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稍晚的時候,天又下起了雨,我和丹丹便在面館里里躲雨,那也是我人生第一次吃拉面,也是第一次和丹丹一起吃飯。
“你讀了不少的書呢,還記得你之前連雜志都很排斥呢?!钡さばΦ?。
“也許我找到了一種精神鴉片,有的時候,我不知道去做些什么,連去想什么都不知道,便沉溺在書里了。對了,我連你的照片都沒有,要不咱們呆會去拍大頭貼吧,我看身邊的人都照呢?!?p> “再好的照片也比不上心里的感覺,我看大家出去玩的時候,總喜歡用相機拍照,其實這些照片基本上也就從此被收藏起來了呢?!?p> “也是,這么說,多虧了我沒有相機呢,可這不一樣,我要把你的照片放在胸口,讓我的心緊緊貼著你?!?p> “別這么肉麻,好不好,怪難為情的,我這倒有些照片,你看哪個好一些?”丹丹從書包里拿出一些照片,手竟有些不穩(wěn)。
我看著桌子上的照片,其中一張的背景是在夏日的江邊,溫暖的純藍下,只有一抹干凈的純白,那是一身白裙的丹丹回頭望的瞬間定格。再細細的看,便感覺我所有的斑斕幻想都已揉碎在了那里,一股十分遙遠的感覺也悄悄的萌發(fā)著。
“你傻樂什么呢,不喜歡???”
“我真是太喜歡了,瞧,我就要這張了,看到這張我總是不自覺的想,我的姑娘,就隨著那一縷陽光向我迎面而來,這真是,嗯,明媚如花,巧笑嫣然??!”
“真酸,什么時候學會這些了,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什么壞事了,”丹丹嗔道,“又哪個是你的姑娘?”
我盯著照片,依舊沉浸在那個世界里,抬頭瞥了一眼丹丹,認真地說道,“丹丹,咱倆永遠在一起吧,和我一起到那片純藍的世界,好不好?”
“咱們不是在一起呢么。”丹丹鄭重地說道。
“不是,我說的是,那個,嗯……”
“我明白,”丹丹握住了我的手,“只是你不可以像你看到過的那些男生一樣對自己的女生朋友,行么?”
聽到“女生朋友”幾個字,我心里一樂,心想這姑娘還真是怕羞,這都能打馬虎眼。
“我一定會的,不,我不會那樣的。”我也緊緊握著她的手,手心里竟有些汗水。
“什么純藍的世界?”丹丹一臉好奇地看著我。
“我夢里曾走進一片純藍的世界。那里的藍是那么的干凈明亮,那個世界,還有一個白色的小屋,也半浸在藍色里,而我就躺在小屋里的一張棉花糖般的大床上,我好想和你在那里,一輩子也不出來了。”
“你的世界真干凈啊,聽起來挺溫暖的,只是你確定要不出來了?”
“不知道,可我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樣的?!?p> 丹丹想了想,說道,“還真是傻,一點也沒變,不過真能這樣,倒也挺好的呢?!?p> 丹丹抻了抻懶腰,“你的照片呢?帶了么?”
“我有證件照,不是,別生氣,我真想著來的,可我又覺得,這樣倒也最真實。”
“花言巧語,行,你先給我一個吧,下次來,給我?guī)б粡?,你呀,別總瞅著我傻樂,把這事記在心里。”
“我知道了,我下次來一定帶過來。天氣越來越冷了,你平時多穿點,吃飯別對付,胖一點,我也喜歡。”
“你在說我胖?我只是圓了一點,我說,你怎么說話帶有大人的樣子了呢。”
……
雨后有車駛來,J城去往縣城的末班車還是來了。丹丹送我上車的時候,望著她,我剛想抱抱她,可想到她說的話,便也只得忍住,順手幫她把衣服理了理,丹丹全瞧在眼里,便終于放松下來,對我淺淺笑著,望著我往車里走。
我剛一踏上車門,便總覺得有遺憾,便又沖了回去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趁她愣神的功夫,三步并兩步地跑進車里,才發(fā)現(xiàn)我的心跳的快到嗓子眼了。鎮(zhèn)定了一會,我便揮了揮手,直到看不見她,我才回過神來,一股甜蜜的感覺油然而生,我摸了下胸口,不禁舒了一口氣,照片還在,沒丟,看來我得別個胸卡啦。
天黑了起來,車內(nèi)一片黑暗,車窗外朦朦朧朧一片,隨著車的顛簸,我的困意涌來,隧道里的燈射進來的時候,才知道車子已經(jīng)離J城很遠了。迷迷糊糊中,我便想,丹丹回去后,怎么和她的姑媽說呢,逛了一會街還是回學校上自習?不過她那么聰明,應該能圓上。
低下頭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身上沾了一點奶油,我拿著紙擦了擦,腦海里不禁又想起了晚飯的時候,丹丹吃奶油蛋糕的樣子,一口一口的吃著,樣子嚴肅極了。我笑了出來,不禁感嘆道,女生真是碰見甜食便什么都忘了呢。
迷迷糊糊中,J城的山和水便又在我的眼前浮現(xiàn),越發(fā)覺得J城真是一座風景秀麗的城市,繁華又如此的別致,想著想著,不禁覺得,若是在這里和丹丹過一輩子,那該有多好??晌覍嵲谑翘Я?,在車上掙扎了一會,便也沉沉地睡去了。
夢里,我依稀聽見丹丹在單車的后座上哼著歌,“千萬不要說天長地久,免得你覺得我不切實際,想多么簡單就多么簡單……”歌詞聽起來如此的熟悉,可總是想不起來。
猛地聽見,車長喊道,“終點,終點了啊,都帶好東西下車,別落下什么?!?p> 我抬頭一看,原來已經(jīng)回到了縣城,這一天,是真的么?
……
“丹丹,今天一天干嘛去了,飯也不回來吃,冰箱里好有餃子,餓了我給你熱點?!?p> “姑媽,我今天和幾個同學去找老師補習去了,回家的時候,我在外面都吃過了。我回去躺會啊,感覺有點累?!?p> 看著一臉笑意的丹丹,姑媽好像想起了點什么,嘆了口氣,說道,“今天丹丹真漂亮,對了,書拿到了吧,給你送書的小伙子聽聲音年齡也不大呢?!?p> “嗯,年齡不大,書吧那的人年齡都不大,我回屋了啊,姑媽,太累了。”
姑媽搖了搖頭,自語道,“侄女也大了呢,也不知道那個小伙子長什么樣,倒有些本事,哼,演的倒是很像,可我好歹也是過來人啊?!?p> “就這么在一起了呢,”丹丹在床上想著,“不對,我們還只是朋友,沒事,沒事。”
“過程太簡單了呢,跟書里寫的一點也不一樣,不過后面應該也就不會像書里那般跌宕起伏了吧。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p> “也許最好的關系就是沒有關系,”丹丹在床上翻了下身,“到底還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可又哪不一樣了呢?”
“丹丹,睡了么?我可以進來坐會么?”門外,姑媽在輕輕地扣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