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做主？不存在

　　幾人回來。

　　正好看到孔建憤怒撲向彭世凱，那個攪屎棍反應很快，舉起步槍，用槍托狠狠砸向孔建。

　　被砸到腦袋的孔建一個不穩(wěn)，跌倒在地。

　　“你他媽也敢跟老子橫，找死！”

　　看著地上的孔建，彭世凱狠狠踹向對方肚子，語氣囂張：

　　“像你這種孬種，還不如自覺點，出去當誘餌得了?！?p>　　新人們眼睜睜看著兩人打起來，沒人敢上前插手。

　　唯一想要過去勸解的人，閆芳玲。

　　她想抬腿往前，發(fā)現大半個身子都是麻的，動不了。

　　“住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柳子云趕過來，爆喝一聲，伸手準備阻止彭世凱。

　　彭世凱看到柳子云沖了過來，趕緊跳開一步，一臉悻悻的溜到邊上。

　　切……

　　“能不能正常行動？”柳子云把孔建扶起來。

　　看到后者鼻青臉腫的模樣，不免有些擔心。

　　在危機四伏的環(huán)境里，如果受傷影響行動，將是致命的。

　　“還行，沒太大問題，只是那個家伙……”孔建疼的直咧嘴，但看到柳子云替自己解圍，還是感激不已。

　　說著，他憤怒的目光投向一邊。

　　可彭世凱卻根本不看孔建，一個手下敗將，翻不起太大浪花。

　　有本事一對一單挑，一個逃命丟掉武器的家伙。

　　他的目光掃向回來的其他三人，看到唐九憫后，嘴角突然咧起。

　　“喲，我們唐隊長回來啦，說什么不開燈，你看結果呢？”

　　“那些怪物還不是找到我們了，真以為是個老人就什么都明白了？”

　　面對著新人的嘲諷，唐九憫感到有些好笑。

　　這人的確反應快，實力不錯，但還真是囂張慣了，不僅飄，而且自以為是。

　　唐九憫雙手抱在胸前，也沒生氣，輕描淡寫回答。

　　“你說得對，怪物本來就存在，開燈或者不開，只會影響它們需要多長時間發(fā)現我們。”

　　“有著亮光的情況下，它們自然更明確我們所在?！?p>　　“不然，它們?yōu)槭裁吹谝粋€攻擊你呢？”

　　彭世凱臉色一變。

　　唐九憫不是好相與的人，本來他只是事不關己，打算看個熱鬧。

　　但不長眼的家伙撞上來了，他不介意推波助瀾一把。

　　彭世凱：“你胡說八道什么……”

　　不等他回答，柳子云更是憤怒的爆喝。

　　“唐九憫吩咐過，隊伍按照一個人貼著一個人的隊形前進，你是最后一個?！?p>　　“為什么！從后面趕來的怪物，殺掉了倒數第二的沙眉，而你，毫發(fā)無損！”

　　“彭、世、凱！給我個解釋！”

　　柳子云最后三個字說得咬牙切齒，殺氣騰騰，拳頭更是咯吱作響。

　　“怎么可能，胡說八道，我已經走到沙眉前面了，根本不在最后。”

　　彭世凱臉色變得僵硬，他狡辯起來。

　　“沙眉是個女人，本身就沒多少體力，被趕上來的怪物弄死，能怪得了誰，難不成怪我么？”

　　“你這是在污蔑我?！?p>　　“污蔑？”被打的孔建突然叫起來，“我看柳警官說得沒錯，你這個人心狠手辣，只顧著自己?！?p>　　“八成是你把沙眉推出去，做替死鬼！”

　　“你他媽的找死！”

　　“放下！”

　　被無意說中事實的彭世凱怒火沖天，想要拿槍對準孔建，但卻被柳子云搶先一步按住手臂，抬不起來。

　　然而下一秒，彭世凱又開始作死了。

　　誰提的沙眉？

　　對，唐九憫那個王八蛋！

　　“唐九憫，你個鱉孫，有本事找出證據，別憑著一張爛嘴就想污蔑我，你他媽拿出證據！”

　　彭世凱幾乎氣得跳腳，又不敢針對柳子云，一激動就把矛頭轉向唐九憫。

　　面對彭世凱的叫罵，唐九憫搖了搖頭，轉頭問葉菲姆。

　　“你在倒數第三個，身后就是沙眉，說說看你知道的情況?！?p>　　這是一個非常膽小老實的新人。

　　突然被點到名字，葉菲姆顯得特別緊張，緊緊拽住衣服角。

　　“那個女人，一直在我后面沒掉隊，我不知道......她突然驚呼一聲，不見了。”

