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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繁星璀璨

第16章 當年1

予你繁星璀璨 季小暖 2005 2021-10-07 20:42:18

  陸謹修說的話讓我的呼吸一滯,我承認我可能有點想笑,但是在場的氣氛打消了我想笑的沖動,陸大伯那個臉色就已經(jīng)堪比包了漿的鐵鍋,黑到無法令人直視,這一場宴席不歡而散,不過離開的也就只有陸謹修的那幾個長輩,而其他的旁支打死也不敢比陸謹修先走。

  夜色深沉,車內(nèi)開著冷氣,愈發(fā)覺得身子寒津津的,我好幾次想要開口詢問陸謹修這么做的意圖,又覺得這么問屬實有些唐突,我們的確領(lǐng)了結(jié)婚證,這件事怎么也都要正式和家里人打個招呼,不過有錢人家的家宴和我們這樣的普通勞動人民果然還是不一樣,即便滿屋子全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關(guān)系卻冷的像是冰一樣。

  “陸總……”

  “讓你受驚了?!?p>  他的聲音淡淡的,好像一根輕飄飄的羽毛,在我的心口悄悄劃過,他說:“不過你表現(xiàn)得不錯。”

  我茫然。

  我好像什么都沒做,即便是陸大伯和陸三伯走了以后,我也都只不過是在桌前埋頭吃點心罷了。

  “尤其是叫我謹修的時候,我很受用?!?p>  “……”

  謹修那兩個字是我經(jīng)過一番心里斗爭后才艱難開口,不過這兩個字沒有自己想象當中的那么繞口,我不由得低下了頭,有些臉紅。

  “不過我很好奇?!?p>  “好奇什么?”

  “你原本要說什么來替我開脫?”

  “我……”

  我想說你不過是為了沈覓好,因為你快死了。

  但是這句話哽在嗓子眼說不出來,我只能含混模糊著回答:“我本來是想說,是我勾引的你,和你沒關(guān)系?!?p>  我聽見他輕笑了一下,他笑起來很好看,尤其是嘴角微微上揚的樣子,那雙眼睛似乎也跟著他的笑容有了溫度,像是冰山消融,初春乍暖。

  傍晚回去,我們兩個人相對無言,與此同時最八卦的人應(yīng)該是許默白了,他趁著陸謹修回了房間,悄默默的就鉆到了我的屋子里面去,房間燈光處一個黑影,嚇得我上去就是一榔頭,許默白疼的在地上打滾,沒有半點高級秘書的風范。

  “怎么是你?”

  我皺眉。

  這貨怎么總是喜歡在背后突襲?

  “我是關(guān)心你!特地來問問你!你倒好,你砸死我算了!”

  許默白不敢驚動陸謹修,他干脆盤腿坐在了地上,捂著頭問:“家宴怎么樣?那些老頑固有沒有指著鼻子罵你是狐貍精?”

  “你早就知道?”

  “是啊,我早知道啊?!?p>  許默白說的理直氣壯。

  “那你不早告訴我!”

  我作勢踹了他一腳,許默白‘噌’的一聲就從地上跳了起來:“你一個姑娘家的成天打人!陸謹修知道嗎?”

  “他不知道,他知道我也不敢打他啊?!?p>  “……”

  許默白干脆說:“溫蒂今天還給我來電話了,說你問沈覓?”

  “……溫蒂是你下屬?”

  “嗯唄!”

  shit!早知道我不問了。

  “你問沈覓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沈覓的?”

  “沈氏千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報復(fù)性的說:“我還知道沈覓是陸謹修的未婚妻?!?p>  “他連這個都跟你說了?”

  許默白驚訝的看著我。

  我搖頭:“這個不是他說的?!?p>  許默白說:“你也不用覺得失落,沈小姐的確是比你秀外慧中,美貌大方,高貴端莊……”

  我掰斷了勺子。

  許默白這才改口:“不過你是陸夫人,你不用怕,你要是愿意的話,你一輩子都可以是陸夫人!”

  括?。耗阋惠呑佣伎梢援敼褘D。

  我沉默,雖然說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態(tài),開始嫁給陸謹修的時候,我對這個人沒什么感情,他的生死似乎也和我沒有關(guān)系,可是這幾天接觸下來,即便說不上是感情甚篤,卻也認識了。

  一想到像是他那樣在商業(yè)場上創(chuàng)下奇跡的大人物,再過兩年的時間就要不久于人世,我就覺得心口空了一下。

  “我不想當什么陸夫人?!蔽艺f:“兩年之后,我想回歸我自己的生活,陸夫人的這個位置……本來也不是我的?!?p>  誰能想到,兩個月前我還是一個在陸氏半年還默默無聞的小職員,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上班的時候免不了被上司責罵兩句,下班了之后就去照顧重病在家的母親,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我似乎除了睡覺之外都沒有空閑下來的時候。

  在那些個輾轉(zhuǎn)反側(cè),徹夜未眠的一個又一個黑夜,我想質(zhì)問上天的不公,分明這世間有這么多的美好,卻給予了我兩次致命的打擊,讓我的人生徹底灰暗。

  記得那是一個夏天,烈日高照,晴空萬里。

  陽光都是暖洋洋的,湛藍的天就像是被海水洗過了一樣澄澈干凈,那年我十七歲,馬上步入高三,父親還沒有去世,母親還是康健,盡管家里只有一輛小汽車,可我們每年都會在我放暑假的時候外出游玩,生活算不上富足,至少不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我以為那是我幸福的開端,卻沒想到那是我幸福的結(jié)束。

  那道山路平常應(yīng)當不會有太多的車,在去往山谷瀑布的那條進山的路上,發(fā)生了一起車禍,我忘了爸媽在前面談?wù)摿耸裁?,總之最后入耳的是爸爸開懷的笑聲。

  那是我最后一次聽他的聲音。

  昏迷后我再醒來,眼前已經(jīng)是一片昏暗,我問:“媽媽,沒有開燈嗎?”

  她哭泣的很厲害,開始還是強忍著,后來卻放聲大哭。

  我問:“爸爸呢?”

  她哭的更大聲了。

  一種無名的恐懼涌上了我的心頭。

  后來醫(yī)生才告訴我,我昏迷了三天,高燒了三天,這三天發(fā)生了很多事,比如我們當時出了車禍,比如爸爸大出血搶救,當場搶救無效而宣告死亡,比如……我的眼睛壞掉了。

  自那之后,媽媽抑郁寡歡,她傷勢不重,可卻失去了丈夫,而我的醫(yī)療費貴得驚人,車禍報廢了的汽車即使上了保險也根本不夠我的治療費用。

  盛夏蟬鳴正響,我卻有了自殺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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