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搞地下關(guān)系

　　相繼幾天陰雨連綿，初秋正靜悄悄的來，杏花村氤氳在若有似無的白霧里。

　　天氣陰郁，心情被渲染，趙秀蘭也一連好幾天郁郁寡歡。

　　喬家人都知道她是因為喬如梅，當初嘴上說著不管她的死活，實際上心里一直都惦記著她過得好不好。

　　現(xiàn)在看見女兒過得不好，自然憂心忡忡。

　　喬向武嘆了一口氣，最終決定道：“去看看你們大姐吧，至少知道她過得怎么樣，也讓你媽心里有個底。”

　　他說完又看向喬老爺子，看他什么反應(yīng)。

　　喬老爺子表態(tài)：“你們自己做決定，我沒意見?！?p>　　家里的孫字輩，除了喬兮枝，基本上都一視同仁。

　　喬子軍嘀咕著：“明天就要開學(xué)了，誰有空去看喬如梅。”

　　家里四個兄弟姐妹，唯獨喬子軍跟喬如梅關(guān)系最要好。

　　小四歲的弟弟從小就跟在大姐的屁股后面跑，感情比其他人要深。

　　直到因為喬子軍經(jīng)常在喬如梅面前說丁振國的不是，姐弟倆沒少鬧矛盾。

　　再后來喬如梅硬要嫁給丁振國，喬子軍心里對她非常不滿。

　　喬向武皺眉道：“上完學(xué)再去。”

　　現(xiàn)在的孩子上學(xué)都是讀半天，剩下的半天勞動，可以選擇在學(xué)校一起勞動，也可以回家?guī)图依镒鍪隆?p>　　紅光公社里的孩子，大多是選擇回家干農(nóng)活的。

　　喬子軍已經(jīng)讀高二了，公社沒有高中，他每天都要去縣里上學(xué)，又從縣里回來。

　　喬子軍還是找借口：“要上工，反正我沒空?！?p>　　其實不如讓趙秀蘭親自去看看喬如梅。

　　可是當初喬家跟丁家鬧得反目成仇，兩家互不稀罕絕不往來，如果趙秀蘭親自去了，可不就是先低頭的那一個？

　　一旁的喬兮枝終于出聲：“明天放學(xué)后，我去看看大姐?！?p>　　她一個半大的孩子去自然就沒有先低頭的說法了。

　　喬向武眉頭舒展開來：“那就嬌嬌去?！庇洲D(zhuǎn)頭罵喬子軍：“兔崽子！”

　　兔崽子喬子軍：“……”習(xí)慣了。

　　*

　　第二天，喬兮枝拿著趙秀蘭準備的十個雞蛋去紅光初中上學(xué)。

　　學(xué)校環(huán)境設(shè)備都特別落后，甚至有些桌椅都缺胳膊少腿。

　　上完半天學(xué)，喬兮枝直接去了前進大隊。

　　她不知道丁家的位置，問了大隊上的村民才找到。

　　她到丁家的時候屋里聲音很大：“不上工不做飯不干活，喬如梅你想上天是不是？”

　　“天天待屋子里不出來，有本事你就死在里頭一輩子都別出來！”

　　過了一會兒，沒人回應(yīng)，罵罵咧咧的人可能也累了，呸了一聲終于消停。

　　聽到有人敲門，結(jié)果一打開，門外的姑娘壓根不認識，不過覺得有點眼熟。

　　“你誰啊？”

　　羅春芳只遠遠見過喬兮枝一兩次，除了眼熟以外，不認識也正常。

　　喬兮枝說明來意：“我找喬如梅。”

　　“你是誰??？找她干什么？”

　　喬兮枝道：“我是她妹妹，找她有事?！?p>　　哦原來是喬家人，這一年多了突然上門找人，羅春芳一時間有些顧慮，便撒謊：“她不在?！?p>　　說完便要關(guān)門，喬兮枝眼疾手快抵住，借著縫隙彎腰溜了進去。

　　羅春芳大喊：“你干什么？”

　　喬兮枝沒理她，對著屋子喊：“大姐，我是喬兮枝。”

