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是啊,朕也想知道關(guān)于此事,南安王是怎么看的。”孟寒季收起心中的訝異,面色不再和顏悅色,反倒是沉重了許多。
此刻他一開口,南安王心中便抖上了一抖,“老臣……老臣……這一切還是看皇上的意思吧,這丫頭,老臣是管不了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的女兒既然開口了,我也不可能拒絕。
“既然南安王這么說了,那此事朕也要同皇后商量商量。畢竟我與皇后心中的人選和你的不一樣?!泵虾就搜圩谒砼阅樕惶幕屎?,嘴角一絲譏笑。
隨即他看向沈意意,目光溫和:“丫頭,你先起來吧,此事以后再議。”
“以后是什么時(shí)候呢?”沈意意好似渾然不覺危險(xiǎn)已然悄悄降臨,眨巴著兩雙大眼睛無辜的開口。
“意意,不可胡鬧,回來!”
南安王這回沉不住氣了,怒目圓睜瞪向沈意意。
秦璇璇也忍不住小聲勸道,“意意,回去吧,別任性了?!?p> 沈意意自然是聽見了,望向秦璇璇,秦璇璇沖她輕微搖了下頭,“回去吧?!?p> 沈意意卻異常堅(jiān)定,也沖她搖了搖頭,然后又看向孟寒季,“若皇上今日不肯成全,那民女便長跪不起?!?p> “沈意意!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威脅朕?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再說些什么!”
孟寒季怒氣沖沖,猛然拍了下桌子,然后站了起來。
沈意意知曉,孟寒季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可她不得不這么做。
就像是,她原本可以逃離謝禮的,今日卻偏偏把他拉進(jìn)來。
她也不是沒想過,嫁給太子這件事。
可太子孟安這個(gè)人到后期優(yōu)柔寡斷不說,還沒有什么謀略。
再加上他和秦璇璇那些事,謝禮本就留他不得。
更別提,她那個(gè)時(shí)候和孟安綁在一起了。
兩個(gè)人都是他極其厭惡之人,怎么可能會有什么好的下場。
所以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遠(yuǎn)離孟安,謝禮那邊她已經(jīng)想出了辦法。
謝禮的目的不僅是娶到秦璇璇,更多的是爭奪皇位。
以她現(xiàn)在這個(gè)身份,完全可以成為謝禮的跳板。
她愿意傾盡全力幫助謝禮稱帝,來保全自己和整個(gè)南安王府。
功成身退后,她必會帶著父親和大哥遠(yuǎn)走他鄉(xiāng),隱姓埋名的過剩下的日子。
方才進(jìn)宮前,沈意意早就在馬車上將后路完全想好了。
而且要怎么勸說謝禮,他才會答應(yīng)和她合作,沈意意心中也萬分清楚。
“民女不敢?!鄙蛞庖夤蛄讼聛?,聲音不卑不亢,“雖說兩情若是長久時(shí),又豈在朝朝暮暮,可民女一日拿不到賜婚圣旨,心里便一日不得安心。”
“放肆!”孟寒季冷哼一聲,“南安王,這便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竟敢步步緊逼朕,以下犯上!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強(qiáng)忍著怒氣,一字一句質(zhì)問道。
南安王聞言立即出席跪了下來,“回皇上,小女不懂事,是老臣的罪,老臣管教無方,還望皇上恕罪?!?p>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看了眼沈意意,那一眼,就好似眸中有諸多情緒泄露,最后化為了疼愛。
他叩頭,“老臣有罪,可小女年幼無知,如果皇上真要知罪,那老臣代替小女受了?!?p> 聞言,沈意意有些坐不住了。
可是一想到現(xiàn)在的她還不能暴露,只能硬生生忍了下來。
袖中拳頭緊握,身子有些許顫抖,那是被氣得。
“好,既然南安王這么說了,那……”
思索到這兒,孟寒季緩了緩,面上還是那樣嚴(yán)肅且威嚴(yán)的表情,眼神犀利,一一掃過底下所有人,將他們的情緒看的是一清二楚。
“皇上息怒?!鼻靥岛鋈徽酒鹕韥?,“南安王愛女心切,亦是情有可原。而沈小姐......”
秦太傅笑了,“沈小姐眼下還有些年幼無知,就請皇上看在老臣和南安王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網(wǎng)開一面吧。”
他此言一出,在場的大臣們也紛紛接話附和。
沈意意心中知曉,這是秦太傅和眾位大臣們適時(shí)地遞給孟寒季的臺階罷了。
畢竟,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他們父女兩個(gè)沒出差錯(cuò),他也沒辦法真的治她和爹爹的罪。
而且,頂撞君上這件事可大可小。
孟寒季也不希望鬧大,因?yàn)檠巯鲁蒙狭粝碌娜耍S時(shí)都有可能有逆反之心。
而南安王是先帝親自授予的大將軍一職,哪怕眼下身上傷痕累累,無法再帶兵打仗,亦是景元百姓里的守護(hù)神。
所以,孟寒季也只能發(fā)發(fā)脾氣。
無法真的治他得罪。
孟寒季聞言,沉默半晌。
隨即他沖南安王揮了揮手,“你們父女二人先回席位上吧?!?p> 沈意意聞言,松了一口氣。
這個(gè)劇情點(diǎn)書中沒有,所以她也不知具體走向會是如何。
但是只能賭一把。
她和南安王兩人沖孟寒季叩頭,“多謝皇上。”
沈意意起身時(shí),偷看了坐在席位上臉色十分難看的皇后。
微微勾起唇角。
孟寒季借她敲打皇后,而她正好借此機(jī)會讓皇后死了這條心。
一舉兩得。
況且,她今日本就沒有打算真的讓孟寒季賜婚,只是想借此機(jī)會告訴皇后。
她,還有她的家人,不是任她隨意擺布的娃娃。
回到位置上,南安王就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呀你呀!姑奶奶,你能不能讓我省點(diǎn)心啊,別這么讓你爹我一驚一乍的,你知不知道那上面坐著的可是能隨時(shí)都讓我們?nèi)业裟X袋的人,你……唉!”
南安王爺也不敢再說太重的話,只是重重嘆了口氣。
要真是出了什么事,他將來還有什么顏面去找他的妻子呢?
罷了罷了,自己寵出來的女兒有什么事情自己擔(dān)著吧。
沈意意是他唯一的女兒,平常真的都是被嬌慣壞了,無論是在府中還是在外面,她都有她和阿暢給她撐腰。
幾乎沒有苛責(zé)過她一句。
此刻南安王心中已然認(rèn)定了沈意意平常就是被他寵壞了。
而沈意意當(dāng)然也清楚她爹的想法,倒也開口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