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粉桂糖糕其實也是桂花糕,只是用了藕粉,做出來的糕點更加細膩,加上這個時候,藕粉在南方才有不說,因為工藝技術(shù)的限制,價格還貴,自然而然做出來的點心也貴。宋懿蘭依言嘗了一塊,要說味道,實在也談不上驚艷,只是免費吃人家東西,宋懿蘭給面子的點頭道:“很好吃!”
余三娘年紀雖不大,但跟著父母在雜貨鋪里跑,哪里看不出宋懿蘭說的只是客氣話,也沒勸著她買,只笑道:“我嫂嫂喜歡做這些,不過姑娘也瞧得出來,這邊住的都是尋常人家,這藕粉桂糖糕還得便宜我!”
拿好包好的東西,宋懿蘭也沒在外面多待,離了巷子,馬車已經(jīng)等在巷口,見宋懿蘭和杏雨出來,連忙招呼她們上車。
“這是怎么了?府上有事?”宋懿蘭今天出門沒別的事,就是去蘇家探望一下謝氏,若想在街上逛逛也沒有問題,而車夫等在這里,顯然是催她回府。
“今日魏王在春江酒樓辦了一場詩會,邀請了不少才子吟詩作對,大公子也去了,大約是文會上飲了酒,兩位公子起了口角,后來還動了手,也不知怎么回事,竟將大公子撞下了樓梯?!避嚪蛞彩堑昧烁系南?,才趕緊過來接宋懿蘭,別管平日關(guān)系如何,出了這樣的事,宋懿蘭也得及時趕回去。
宋云成今日出門參加文會的事,宋懿蘭也知道。魏王是先帝的第五子,今上的弟弟,自幼就酷愛詩文,府上養(yǎng)了些清客,都是有些名氣的詩人,最喜歡的事就是一年四季變著花樣辦詩會以文會友。不愛錢、不愛勢,只喜歡讀書作詩,不管是廢帝還是今上對這個弟弟都是待見的,所以改朝換代之后,魏王依然做著他的魏王,閑的沒事就找個地方辦詩會,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大哥怎么樣?傷得重不重?”聽說宋云成摔下了樓梯,宋懿蘭還有些意外,宋家是勛貴出身,家中子弟騎射武功多少都要學一些,宋云成雖然以才子自詡,花拳繡腿還是會一些的,武林高手談不上,也不至于讓人一撞就摔下樓梯吧。
“聽說大公子沒有防備,又被身旁的一位公子抓住了手,直接從樓上摔到下面,腿受了傷,如今還不知具體情形。”車夫得了這個消息,自然也問了問前因后果。
宋懿蘭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快些趕回去吧!”
宋懿蘭回到燕國公府時,大夫已經(jīng)替宋云成診治過了。宋懿蘭趕過去,正遇到大夫背著藥箱從里面出來,再往里走,宋老夫人等人都在,楊氏被宋清蘭扶著,正抹著眼淚。
“三姐姐這是去哪里了?大哥哥傷成這樣,三姐姐怎么才來?”宋懿蘭還沒來得及問宋云成的情況,宋月蘭就質(zhì)問道。
楊氏對三房的庶女也沒什么好臉色,但一聽這話,目光就落在了宋懿蘭身上。她當然煩著宋懿蘭,可宋懿蘭不重視宋云成,宋云成受傷的當口還沒及時趕來,楊氏就惱上了宋懿蘭,覺得她不盼著宋云成好。
宋懿蘭看了宋月蘭一眼,知道她正討好著楊氏,拿自己作伐子也不意外,沒搭理宋月蘭,宋懿蘭道:“我聽說大哥哥受了傷,想著咱們府上的大夫并不擅長治療外傷,所以繞路請了回春堂的張大夫來,大伯母,可要請他給大哥哥看診?”
“回春堂的張大夫!快請!”楊氏自然是重視自己兒子的,她當然知道回春堂的張大夫看外傷看得好,但宋云成送回來時渾身都是血,自然要先清理傷口處置好,何況,回春堂是京城最好的醫(yī)館,回春堂的坐診大夫可不好請,楊氏聽府上的大夫說傷的不重,盤算著也就沒讓人去請。
張大夫只慢宋懿蘭一步,楊氏讓人去請,正迎上進門來的張大夫,便連忙請他進去看診。
宋懿蘭扶著焦急的宋老夫人坐下,道:“祖母別擔心,張大夫在外傷上,比起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不差的,大哥哥一定會沒事的?!?p> 宋老夫人本就焦心著宋云成的傷,聽宋懿蘭這么說,知道張大夫是頂好的大夫,連連點頭,道:“還是懿蘭想得周到?!?p> 宋月蘭見宋老夫人夸贊宋懿蘭,連楊氏和宋清蘭看待宋懿蘭的態(tài)度都溫和了不少,心里暗暗氣惱,心道宋懿蘭也就仗著手上銀子多,慣會做表面功夫。
這般等待著,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張大夫才從里面出來。等了這么久,原本聽府醫(yī)李大夫說沒有大礙,放下心來的宋老夫人和楊氏母女都焦急起來,見張大夫一出來,連忙迎上去,問道:“張大夫,我兒情況怎樣?”
張大夫見多了這樣的場面,也沒怪她們的意思,只道:“先前不知是誰給這位公子看診的?這位公子的腿雖然沒有斷,但骨裂了,若只是那般簡單處置,只怕會影響這位公子日后行走?!?p> “什么!”楊氏聞言驚得臉上血色全無。楊氏是個沉不住氣的,平素也忍不住大小事上擠兌宋懿蘭姐弟,想著將世子之位搶回來,但一雙兒女無疑是最重要的,一想到長子可能因為府醫(yī)李大夫的疏忽,影響日后行走,楊氏就只覺得身子發(fā)冷。若長子因為腿傷,將來無法正常行走,別說去爭那世子之位,便是考科舉做官都不能了。
張大夫醫(yī)術(shù)好、名氣大,在高門大戶中行走的多了,并不因為楊氏國公夫人的身份就不敢說實話,見楊氏這般模樣,張大夫面色不變,只點頭道:“雖不至于因此殘廢,但若是拖得久了,想要治好就不易了。”
宋老夫人聽著這話也不由心頭一顫,倒是宋清蘭沉得住氣,問道:“不知現(xiàn)下家兄如何了?”
“老夫已經(jīng)替他重新診治過了,這是藥方,先照著方子吃著,腿上的藥,老夫會每日叫小徒過來換。”張大夫花了那么長時間,就是將宋云成的腿重新處置過,如今已經(jīng)包扎妥當了。
聽他這么說,宋老夫人和楊氏都松了口氣,道:“多謝張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