　　柳子云臉色黑沉，他再確認一遍，“站在你身后的一直是沙眉，不是別人，對嗎？”

　　被人問話，葉菲姆特別緊張，許久后點了點頭。

　　破案了。

　　剛才誰真誰假，一目了然。

　　柳子云憤怒的瞪著彭世凱，現在基本確定，沙眉不是正常死亡，一定是彭世凱搞的鬼。

　　彭世凱被揭穿的一瞬間，臉色特別難看，他陰冷的看了一眼葉菲姆，在心里默默記住。

　　“胡說八道！”

　　隨后眼珠一轉，突然冷笑出聲振振有詞，絲毫沒悔過的意思。

　　“你們憑什么相信這個毛子，看他那低能的樣子，說不定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根本沒可信度！”

　　哪怕被人指認，彭世凱也不承認，指著畏畏縮縮的葉菲姆，特別嫌棄。

　　“你們寧愿相信這種丑鬼，都不相信我？”

　　咔嚓咔嚓。

　　這是關節(jié)咯吱作響的聲音，彭世凱警惕的看向來源，發(fā)現柳子云對自己怒目而視，握緊拳頭。

　　一副想上前殺人的模樣。

　　他趕緊警惕的后退一步，同時端起手里步槍，不甘示弱的朝柳子云嚷嚷。

　　“怎么，都他媽的看我不順眼？想搞我死？”

　　“讓我給個女人償命？我呸！想逼死我！你們也沒好下場！”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充滿火藥味。

　　柳子云狠狠握緊拳頭，盯著彭世凱好一會兒，才緩緩松開拳頭，

　　剛剛一時沒注意，讓對方后退躲開，此時對方槍口抬起，他還真怕這個混子威脅到其他人。

　　看到對方動作，彭世凱臉上一喜，手里緊緊握著步槍，大松一口氣。

　　可很快，他卻發(fā)現不對勁。

　　周圍的新人紛紛后退，經過這么一通爭吵，看向自己的神情，都無比戒備。

　　彭世凱意識到不妙。

　　如果所有人都排斥他，那柳子云或唐九憫，會不會趁機趕走他。

　　那就糟了！

　　彭世凱趕緊拿槍對著這群新人，帶著恐嚇意味。

　　“你們看到了？沒有證據就別瞎說。”

　　“尤其你，因為剛才的事情就像把臟水潑到我身上，用你狗眼睛看到了，?。俊?p>　　槍口有意無意對準孔建，嚇得孔建不吭聲。

　　閆芳玲神情激動，在這個時候依舊想要上前，卻被旁邊李常福一把拉住。

　　李常福搖搖頭，示意她別這么沖動。

　　這個時候不能出頭。

　　其他新人更是連個屁都沒放。

　　其實新人們都明白，人肯定是彭世凱推出去弄死的。

　　但后者是個瘋子，誰都不想更不敢和這渾人爭論。

　　柳子云氣得渾身發(fā)抖。

　　沙眉的死，明顯就是彭世凱這混賬玩意做的。

　　然而對方特別無恥，死活就不承認，葉菲姆的證詞中只能證明沙眉原本在身后，并非親眼看到這一切。

　　在這種情況下，他下意識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唐九憫，期待對方給個說法。

　　后者肯定能推測出前因后果，給死去的沙眉一個公道。

　　其他新人注意到柳子云的動作，也順著他目光看去，眼神中帶著期待。

　　彭世凱簡直是個畜生，但能收拾他的就只有這些老人。

　　唐九憫察覺到柳子云求助的目光，表情似笑非笑，轉頭看向一臉警惕的彭世凱。

　　后者下意識握緊步槍。

　　過了許久，就在彭世凱提心吊膽，精神緊繃時，唐九憫終于開口了。

　　然而這話，卻讓柳子云愣住了。

　　“你說得對。”

　　這四個字，唐九憫是對著彭世凱說的。

　　什么？

　　不僅柳子云愣住，一群新人愣住，連彭世凱都愣住了。

　　“沙眉因為自己失誤而死，和別人沒有關系，這里不是生前的地方，是以死亡為代價的試煉場。”

