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什么,孩子的爹?”大姐盯著陳夕的肚子看,沒一會就惱羞成怒的丟下銀子,拉著另一位大姐跑了。
“生氣了?”陳夕撲哧一笑,開心的有些找不著北,心想你也有今天,不管在天界如何厲害,在人家還是一樣是被人欺負的主。不過那張過于平靜的臉,該不會是在生她的氣吧,路過那邊有買糖人的攤位,趕緊拉著他走了上去。
“師傅,幫我做一個麒麟形狀的糖人?!?p> “好嘞,您稍等,馬上就好?!碧侨说膸煾盗ⅠR動工,沒過一會,一個活動活現(xiàn)的麒麟就做好了:“姑娘,給?!?p> “謝謝?!标愊μ统鲢y兩給他,然后開心的把麒麟給休:“送給你?!?p> 麒麟老祖盯著那個長得不象麒麟的麒麟糖,嫌棄的沒有伸手去接,別以為這點小恩小惠就可以收買他:“你自己吃吧?!苯o他做什么,他又不吃,再說做的那么難看,哪有一點麒麟的樣子。
陳夕瞪了他一眼,自尊心受到了打擊,人生第一次送東西,居然被人給無視了。陳夕呀陳夕,看你以后還敢自作多情,碰壁了吧,活該。
可惜花了十個銅板買的東西就這樣浪費了,墻角的小姑娘咽著口水,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看,陳夕咧嘴一笑,轉(zhuǎn)身就把麒麟糖送給了她:“給你?!?p> 小姑娘開心的接過:“謝謝姐姐?!?p> “不客氣。”看到了吧,腦子壞了才會想要送東西給休,得不到一句好話就算了,還被人輕視。送東西也要送給有需要的人,就像小姑娘一樣,收到糖后說出來的話都是真心實意。
麒麟老祖覺得她不經(jīng)過他的同意,把原本屬于他的東西送給別人很不禮貌,但是給都給了,再要回來也不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心道她怎么是這樣的人,一甩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小氣鬼。”壓下心中的苦澀冷哼一聲,這種滋味遠比吃十個沒成熟的柿子還難下咽,先撩者賤,沒有下一次,再有下一次她就抽自個耳光,擺什么臭架子,她高傲起來的姿態(tài)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
錢府的少奶奶姓段,是鎮(zhèn)上一戶商人家的女兒,家里有姐弟三人,錢少奶奶是長姐,下面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當(dāng)時的錢段兩家家境相當(dāng),又因為錢夫人與段夫人兩人是手帕交的關(guān)系,兩人一有身孕就定下約定,若兩個都是女娃就結(jié)成異姓姐妹,兩個都是男娃就結(jié)成異姓兄弟,一男一女則定為娃娃親。
十月懷胎,一朝分免。錢夫人提前兩天生下錢公子,段夫人沒過兩天也發(fā)動了,生下一個女娃娃,就這樣兩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就定下娃娃親,交換信物之后,錢夫人承諾十五年后上門求娶段小姐入門。
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錢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最后成為凌州的首富,而段家生意失敗,最后只能變賣家產(chǎn)度日,兩家也不再和十五年前一樣可以平等交談。如果不是因為錢公子摔斷了腿,有了殘疾,怕是段小姐也沒辦入錢家的大門。
陳夕和麒麟老祖來到錢府時,正碰到有人鬧事,只聽來人沖著錢府緊閉的大門叫道:“放我們進去,我們是少奶奶的家人,憑什么不讓我們進去,我知道了,你們是不是要弄死我姐,好讓我姐給人讓位是不是?告訴你們,沒門,我姐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子拼了這條命也要把錢松拉下地府去陪葬?!?p> “呸,胡說八道什么,趕緊走,府里哪有時間接待你們,走走……”門童從側(cè)門探出頭,催促他們不要鬧事。
“我就進去看下我姐現(xiàn)在人好不好,都生了這么長時間了,沒個親人在身邊怎么能行。你不讓我進去也行,玲玲進去看一眼總行吧,她一個小姑娘還能折騰出什么事情出來不成,算我求你了。”
小姑娘扎著長長的辮子,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兄長:“哥,我們走吧,他們不會讓我們進去的?!?p> 何必呢,都求了他們?nèi)炝?,有什么用,錢家人都是禽獸,沒有一個好東西。
看門的看了一眼錢玲玲,快速的將大門關(guān)上,心想連個小姑娘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段長成這個兄長都沒想明白,真是白長了幾歲。
段長成怎么會不明白錢家人的意思,可是姐姐在里面是個什么情形也不知道,外面說什么話的都有,怎么能不擔(dān)心姐姐的安危,如果他們都不出面鬧事,錢家人還不更肆無忌憚的要讓姐姐死。
“玲玲,你怎么能說這種讓人寒心的話,今天就是死在這,我也要知道姐姐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段玲玲低下頭,很是無語的閉了閉眼,小心翼翼的走到兄長面前道歉:“對不起,是玲玲說了不該說的話。”
知道兄長也是沒辦法才這樣做,可是這樣做的目的達到了嗎?沒有,錢家人還是不愿出來回答他們提出的問題,即然這樣,又何必還在這里做些無用功之事:“兄長,你隨我來,我有辦法進入錢府。”
“你一個小姑娘哪有什么辦法,聽兄長的話,我們只要把事情鬧大,就一定能見到姐姐?!?p> 錢玲玲忍不住嘆氣,這個兄長什么都好,就是人比較死板:“我想快點見到長姐,兄長不想早點見到長姐嗎?”
