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俱滅跟著姚正上了山,果然一路到了修劍閣處。
已經(jīng)夜深,即便是宗門重地也空無一人,曹俱滅沒有貿(mào)然行動,他想看看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姚正對身后的跟蹤者毫無察覺,他一邊試圖注意著周邊動靜,一邊小心翼翼地靠近修劍閣,一直走到墻根之下,他從儲物靈器中套出了一個長寬約六寸的立方形物體。
曹俱滅從沒見過拿東西,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手已經(jīng)握住了斬龍劍柄,一旦對方敢作出什么危害宗門的舉動,就立即出手阻止。
然而,出乎他的預(yù)料,姚正端著那方形物體繞著修劍閣走了一圈,然后又把它收了起來,而后小心翼翼地沿著小路返回了初學(xué)弟子園區(qū)。
“這也太奇怪了,就算他真是想偷劍,為何又直接走了?”
曹俱滅跟回去,發(fā)現(xiàn)姚正的確是回了自己的住處,便暫時按下心中疑惑,免得打草驚蛇。
回到中凌峰的竹樓,為了不吵醒趙鶯鶯,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jìn)去,深夜的竹樓十分安靜,屋里也沒有一絲聲響,但他剛邁步進(jìn)去,就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機。
“有埋伏?!?p> 曹俱滅沒有慌亂,長久以來的練習(xí)讓他有了一種應(yīng)對危險的本能,斬龍在剎那間出鞘。
嚓——
一串火星在黑暗中跳動,他的劍與敵人的交擊在一起。
忽然間,他感覺鼻腔內(nèi)沖入了一股強烈的馨香。
“有毒?!不,不對,這味道好熟悉?!?p> 曹俱滅臉色一變,露出了比中毒了還要驚駭?shù)纳袂?,他把手往墻上一拍,按亮了以靈石功能的水晶燈。
“師姐......你大晚上不睡覺在這埋伏我?”曹俱滅看著一臉煞氣的趙鶯鶯,訕訕地問。
她那雙魅惑的眸子里涌動著寒意,冷著臉說道:“這么晚才回來,你上哪鬼混去了?”
可她盯著曹俱滅一陣青一陣白的驚恐神色,最終是沒憋住,噗的一聲笑了起來。
曹俱滅是真被嚇了一跳,見狀才知道被耍了,沒好氣地道:“我可是替宗門抓賊去了,師姐你還在這兒拷問我。”
“什么賊?”
趙鶯鶯被吸引了注意力。
曹俱滅把今夜的發(fā)現(xiàn)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又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姚正究竟是怎么做到御風(fēng)而行的?他的目的是什么?那個立方體的儀器又有什么作用?
趙鶯鶯想了想,猶疑地說:“會不會是你看錯了?若他已經(jīng)是第三境,蕭師叔不可能在招收弟子時看不出來的?!?p> 曹俱滅倒也不是十分篤定,畢竟當(dāng)時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而且他也擔(dān)心是那姚正有什么別的法門,不敢直接下定結(jié)論。
兩人討論許久,也沒想明白姚正究竟想干什么,因為修劍閣中有譚方天從前以大神通留下的一縷劍意,每日最后離開之人會將其激活,之后若再有人強闖,便會受到劍意攻擊。
而以劍尊之威留下的劍意,非上境強者根本無法抗衡,也就是說,哪怕姚正真是有什么歹意,他也沒可能進(jìn)入修劍閣中。
盡管如此,曹俱滅依然不太放心,因為這件事的詭異之處太多,情況太不明朗。
“這樣吧?!壁w鶯鶯下了結(jié)論,“明日我和你一道,再去看看他來不來,弄清楚真相之前不要聲張,若是冤枉了人那就不好了。”
曹俱滅表示同意,雖然他看那個姚正不太順眼,但也不能隨意給人編排罪名,畢竟對方也沒有做出什么實質(zhì)上有損無劍觀的事情。
......
次日夜里,竹樓二人組早早地等在了那條通往修劍閣的小路上,因為趙鶯鶯并沒有遮掩身形的術(shù)法,他們只能提前在此守株待兔。
依舊是藏在一顆大樹的樹冠之上,兩個屏息凝神,盡量不露出行跡。
此時,曹俱滅很慶幸和他一起埋伏的是個年輕漂亮的師姐,還能有點心猿意馬的空間,這要是把趙鶯鶯換成春哥,要一起在這樹上等好幾個小時......
嘖,想都不敢想。
及至深夜,曹俱滅終于看到,那個鬼祟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了小路上,看那自信滿滿的微笑,姚正似乎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兩個人監(jiān)視了。
他如昨天一樣,拿著個方形的東西繞著修劍閣轉(zhuǎn)了好幾圈。
這次,曹俱滅看得更仔細(xì),發(fā)現(xiàn)姚正并不是在漫無目的地亂走,而是一次次地微調(diào)著角度,同時嘴里還不斷念叨著什么,看樣子是在測量和計算。
與師姐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輕輕搖頭,此時的狀況并不能說明什么,還不能輕舉妄動。
轉(zhuǎn)了幾圈之后,姚正又是左顧右盼了一番,然后躡手躡腳地從原路下山去了。
“這咋回事呢?”
兩人實在是想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我看他行動,好像是正在測量修劍閣的尺寸?!辈芫銣缯f道。
趙鶯鶯疑惑道:“莫不是我們想多了?他只是有些自己的愛好?”
曹俱滅擺手道:“不可能,但凡心里沒鬼,也不可能大半夜地一個人上來,而且,我之前聽說了,他上山之后,似乎就在打聽神意的位置?!?p> 聽到這話,趙鶯鶯徹底認(rèn)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他的行為和推測是能吻合的,唯一的問題是,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兩人也不能真地拿他如何。
“要不......去問問我?guī)煾福俊辈芫銣缃ㄗh道。
趙鶯鶯點頭:“也只好如此了?!?p> ......
第三日,夜。
樹冠上貓了三個人,蕭恨水、趙鶯鶯、曹俱滅。
老蕭板著一張方臉,瞇起眼睛盯著自己新收的底子,顯然也鬧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要不......我把老錢叫來看看?”
......
第四日,夜。
樹冠上貓了四個人,蕭恨水、錢執(zhí)事、趙鶯鶯、曹俱滅。
“要不......我把老呂叫來看看?”
......
第五日,夜。
“要不,我把趙師兄叫來看看?”
......
第十八日夜,一棵樹已經(jīng)站不下了,小路附近的樹冠上站滿了人,無劍觀地半數(shù)執(zhí)事都在上面等著,想看這奇怪的新弟子究竟要干什么,那情形就好像買好了瓜子板凳的群眾等著吃瓜。
而姚正毫無所覺地,又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了修劍閣。
只是這一次,他好像終于有所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