　　好一會兒，其中一扇房間的門才打開，毫無氣色面色蒼白的喬如梅站在門口，有氣無力：“嬌嬌，進來吧?！?p>　　喬兮枝進了屋，羅春芳這才歇停下來，轉(zhuǎn)悠著眼珠子，盯著閉上的房門，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里，喬兮枝看著喬如梅額頭上暗紅色結(jié)痂的傷口，眼底寒意逐漸浮現(xiàn)，清甜的嗓音都裹上冷意：“誰打你？”

　　喬如梅摸摸了額頭，笑得牽強：“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p>　　喬兮枝不信，猜測到最有可能的人，“是不是丁振國？”

　　她這么一問，喬如梅眼里閃過一絲悲涼，又很快遮去，“不是，就是不小心摔的?！?p>　　喬兮枝捕捉到她的情緒，確定猜想，只好不露聲色道：“大姐以后小心些?！?p>　　姐妹倆聊了一會兒，喬兮枝提出告別，臨走前喬兮枝說：“喬家永遠是大姐的家?！?p>　　她說完不曾回頭，沒看見身后淚流滿面的喬如梅。

　　*

　　夏種之后是秋收。

　　喬兮枝在回去的路上，碰上了許墨。

　　少年從地里剛出來不久，滿頭汗水，那張輪廓分明的冷漠臉疑似紅暈出現(xiàn)。

　　喬兮枝心想，四舍五入，也算是見他臉紅了，實屬不易實屬不易。

　　兩人的關(guān)系早就不像從前，喬兮枝落落大方的打招呼：“村友?！?p>　　她喊許墨除了名字外，就是喊村友。

　　一開始許墨聽到這名字總是微皺眉頭，還問過是什么意思。

　　而喬兮枝的解釋跟他想的差不多，一個村的朋友。

　　果然，她在別的村還有其他朋友。

　　村友聽著聽著也就免疫了，到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到了習(xí)慣的地步。

　　許墨不似以前冷淡，會主動搭話：“我記得你今天開學(xué)?！?p>　　喬兮枝輕笑，抬頭看他：“是啊，怎么了？”

　　短短一個夏季，少年生長如野草般肆意。

　　喬兮憑借看喬子軍的角度，估摸出眼前的人應(yīng)該跟他一樣高了，過不了多久肯定能比他高出一截。

　　她以許墨為參照物，覺得自己好像越長越矮。

　　想起自己后世的身高，好歹也是個一六九的表面高冷御姐，現(xiàn)在是個可愛鄰家女孩，落差感之大。

　　許墨淡淡地看著她：“今天沒發(fā)課本？”

　　喬兮枝被問地楞了兩秒，用笑容掩蓋一切：“這學(xué)期配了鎖，老師說可以放教室，以后不用拿來拿去，方便?！?p>　　才怪，其實是她丟空間了，方便。

　　一起丟空間里的還有趙秀蘭讓她給大姐帶的雞蛋。

　　她本來是要給的，但想到羅春芳的態(tài)度，雞蛋給了也是進了丁家的柜子，那還不如自己留著。

　　許墨這才打消疑惑，“是挺方便。”

　　喬兮枝也找了找話題：“孟奶奶的腿好了嗎？”

　　許墨點頭：“已經(jīng)好了?！爆F(xiàn)在能不用拐杖走路了，在家里幫忙干活讓許墨少了負擔(dān)。

　　兩人一起回杏花村，在村口的榕樹下分開走。

　　喬兮枝還好奇過，問他為什么總是在這分開，明明還可以一同走一段路。

　　許墨回答的很耿直：“我出身不好，別人會說，對你不好?！?p>　　喬兮枝聽了，一時間啼笑皆非，她向來不是在乎別人看法的人。

　　許墨依舊很固執(zhí)，兩人是好朋友，但他不愿被人看到兩人走的近。

　　他能承受那些污言穢語，卻不想別人因為他承受那些污言穢語。

　　喬兮枝無奈，尊重他的意愿。

　　只是覺得好笑，明明是村友罷了，跟搞地下關(guān)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