中把酒言歡,喧鬧聲劃破了夏日嘈雜的夜空,螢火蟲飛舞在花叢間,酒過三巡,眾人已經微醺,其間一少年,胸含寰宇天地人,口吐錦繡日月星,談吐甚是不凡,引得眾人一陣夸贊。此人正是燕州刺史蘇秦之子蘇文清,近日燕州傳來捷報,蘇文清獻計智破漠北一城,解決了困擾翊國多年的心病,此城一破漠北便不敢再來侵擾,北方戰(zhàn)局就算是平定了下來。于是便召回宮中加以封賞,成為翊國年紀最小的正二品左都御史,掌燕州事。少年時曾仰慕伽南王卻始終不得見,好巧不巧正逢伽南王為慶祝找回桃安白而大擺宴席之日,便慕名前來,此刻便眾人正讓他講是如何大破漠北的。少年意氣風發(fā)聲形并茂,聽的眾人接連叫好,蘇文清瞥見李則玉也正在看著他,不覺有著尷尬的撓了撓頭,自己崇拜的人看著自己,難免會有些緊張,人之常情。
此時一陣陣清脆的鳴金聲打破了少年的尷尬,一只美麗的白孔雀正抖動著她的羽毛緩緩走來,步子軟綿綿的像是踏在云上,她的眼睛里閃爍著星光,肌膚像是三月的梨花,微風拂過,眾人不覺又醉了三分。
“安白見過王爺,見過諸位皇子,大臣們,安白來遲了,還請見諒?!苯袢盏奶野舶滓嗳缳つ贤醯那僖?,人間難得幾回聞。李則玉看著她,竟有些癡呆,只是片刻便不見了,沒有人能看出來,現在他依舊是一副冰冷的樣子。
“這位公子慧若流星,妙語連珠,氣度甚是不凡,想必便是近日名滿天下的青年才俊蘇文清,蘇大人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小女子這廂有禮了?!碧野舶滓魂嚳滟澟渖蠝厝岬恼Z氣使蘇文清一時間失了神,任誰被一個女人溫柔的夸贊都會昏了頭,更何況還是這么美的女人。
也只是片刻,蘇文清便理清了思緒,向著桃安白回禮道“桃姑娘謬贊了,很早的時候就聽聞伽南王府有一位聰明伶俐的小姑娘,只是未曾有機會見到,時隔多年如今出落的如此蕙質蘭心?!?,蘇文清感覺自己說錯話了,因為自己大她不過一兩歲,那時候的自己并不算很大,怎么會懂得這些事情?蘇文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桃安白,只見她沖自己禮貌的笑了笑,言語片刻,招呼他坐了下來,打消了這份尷尬。
“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美,美,太美了,王爺,你們二人可真是天作之合呀。想王爺數年來從不近女色,原來是早已有人心上人啊。哈哈哈~”席間一老者大笑,桃安白聽的耳根微微發(fā)燙。
李則玉輕笑,他的臉不再那么冰冷,仿佛那一瞬間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很顯然老者是說到了他的心里去了,但李則玉卻似乎對眼前的老者很敬重“老師說笑了,則玉不過是不喜徒增煩惱罷了?!?p>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成家了。”老者說罷,便不再看他,自顧自的飲酒吃肉去了,李則玉只得笑笑。老者名為魏仕升,曾任正一品太師,一直擔任著李則玉六藝的教導,如今年邁,告老還鄉(xiāng),李則玉便一直派人照顧著他的起居,并經常去看望他,對他很是尊敬,老人家如今老了,膝下卻并未有過一兒半女,早已把李則玉當成自己的兒子來看待,但尊卑有別,魏仕升很倔強,每次李則玉來看望他時都罵罵咧咧的,等他走后心里卻有萬般不舍,他想一個人清凈,卻又舍不得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的魏仕升別無所求,只是期盼著李則玉能早日成家,娶妻生子,到時候也是死有瞑目。
“景灝,時間也不早了,你帶睿兒回宮吧,免得母后擔憂?!崩顒t玉說
“是,皇兄,那臣弟便告辭了”李景灝向李則玉和他身邊桃安白行了禮便退了下去。。
此時的李睿正看著桃安白出神,聽到了魏仕升說的話以后,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以后肯定是本王要娶安白姐姐為妻”,李睿拿著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熟知酒量不濟,只一杯便醉醺醺的,嘟囔著“其實,嫁給皇兄也挺好,至少不會被別人欺負?!?p> 桃安白也是一杯倒,一口酒入喉不消片刻便已不省人事,隨著李景灝和李睿的離去,眾人也接連告辭,唐鈴兒也不知所蹤,只留下李則玉和一個醉了的桃安白,桃安白醉倒在了他的腿上,一只纖細的手放在他的膝蓋上,身上淡淡的清香混合著酒的冷冽,她的眉頭緊蹙,長長的睫毛不時的動了動,鼓起來的小嘴甚是可愛。他看了許久,仿佛看不夠一般,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一陣晚風吹過,桃安白打了一個寒顫,身體輕微的顫抖傳遍他的全身,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