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我怎么聽見像顧哥哥的聲音?”黛玉用手帕遮擋自己的臉,和小丫頭對話。
“不能吧?”雪雁擋在她身前,輕聲道。
小蹄子,顧焱愣了愣沒有繼續(xù)剛才的霸道行為。翻身上了馬,跟在轎子旁邊低聲道:“玉兒是我!”
“真是顧大爺,唔!王爺?!毖┭泱@嚇地捂住小嘴,連忙道歉委屈說。
“奴婢不知道是王爺,還以為是轎夫?!?p> 黛玉心情一下子輕松起來,用帕子掩著嘴笑。
“誰讓他毛手毛腳。”
顧焱點(diǎn)點(diǎn)頭,自己的身份遠(yuǎn)在揚(yáng)州的林黛玉也曉得了?看來幾家消息連的倒是很通透嗎。
他清咳兩聲,擺的很威嚴(yán)粗聲道:“大膽兩個小丫頭,知道是本王還嬉皮笑臉?就不怕一會子教訓(xùn)你們?!?p> 黛玉心較比干多一竅,對待自己在意的“親人”通常都是觀察入微。和顧焱接觸的那段日子,幾乎把他的性子吃透,她自曉得哥哥并不會真的生她氣。
卻聽轎中傳來姑娘的幾聲偷笑。
“你是王爺與我何干,不是王爺又與我何干?!摈煊駤舌梁叩?。
“好個伶牙俐齒,林黛玉?!彼糁粚蛹喆翱蠢锩嫒崛醯男∩碛?,里面卻沒有在說話了。
“孤也正要去榮國府,別怕!本王給你撐腰子去?!?p> 黛玉細(xì)細(xì)聽他胡說心中曬笑。為什么要幫她撐腰?說的好像外祖母家里要吃人般,這就是無中生有的話了。
母親說外祖母最疼她,想來也會疼玉兒。
……
“讓小子把角門打開,把姑娘領(lǐng)進(jìn)去,再把正門打開?!辟Z璉下馬來,吆喝看門的小子,早有丫鬟跑去后宅通知老太太和夫人。
“不必去了,就讓林家姑娘和本王一起走正門?!鳖欖万T在馬上,箭袖一揮將披風(fēng)撩了起來,胸前顯出威風(fēng)凜凜的龍圖,瀟灑地跳馬立在眾人眼前。
賈府仆人跪在地上見禮,賈璉只得點(diǎn)頭照做。
他箭步往前先走,將馬丟給賈璉。眾人腳步落后他半尺不敢超越,賈璉趕上來陪在旁邊領(lǐng)路,介紹榮國府,有種毛遂自薦的感覺。
顧焱邊走邊聽他嘮嗑,自動過濾這些沒有營養(yǎng)的閑話。還沒到后宅,就見賈府里的男子、賈政、賈赦、領(lǐng)著賈蘭、賈琮、賈環(huán)幾個小的急匆匆奔走飛來。
榮國府兩位老爺那是盛裝打扮,將官服官帽穿戴的整齊,鞋子皆是暫新。
“下官工部員外郎賈政見過王爺?!?p> “下官賈赦見過王爺?!?p> 后邊幾個小的沒有官職行了跪拜禮。
大乾朝親王“下天子一等”,朝中公侯文武無論品級必須參拜親王,伏謁行四拜之禮。
顧焱抬抬手,“兩位大人不必多禮?!?p> “璉兒先將你表妹她們領(lǐng)過去吧。”賈赦沖旁邊低頭的兒子悄聲說了一句。
顧焱點(diǎn)點(diǎn)頭,賈璉這才離去。
“娘娘和政赦之母親在后宅,請王爺屈尊就坐?!辟Z政不敢怠慢抬著兩手恭請。
“先不急,本王去你那屋坐坐?”隨即揮手賈赦冷冷瞥了他一眼。
“至于賈將軍,你就不必陪著了?!?p> 賈赦心中抑郁不已,這等光榮的好事,怎地又沒有他大房的事?敗興退下往自己房內(nèi)一躺,氣的臉色鐵青。
聽侄女來了,也沒興趣一見,只吩咐丫鬟說:“一會子有人找我,就說老爺近日身體不適。”