“當(dāng)然想?!?p> “兄長即然想,就聽妹妹一回,先離開這里再說?!倍瘟崃嶂酪绾尾拍苷f服兄長,只要是為了長姐好,兄長的原則就會變的沒有原則。
她想到的辦法并不光明,以前為了偷偷跑進錢家看長姐,兄長和她也做過這種事情,只不過那時的兄長還沒進私塾,不知道先生說的君子坦蕩蕩是什么形為。
兩人來到一處無人的地方,找到地方之后偷偷扒開草叢:“兄長,我先進去看看有沒有人,如果沒有聽到聲響,你再進來不遲?!?p> “好,你小心一些?!睕]有忍住想見長姐的念頭,段長成咬牙點頭,沒想到時隔一年后,還是和妹妹走上以前的老路鉆狗洞。
段玲玲笑了笑,熟練著彎腰從狗洞中鉆了進去,原本以為會像往常一樣不被人發(fā)現(xiàn),誰知剛一探出頭,一只威風(fēng)凜凜的大狼狗就站在對面,臉上的笑容來不急收回去,渾身僵硬的動都不敢動。
錢松冷著臉看著她,蹲下身子把人拉出來,不讓人省事的小丫頭片子就會給人找麻煩。
“姐夫,我錯了?!?p> 錢松的臉色很蒼白,黑眼圈很重,一看就知道是沒休好。他一言不發(fā)的站在一邊等著另外一個人鉆進來,以他對這對兄妹的了解,另一個人也在鉆狗洞的途中,以前琴兒為了這事罰了他們不知道多少次,本以為多少會有點長進,沒想到還是一樣不思進取。
段長成聽著對面沒有鬧出動靜,誤認為對面安全,看著那個狗洞有點心虛,默默在心中說服自己,沒事的,只是進去看看長姐,長姐知道了也不會責(zé)罰他。
可是那頭狼狗是怎么回事?他轉(zhuǎn)頭瞪向段玲玲,啞巴了是不是,被抓了也不知道出聲,好了,全軍覆沒,這回是見不到長姐了。
“我姐現(xiàn)在怎么樣了?”已經(jīng)在他面前丟過很多次臉,也不在乎這一次。
錢松看著他們二人嘆氣,拄著拐杖坐在了石凳上:“凌州最好的大夫和穩(wěn)婆都請來了,如果還是不行,那也只能說是天意?!?p> 段長成不信,姐姐懷孕時都好好的,代夫都夸她身體好,如今怎么就說難產(chǎn):“我要見我姐姐。”
“胡鬧?!卞X松拿起手上的拐杖往段長成身上打去:“琴兒她現(xiàn)在是在生孩子,你們能不能懂事一點,不要讓她再為你們操心行不行?”
默默的挨下這一拐杖,段長成把段玲玲拉到身邊:“我姐最喜歡我和玲玲,不覺得為我們操心有什么不好,你都缺了一條腿,哪一點配得上她。要不是你們錢家趁著我爹病倒,逼迫我姐嫁給你,她怎么可能不理顧哥哥,都是你這個壞蛋害了她?!?p> “我和你姐自小定下婚約,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你年紀(jì)也不小了,下回再敢說這種胡話,看我打不死你。”
“你打你打?!倍伍L成紅著臉湊到他跟前,指著腦袋說:“朝這打,最好是打死我,這樣我姐就能和顧哥哥在一起了。”
就是這個壞人,要不是他從中插一腳,姐姐已經(jīng)和顧哥哥在一起了,可憐顧哥哥在書院里每天都嗜酒,茶不思飯不想的樣子讓人看著就難過。
錢松氣的臉都黑了,妻子在里面生孩子危在旦夕,這兩小兔崽子還在這里胡說八道,顧長生是給他們灌了什么迷藥,琴兒都嫁人一年了,他還思念個屁呀。
“錢福,把這兩人給我丟出去,下次還敢鉆狗洞就直接放狗咬人。”
段玲玲拉著兄長的手,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說了,真從錢府丟出去那丟人可丟大了,書院不想去了?等長姐生完孩子出來,知道他們做的那些糊涂事,非得打斷他們的腿不可。
鉆狗洞嘛,一回生二回熟,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下就過去了。所以他們從哪進來的就從哪出去,兩人趁著錢福不注意,一頭從狗洞中鉆了出去。
錢松氣得直捂胸口,要不是看在琴兒的面上,今天非得好好教訓(xùn)這兩兔崽子不可,有門不走非要鉆狗洞,這是正經(jīng)人家的孩子做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