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顛覆乾坤
“啪——”女子被打得跌在了地上,動手的那人還是不解氣,蹲身下來,揪著女子的衣襟,又給了她一巴掌。
女子已經(jīng)無力反抗,因為她左肩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那人松了手,站起來,女子以為訓(xùn)斥結(jié)束了,沒想到那人卻一腳踩在了她的傷口上,碾了碾。
女子發(fā)出撕心裂肺的痛呼,那人卻俯身又給了她一巴掌,怒不可抑道:“叫?你還有臉叫?想引來更多人嗎?!到底曾是嬌滴滴的大小姐,這點疼就忍不了了?”
女子漸漸收了聲,眼中恨意滔天。
那人這才慢慢退開,可心中的怒氣卻怎么都壓不下去:“裴遠殺不了,連個冷灃也殺不了!失敗了就失敗了吧,還逃回來,連身后跟了人也不知道,害我們折損了人手,還被迫撤離,真真是愚蠢至極!”
女子有氣無力,卻一字一句道:“我若不回來尋求庇護,就要被人殺了,我不能死,死了,誰來幫你們完成大計?”
那人氣到發(fā)笑:“不要以為只有你一人會攝魂術(shù),能替代你的人有的是!”
女子捂著傷口,忍著巨大的痛意,冷哼道:“你們選中我,不會是沒有原因的吧,因為我身上有別人無可替代的東西?!?p> 那人閉了閉眼,若不是顏四娘被流放了,還有人盯著,若不是因為……他又何必要用到她?
那人可不喜歡被威脅,只覺怒氣翻涌,走過去又掌摑了女子幾下,直到她嘴角溢血,面頰紅腫,頭發(fā)散亂,才罷手。
他取了帕子擦了擦手,才繼續(xù)道:“是,你確實在某些方面比其他人適合,可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留著你也沒什么用了?!?p> 女子伏在地上不語,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人喚人進來吩咐道:“帶她下去治傷吧,等好些了就出城,直接進行最終的計劃吧。”
仆從應(yīng)是,拖著女子下去了,凌亂的發(fā)絲間,女子眼中的恨意怎么都掩不住,不過她到底還是賭贏了,她可以活下來,向那些人報仇了……
天漸漸冷了,一連幾日風(fēng)平浪靜,暗衛(wèi)們都在養(yǎng)傷,宮云朔和玉小霜知道,對方并不是罷手了,而是他們的人有所傷亡,需要休整,韜光養(yǎng)晦,接下來,等待著自己的,將會是更猛烈的反撲。
這時,白露他們回來了,她一回來就問:“金日金時有沒有出事?”
不僅金日金時出事了,水日水時也出事了,宮云朔將情況告訴了她,她卻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喃喃道:“西邊的金位……完了……”
宮云朔心中咯噔,略略一想,問道:“是否是陣法的事……”
白露卻突然抬起頭來,打斷宮云朔,神情莫名道:“少主,您知道那是什么陣法嗎?我?guī)煾刚f,若是金位在西邊,水火又互換,那便是顛覆乾坤的兇陣陣法?!?p> 一旁的玉小霜和宮云朔俱是一震,兇陣,聽起來就不是什么好陣。
白露轉(zhuǎn)身從行李中取出輿圖,攤在桌上,解說道:“八月十五,土日,戌時,土?xí)r,坤位,土位。死者自己家不在西南方,而云河月畔軒在西南方,兇手選擇第一個位置是坤位,還有一個原因,因為死門落坤位,由死門開啟兇陣陣法。
九月初五,木日,卯時,木時,震位,木位,傷門落震位。
九月十九,火日,午時,火時,離位,火位,景門。
十月初七,水日,亥時,水時,坎位,水位,休門,卻沒有成功。
十月二十五,金日,申時,金時,兌位,驚門。
冬月十一月初八,水日,子時,水時,水位,休門,也沒有成功……”
白露一邊說,一邊在輿圖上寫寫畫畫,她眉頭緊皺道:“若是這些都成功了,便是個兇陣,八門中,死,驚,傷是三兇門,開,休,生是三吉門,景和杜中平。這個陣中,占了三兇門,已經(jīng)是大兇了,好不容易有休門和景門可以化解,可布陣之人偏偏讓水火對沖,讓吉門平門都成了兇門,便是五門俱兇!
玉小霜還沒怎么聽明白,宮云朔卻是略懂一些,他聞言大駭,沉聲問道:“這陣若是成了,會如何?”
白露目露蒼涼,道:“你們看到了嗎?這個陣中宮的位置,是皇宮啊!京城,乃是衛(wèi)國龍脈所在之地,皇宮之中更是住著真龍?zhí)熳樱诰┏?,圍著皇宮擺此兇陣,想要對付的是誰,不言而喻。
若是這陣成了……我?guī)煾刚f,只怕衛(wèi)國國運將敗,氣數(shù)將近,且坤位對應(yīng)的是巨門星,該星出沒會帶來病痛死亡,坎位對應(yīng)的是貪狼星,會有偷盜搶殺,兌位對應(yīng)的是破軍星,會有戰(zhàn)爭毀滅一切,離位對應(yīng)的是右弼星,會帶來血光之災(zāi)……幾大災(zāi)星都聚集在一處了,縱使還有吉星,只怕也無力回天……
我?guī)煾覆聹y,布陣之人為何讓這南北對沖,而不是東西對沖,也是有原因的,因為……衛(wèi)國在北,南玥在南,衛(wèi)國的吉運會轉(zhuǎn)到南玥身上……”
宮云朔怒極反笑:“哼,哼,當(dāng)真是好計謀,方方面面都算計到了,布陣之人也是煞費苦心了,哼!”
