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百花坊初演,三頭牌壓軸
于心蘭本想開口,但一想到這可能是陸玄的奸計,便硬生生將嘴里的字兒吞了下去。
后者也懶得計較,自顧自的吃起了點心。
“你為啥那么喜歡吃小籠包?一個月要吃十幾回……”
“其實我也喜歡吃,尤其是灌湯包和生煎包,可惜我剛來離京,還未找到哪里有賣的……”
“跟你說這些,可不是套你的話,隨便聊聊而已,我都說過了,我不是你的仇人,要殺你殺皇帝去?!?p> “陸家之人,皆是趙家忠犬,先殺你們,再殺姓趙的?!?p> 于心蘭語氣冰寒。
陸玄不置可否。
“這個問題不再討論了,你若聰明,日后自然能夠想明白,我這次放你,也算是投名狀,你回去之后,好好想想,告訴你的同伙,或者背后之人,不要再來打我的主意?!?
“包括整個陸家,惹惱了我,后果很嚴重的。”
說到這里,他打了個飽嗝,站起身來,從袖中掏出一把小刀,唰的一聲抽出。
凜冽寒光晃花了于心蘭的眼眸。
“你要殺我?我可不怕!”
于心蘭心中一顫,閉上了眼睛。
她就知道,這家伙沒那么好心。
陸玄冷笑一聲,將縛住于心蘭的繩子割斷,然后收起了小刀。
“你若當(dāng)真不怕,就不會說這種話了,瞧你那沒出息的熊樣……”
“你回幽州打聽打聽,我陸玄向來一諾千金,言出必行,說放人就會放人?!?p> “不過你體內(nèi)的軟筋散,起碼得半個時辰之后才能失去效力,到時候你自己走吧!”
于心蘭睜開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你真要放我?你可別后悔?”
“話本上,似你們這種混蛋,抓住了仇家,不是嚴刑逼供,便是用各種下作手段毀人清白,你這般輕易便放了我,不怕放虎歸山么?”
陸玄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你在我眼中,充其量算只小貓,至于你說的那種手段,可以用,但沒有必要,行了,就這樣吧,本少時間寶貴,就不陪你玩兒了,記住,我不是你的仇人……”
說完,陸玄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外,并關(guān)上了房門。
直到腳步遠離,于心蘭方才聽到了一句壓抑得極低的話音。
“聽說那于將軍乃大梁美男子,怎的生個女兒出來,竟是這副尊容,簡直和陸安有得一拼……”
于心蘭眉宇一皺,這才想起,自己此行出門,是喬裝打扮過的。
當(dāng)下,她心中生出一絲僥幸來。
“那家伙并未見過我的真面目,不管這是不是一場陰謀,只要能混到人群中,脫去偽裝,我便有真正逃離的機會?!?p> 只是她還是想不明白,那家伙為什么要這么做?
莫非是打算派人跟蹤,然后一舉抓住她的同伙?
“可惜你想錯了,隱樓的人,從來都是單獨行動?!?p> 不過有一點她沒撒謊,她的確不知道自己的背后站著什么人,她只知道教她的劍術(shù)的男子,是她的恩人,她絕對不會出賣對方。
時間緩慢流逝,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待得她終于恢復(fù)行動力,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狼吞虎咽的吃起了盤子里剩下的點心。
藏身于船上的貨箱,一路跟隨而來,從公主府外到虹橋,她已經(jīng)有三四天滴米未進了。
吱呀!木門被推開。
陸玄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解釋道:
“走了好遠才想起來,我東西落下了,你繼續(xù)吃,我什么都沒看見……”
于心蘭慌亂的抹了抹嘴上的膏屑,伸手握住了桌上的劍鞘,卻沒敢拔劍。
她害怕陸玄又耍什么陰招。
后者麻溜的拿起遺留在椅子上的行囊,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再度離開。
陸玄背上行囊,腳下生風(fēng),走得越來越快。
直到徹底遠離那家客棧,他才心有余悸的抹了抹手上的冷汗。
軟筋散效果的持續(xù)時間,比他想象中短了不少。
陸玄狠狠的給了自己一掌,念道:
“你這丟三落四的臭毛病能不能改改,剛才那女人若是發(fā)瘋,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對方可是實打?qū)嵉亩魑湔?,自己根本不是對手,要不了幾回合就得敗下陣來,又沒了定身符,唯一的下場,便是一個死字!
“好在那于心蘭似乎餓昏了頭,并未急著找我麻煩,這才讓老子撿了一條命回來,真懸啊都……”
【解鎖成就——大步流星:你健步如飛,倉惶出逃,背對敵人之時,行動速度將會大大增加,背影魅力值加三】
腦海中涌入信息的同時,眼前文字一閃而逝。
陸玄不禁露出苦笑。
“這也能解鎖成就是嗎?那我蹲坑十年,怎么沒有獲得坑神的稱號,加快如廁的速度,至少就不用擔(dān)心便秘了!”
吐槽一句,陸玄默默前行。
正好,前方傳來悠揚琴聲。
陸玄舉目一望,數(shù)條頗為巨大的花船正??吭诎哆叀?p> 船上木樓,有橫匾高掛。
上書“百花坊”三個大字。
此刻的岸邊,正有小廝女倌兒賣力攬客。
“百花坊離京初演,各位聽曲兒,看戲,打牌的貴客們,速速登船,客位十兩紋銀起,贈小吃兩樣,糕點一盤兒,上好的江南美酒一壺?!?p> “百花坊的姑娘們多才多藝,人美歌甜,更有坊間三大頭牌壓軸演出,絕對物超所值……”
江南之地,百花坊名氣極大,有不少人是沖著百花坊三大頭牌來的,甚至還有從南方特地追趕而來,專門捧場的客人。
一聽到百花坊三大頭牌將會壓軸演出,當(dāng)即便是掏了腰包,登上了花船。
當(dāng)然,也有聽了價格望船興嘆的破落公子,十兩紋銀對他們這種人而言,也許是一年的積蓄。
對此,陸玄倒不覺得意外。
青樓與妓院不同,前者乃是高級場所。
皮肉生意不是主業(yè),更多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那些麗人們各個身懷絕技,身材氣質(zhì)俱是出類拔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夠帶給客人們精神上的極大享受。
通俗來講,是搞藝術(shù)的,兼具賣弄聲色,價格相對窯子而言,自然一個天一個地。
而才子佳人的故事,也每每發(fā)生在青樓之中,卻非妓院。
“十兩紋銀,換算成購買力,相當(dāng)于前世六七千塊錢,這門票確實貴,但沒辦法,誰叫人家乃是百花坊頂流,沒有黃牛賺差價,倒也值了!”
陸玄感嘆了一句,擠進了人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