賈政大感意外,臉上全然一副受寵若驚,然后忙讓丫鬟快去準(zhǔn)備茶水。一路陪領(lǐng)著王爺去了自己的院子。
轉(zhuǎn)過插屏,小小三間內(nèi)廳,廳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到了東廊三間小正房內(nèi)。正面炕上橫設(shè)一張炕桌,顧焱往上首位坐畢。
賈政坐在邊上椅子,端正嚴(yán)謹(jǐn)。
“孤聽說你家寶玉自出生就銜玉而來?”似笑非笑,端著茶呷了一口。
正在賈政自己胡思亂想的時候,心中感到不妙眉頭緊鎖時。顧焱將面前的另一杯茶端起,輕放在賈政面前。
賈政受寵若驚,“政之夫婦幼子卻是出生帶來,并不是天生。而是有個跛腳道士送來的。怎敢冒用天生從胎內(nèi)攜之?!?p> 他卻淡淡一笑,“賈大人跟孤解釋這些做什么?這茶再不喝可就涼了?!?p> “寶玉在嗎?”
賈政回:“臣知曉王爺和娘娘近日要屈尊來,不敢離去。本要去燒香為母親祈福,便讓幼子寶玉替政盡孝去了?!?p> “孤還說看看他的玉,既不在就等他回來再說?!?p> 賈政呼了一口氣。
顧焱俊美的臉龐不再那么冷峻朗聲笑道:“賈大人很熱?孤有個問題想問問?!?p> “王爺請問?!辟Z政額上趟著汗珠,親王單獨(dú)跟他說話。在他生涯里還是頭一次,本就不擅長官面話的他,自然不知道如何說漂亮拍馬屁的話,一板一眼的。
“孤聽說,你們寧榮兩府作風(fēng)很不好呀?揚(yáng)州林家的閨女,可是孤認(rèn)的妹妹不能怠慢,特別是在女兒家名聲上?”
賈政背后的汗唰的就下來了這個問題是那么的敏感,甚至賈政現(xiàn)在都摸不準(zhǔn)譽(yù)親王是什么意思?
是要敲打自己嚴(yán)整家風(fēng)?
還是對侄女黛玉,需要自己重點(diǎn)在乎一下?
名聲?
隨即賈政的臉一下子黑了,定是寶玉往常在府里和丫鬟不規(guī)不距的做派傳到王爺耳根子了。
有辱門風(fēng)!
孽障!
他一想就明白了,鳳兒如今是娘娘。自家和譽(yù)親王也算沾親帶故,榮國府名聲不好,也就連累了王爺。
“王爺說的下官一定牢記,定會好好教導(dǎo)家族子侄輩。”
顧焱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極淡的笑意,溫和地說道:“賈大人嚴(yán)重了,王侯將相之后,哪有不頑皮的?孤對寶玉很上心哦,聽聞寶玉擅長詩詞,可造之材呀。賈大人要好生培養(yǎng),為朝廷再造年輕棟梁之材?!?p> 賈政謙虛搖手笑道:“王爺過譽(yù),犬子寶玉不過會些淫詞艷語,上不得臺面。王爺對寶玉的厚望,羞也羞死政,不提也罷。今后不過嚴(yán)厲管教,不教他做出丟人現(xiàn)眼,敗落門風(fēng)之事也就罷亦。寶玉一介草莽,政哪里敢承望此孽障能為朝廷出力,又何德何能入的王爺慧眼?!?p> “賈大人果然是嚴(yán)父,棍棒底下出孝子,寶玉將來一定出人頭地?!?p> 顧焱輕聲說道,視線緊緊地盯著賈政。讓賈政的心里毛毛的,后悔不迭。
往后母親若在護(hù)著寶玉,也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