玉小霜只覺得太過高深莫測,卻也明白了布陣之人要對付的是龍脈,整個衛(wèi)國都將面臨會極大的災(zāi)難,而且動手的還是南玥。
她想起一事來,問道:“白露,若真是南玥的術(shù)士下的手,他是如何做到的呢?聽說,南玥的術(shù)士若是在國境以外動用術(shù)法,是要遭到反噬的?!?p> 白露的神情有些復(fù)雜,道:“……我?guī)煾福芯砍鲞@個陣法之后,便告訴我,他本是在南玥學(xué)過術(shù)法的,出了南玥,他便無法使用術(shù)法,但是他聽說過有個法子,是可以在南玥之外使用術(shù)法的……
他說,真正的布陣之人在南玥,而他選一個和自己八字相同的人,對那人施咒,讓那人成為自己的替身,代替自己去南玥之外想要布陣之處。
比如這次的事件,應(yīng)該是布陣之人提前告訴作為自己替身的殺人者,要在什么時辰和方位殺人,殺人者在殺人之時,布陣之人便開始施術(shù)。
若是成功,便布下一處陣法,若是失敗,施術(shù)者恐怕會受到或大或小的反噬,等整個陣法布下之后,施術(shù)者便可對啟動陣法,衛(wèi)國便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了……”
玉小霜有些難以置信:“這太冒險了些,萬一有了紕漏,豈不是功虧一簣?”
白露顯然也質(zhì)疑過,她道:“我之前也如此認為,師父道,為何每次間隔十幾天左右,可能就是他們之間用什么法子通了信,畢竟從京城到南玥邊境,最快也要二十多天?!?p> 不管怎么說,他們確實已經(jīng)做到了,如此他們不能再這般坐以待斃,等著對手出招了,他們要在對方再次出手之前,將人擒獲!
宮云朔和玉小霜帶著白露進了宮,事情已經(jīng)比想象中更加嚴重,他們將白露了解的情況告知皇帝,皇帝卻是半信半疑,問白露道:“你那位師父說的?”
白露垂頭抱拳:“回陛下,正是!”
皇帝還在猶疑,宮云朔卻道:“不管這陣法是否真能有如此大的威力,有人對衛(wèi)國龍脈布陣,此事為真,對衛(wèi)國心懷不軌,也是顯而易見,為了避免恐慌和打草驚蛇,暫且不透露此事,但兇徒卻是要捉的,怎么也要在他們完成陣法之間,制止他們。”
皇帝這才下定決心,道:“去找銀樓主吧,用密探搜查。”
三人自是領(lǐng)命。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他們都一直在悄悄找人,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的京城實則風(fēng)云暗涌。
可他們不知道,他們要找的人,有的已經(jīng)出城了,有的隱在暗處,以一雙淬毒的雙目,窺視著所有人。
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臘月初,天冷極了,滴水成冰,院中光禿禿的樹枝都凍得瑟瑟發(fā)抖,別說是人了。
玉小霜披著厚毛披風(fēng)在屋內(nèi)看書,屋中火爐燃得正旺,她已經(jīng)連續(xù)搜尋了好幾天了,今日輪到她休息。
今日好不容易有些太陽,玲瓏和霽月忙著把玉小霜房中的被褥,墊被都拿出來曬一曬,抖蓬松一些,這樣小姐夜里才會睡得香甜。
有急促的腳步由遠至近,玉小霜抬眼看去,見琥珀急匆匆地跑來過,險些撞到曬被子的竹竿,她踉踉蹌蹌?wù)径?,來不及喘口氣,面色慌張:“小姐,云開回來了?!?p> 云開,霽月的哥哥,因為堅持玉小霜不是他心中的南宮鈺霜,便不愿為她效力,后與霽月辭行,不知所蹤,離開一年了,玉小霜差點忘記了這個人。
“我哥哥回來了!”霽月高興走過來,又憂心不解道:“是出了什么事嗎?”
琥珀看看霽月,又看看玉小霜,加上玲瓏,三雙六只眼兒看著她,等著下文,她張了張嘴,又咽了下口水,結(jié)結(jié)巴巴道:“那個,云開,他、他帶回來了一個人?!?p> 然后呢?什么人?
琥珀的視線在面前的三人身上來回穿梭,最后停在自家小姐臉上,神色有些詭異,她道:“那個人,和小姐,一模一樣。”
什么?
那三人驚愕,以為自己聽錯了,紛紛又問。
琥珀也有些難以置信,由于說過一遍,再開口就利索一些了:“云開帶回來一位女子,那位女子,和小姐長得一模一樣。”
霽月急忙問:“會不會是易容的?你們看不出來,我去瞧瞧。”
“霽月,別著急,先問清楚。”玉小霜叫住她,又問琥珀:“云開是什么時候回來的?這會在哪?是他讓你來通報的嗎?”
琥珀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辦事回來,路過前廳,看到云開和那個、那個女子在里面,我好奇,就看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那女子的容貌竟然……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夫人就來了,讓我速速來報于小姐。”
玉小霜點點頭,將一直拿在手上的書放下:“霽月,現(xiàn)在可以走了?!?p> 霽月點頭,隨著玉小霜往外走,琥珀也想跟著,玲瓏拉住她,輕輕搖搖頭:“此事古怪的很,別去添亂了?!?p> 二人便留下來繼續(xù)翻曬被褥,只是心思都有些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