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出門的忠文看見門縫塞進一張紙,上面寫著“出門走樓梯,在五層與四層之間的樓梯間廣告牌后取出信封,里面有一張卡,密碼你生日后六位,五個億。兩個億和你的所有資金進行散戶收割,剩下三個億進入芳君賬戶,幫其奪權(quán)!”落款署著:“我就是你”。
忠文看著這張紙,沉默了良久,他心里頓然明白,這一夜的夢并非什么夢,而是介于本端的他和末端未來自己兩端之間的無數(shù)個自己在瘋狂地集資。他們利用時空延時用一分一秒的時間把資金逆行遞推積累到了忠文出門前的一分鐘,然后又被一分一秒的時間所順時覆蓋,只是他們利用時空裂縫創(chuàng)造了一個實體,那邊是這張巨額的銀行卡。銀行卡以獨立的事實留在了這個時空,在本端忠文的時間線上被另外的信息所指引,在時間維度上與忠文發(fā)生了交錯。
忠文最終還是按照未來自己地暗示開始了有序的預(yù)謀。
忠文當(dāng)即飛往紐交所,花錢雇人在一四天的時間內(nèi)瘋狂吸收世界范圍內(nèi)所有的散股,一些股東看到股市有人吸收云德股份,紛紛變現(xiàn),因為他們知道,云德的動蕩勢必會使股市持續(xù)走低,而且主事未定,未來渾濁,沒有人繼續(xù)去跟進風(fēng)險了。
忠文花光了兩億一千萬后連夜飛回,他接下來要做的是見到芳君。
忠文看著飛機窗外天地的交際,緊促的呼吸心跳震動著他的耳膜,他覺得自己在一個巨大而黑暗的漩渦中掙扎,在瘋狂奔潰的邊緣掙扎,這瘋狂的日子使他像一只暴漲的氣球,隨時可能會粉身碎骨。他的額頭上甚至滲出了汗液,覺得自己像個江洋大盜,這幾日下來,排山倒海,腦海中的情形讓他顫抖不已。
“先生”,“先生?”“先生!”身旁的空姐輕聲的叫著忠文,見他沒有反應(yīng)便用手拍了一下。
忠文忽地驚醒,身體抽動了一下,把自己和空姐都嚇到了,空姐后撤了半步說道:“先生,您臉色有些不好,需不需要幫助?”
“奧奧,沒事沒事,謝謝了!剛才走神了,抱歉,嚇到你。”忠文像一張白紙上潑滿了墨汁一樣的經(jīng)歷使他恍惚不定,整個人變得神經(jīng)敏感。
“好的,先生,有什么需要的您隨時說,您休息吧?!笨战汶x開后,忠文擦擦臉上的汗,倒頭躺在座椅上,閉上眼睛調(diào)整自己。
下了飛機已是深夜,忠文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打開行李箱準(zhǔn)備取出衣物,卻發(fā)現(xiàn)箱內(nèi)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明日上午10時參加葉董葬禮,接觸芳君?!?p> 看到紙條的忠文瞬間憤怒,撕毀了紙條后,在心里嘀咕:“瘋子!瘋子!都他么瘋子!來電話!來電話!來電話……”忠文一直在心里暗示,想讓未來的自己來電話給他,他并不想和未來的自己交流,而此時只是想發(fā)泄自己的憤怒??墒沁@樣的他根本不會得到回應(yīng),未來的自己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忠文也因此而憤怒,他覺得自己淪為了提線木偶,正在表演著未來自己撰寫的恐怖劇本,不能停下來的表演。
忠文躺在床上,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忠文設(shè)想著明天與芳君的會面,多少種方式,多少種場景在他的腦海中閃過,未來的忠文沒有告訴他該怎樣接觸,或許此時他才是真正的自己,一個原始的,一無所有的自己,期望著與自己內(nèi)心深處那個連他自己都不能發(fā)覺的情愫交集??墒撬膊荒苤肋@一切的期望是什么,只能等待時間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折磨著忠文,他躺在寂靜的屋子里,他的床在時間的步伐里長出一根根尖刺,刺向他的背,刺向他的骨頭,直至刺穿他,把他緊緊束縛在時間上,卻又讓時空撕裂的疼痛折磨著他。
不知何時,忠文昏死在寂靜里,午夜的夢又一次穿過他的靈魂。忠文一位女子站在一座高樓上,望著燈火輝煌的城市,天空漂移著各種各樣的汽車,各種各樣的空中圓形建筑。他自己在慢慢地靠近這位女子,直到她的身后,女子轉(zhuǎn)過身,看著他,原來是芳君。
“忠文……”芳君剛要開口說什么,可是忠文便覺得有什么力量抓住自己的手并狠狠地抬起,瞬間將芳君推下了高樓……
忠文從夢中驚醒坐起,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急促的喘息著,低頭看著顫抖的雙手,又用右手使勁的搓著自己的左手,就是這只手剛剛推下了芳君。他似乎還沒有從夢中醒來,又跑到窗邊向下看去——樓下只有出出進進的人們,并沒有什么推下樓的芳君。忠文一屁股坐在窗前,雙手捋著頭發(fā),從慌亂中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