　　“每個人都要保護好自己，意外太多，稍不小心就會死?！?p>　　“如果你們不能保護自己，也不要奢求別人會為你們做主，懂？”

　　這話讓一群新人震驚不已，他不是隊伍的隊長嗎。

　　他們以為作為隊長，會給怨死的沙眉做主。

　　這算什么隊長，沒有規(guī)矩么？

　　柳子云特別不解。

　　居然不管？

　　這家伙連旁邊的隊友都能害死，簡直就是一個畜牲，怎么可以就這么算了？

　　柳子云不甘心，“唐九憫你……”

　　“這就是試煉，沒人會為別人的死負責?！?p>　　“想要活下去就得自己想辦法，如果自己做不到，被別人害死、被怪物殺死，都是遲早的事?！?p>　　“生存不是小事，還能指望別人？何況你的確沒有證據?！?p>　　唐九憫根本沒有糾結，拿起電子板，規(guī)劃接下來的行動路線。

　　柳子云出奇憤怒，他一直覺得唐九憫心里其實有正義感，可對方卻令他失望。

　　他不甘心，帶著質問的意味，繼續(xù)開口：“唐九憫，別人找不出證據，你難道也找不出來？”

　　面前不依不饒的柳子云，讓唐九憫暗自搖搖頭。

　　一遇到這種事，他們這位柳警官就犯糊涂。

　　“哪怕判斷出來又怎樣？”唐九憫不耐煩的問回去。

　　“他要的證據在哪兒，拿不出證據，你打算怎么辦，殺了他？不，你不敢?！?p>　　“我不是慈善家，不做無用功?！?p>　　“沒必要糾結太多，現在熱成像圖像反饋回來，那些怪物正遺跡內聚集?！?p>　　“它們又發(fā)出聲音了，十有八九正在呼喊同伴，之后有可能追擊出來?！?p>　　“我們不能浪費時間，在這里待太久?！?p>　　彭世凱一聽，也不管自己之前對唐九憫多不滿，這會兒特別‘配合’。

　　“對對對，唐哥說得對！就是這個道理，該準備走了?！?p>　　大松一口氣。

　　隨后，彭世凱更是有些囂張的笑了笑，對著柳子云調侃。

　　“喲，柳警察，你聽唐隊長說的，不就是死個人，世界上死的人多了?！?p>　　“你難道因為這個倒霉鬼，就把過錯賴到我身上，殺了我給死人賠罪?。俊?p>　　“再說，誰告訴你就是我殺的，你不能因為只有我站在沙眉身后，就說我是兇手吧？”

　　語氣吊兒郎當，囂張至極。

　　結果他說著說著，卻突然感覺到身子有些發(fā)冷，下意識抬頭，發(fā)現唐九憫正看著自己，表情自然。

　　自然是自然，但莫名的，彭世凱心里犯怵，下意識收斂臉上的囂張表情。

　　“唐隊長，剛才要不是被孔建撞了一下，我早就拿槍開始反擊了?！?p>　　他露出一抹笑容，拍拍胸膛趕緊向唐九憫保證。

　　“你知道的，我一個街頭打架出身，怎么可能怕那些東西？”

　　“要不是有人拖后腿，我絕對能幫你們干掉一兩只?！?p>　　“再遇到這些怪蟲，我絕對能出力，不會讓唐隊長你失望的！”

　　特別虛偽的奉承。

　　唐九憫看都不看對方一眼，而是看著手里平板，機器人正在源源不斷的將周圍的情況傳送回來。

　　“所有人收拾東西，接下來我們要繞到遠處?！?p>　　“那邊有個移民站，我們通過那里，能避開很多戰(zhàn)場遺址，前往塞爾神族所在地?！?p>　　說完這句話，唐九憫也不管陳旻等人有沒有想法，轉身就帶著新人離開。

　　“唐！九！憫！”

　　而就在這時，在他身后，卻傳來柳子云的聲音，幾乎一字一頓，特別憤怒的聲音。

　　“為什么？”

　　“為什么？“唐九憫頓感好笑：”我需要解釋么？”

　　“我和你的約定一直存在，我也履行著約定內容，但請你不要耽誤我的事。”

　　“不要以為你的實力夠強，就理所當然覺得我應當按你的要求來?！?p>　　“約定中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是你的仆人，更不欠你任何東西，明白？”

　　柳子云愣在原地。

　　身側傳來一聲怪笑。

　　他轉過頭，看到彭世凱眼神充滿不屑，正對著自己豎起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