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槍響樓下又慢慢又恢復了安靜,唯有上樓時發(fā)出的聲響格外清晰。
萬幸與孩子死死盯著房門,唯有婦女依舊無動于衷的盯著天花板發(fā)呆,“咔”房門被一個身穿牛仔套裝的青年打開。
青年準備背心將脫下披在婦女的身上,婦女坐起身子微笑的搖了搖頭感激道:“謝謝您救了我和我的兒子,但是還要麻煩您將我的兒子帶回自己房間,我需要梳妝一下?!?p> 青年將帽子拿下放在胸前微微彎腰,轉身將孩子帶出,但是離開前將剛剛繳獲的手槍放在梳妝臺上,隨后輕輕地帶上房門。
萬幸也離開了房間,跟在青年與孩子身后,孩子抽泣著回到自己的臥室,趴在床上緩緩睡著。
萬幸與青年二人目光交錯,青年靠著墻壁點燃一支香煙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你能看到我?
為什么看不到你,你和我不是同一個人嗎?
此刻的牛仔青年正是三年前的萬幸。
萬幸憤怒的指著眼前的自己,“為什么要將手槍留下,你不怕出現(xiàn)意外嗎?”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難道三年后的我不知道?萬幸反而抽著煙不緊不慢的回答。
看到我現(xiàn)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過?萬幸苦澀的問道。
看到你變成這樣確實挺難接受的,但是人生不就是這樣嗎?沒有什么是一塵不變,唯有堅持才是永恒的,你跟這個孩子一樣需要。
有一說一這話說的我自己都覺得害臊。
“澎”從婦女的房間里傳來一聲槍聲,孩子被驚醒哭著跑回母親的房間,而此刻婦女已經(jīng)畫好了妝穿著婚紗躺在紅色的床上,臉上洋溢著燦爛的微笑。
萬幸扔掉香煙整理好服飾,盯著三年后的自己認真的說道:“加油,來自未來的我”,隨即走進房間。
突然萬幸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最后融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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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區(qū)與石坑區(qū)的交界處有很多小型加工廠,但是通往的加工廠的路線只有一條,此刻巡邏員已經(jīng)拉起障礙阻擋住這唯一的出口。
從白天區(qū)方向開來一輛巡邏車,巡邏員一看車牌連忙拿開障礙放它通行。
巡邏車沿著路一直開,直到看見標有白石加工廠的廣告牌才停下,駕駛員急忙下車,一路小跑到右后門前深吸一口氣,弓著腰面帶微笑左手開門右手放在車筐上沿防止撞到頭。
駕駛員輕聲道:“局長,已經(jīng)到白石加工廠了?!?p> 孫如飛轉動胖乎乎的身體走下車來,駕駛員隨后將車門關上,又返回駕駛位將保溫杯里到水倒入茶杯捧在手心,關上車門跟在身后進入加工廠。
一進入加工廠就能聞到一股很大的血腥味,駕駛員從胸口拿出一個口罩遞給局長,很快就有巡邏員出來接應并且說明了情況。
“局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明了,一共有二十一個死者,其中十二個是工廠員工還有九個是未記錄的外城人?!?p> 孫如飛一臉詫異道:“外城的人來這里干嘛,總不可能是來吃飯的吧,去查查他們這幾天與誰接觸了?!?p> “局長那這個工廠怎么辦?要不要給他封了?!?p> “沒這個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下把尸體搬走,清除下地下血跡就可以撤了?!狈愿劳旰罅⒖套叱龉S。
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早已站在巡邏車旁等候,孫如飛剛一露面那人就跑了過來滿臉堆笑道:“孫局長您好,我是白石加工廠的廠長華子橫,舊聞孫局長大名,自從孫局長被調到九層后,我們九層犯罪率真是直線下降啊,真是多虧您啊,我先代替九層人嗎感謝您,這一點小心意還請您不要嫌棄?!闭f完就要往孫如飛懷里放。
孫如飛瞄了眼小心意雙手一擋向后一退摘下口罩,從駕駛員手中接過茶杯潤潤喉嚨,隨后語重心長道:“九層有華廠長這樣的企業(yè)家真是九層之福,只是這次鬧得確實是太大了,死二三十人,我這里也很難和上級交代啊,但是您放心只要我們合作順利就一定能闖過這次難關,好了華廠長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這個小禮物還是算了?!?p> 說完就鉆進了巡邏車里,華子橫還想跟上前說幾句卻被駕駛員攔下,只好站在車邊來回走動,駕駛員就站在旁邊等候也不上車,終于好似下定決心般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經(jīng)過幾句話的交談。
“這位小兄弟麻煩你讓一下,我就跟孫局長說幾句。”說話時雖然面帶笑容但能感覺到一股煞氣撲面而來,早已沒有半分卑躬屈膝的樣子。
駕駛員僵硬的笑了笑,轉過頭來詢問孫如飛,直到孫如飛點頭才如釋負重般讓開位置。
華子橫見駕駛員讓開又變成卑躬屈膝的華廠長。
“孫局長是這樣的,剛剛我打了個電話給我的老板,我的老板希望與您明天中午十二點在白云間細談合作的事,您看怎么樣?!?p> 孫如飛微微皺眉不悅道:“這么快就定好了地方,是不是早就在這里等著我了?!?p> 華子橫頭頂留下一滴汗水急忙解釋:“不會的不會的,白云間也是我老板的產(chǎn)業(yè)所以才能這么快?!闭f完才擦去額頭的汗水。
孫如飛從車里伸出一只手想要拍拍華子橫的肩膀,誰知手太短拍不到,華子橫急忙將肩膀送到孫如飛的手前。
孫如飛滿意的拍了拍華子橫的肩膀:“既然這樣的話,明天我會準時赴會的?!?p> 華子橫終于舒了一口氣:“那我們就敬候孫局長您的大駕光臨,這一點小心意還請您一定收下。”轉身交給駕駛員。
駕駛員看著孫如飛的臉色將其收下。
萬幸一睜眼,眼前不再是二層小樓而是一個擺滿醫(yī)藥用品的房間。
自己被包成了木乃伊,右臂和左邊小腿不見了,稍稍一動就感覺全身就疼,但萬幸還是翻身掉下床,砸在地板上讓自己差點喘不過氣。
客廳的陳思恒聽到響聲急忙沖進房間,一開門就發(fā)現(xiàn)萬幸趴在地板上疼的直抽冷氣,急忙將萬幸抱起輕輕的放在床上。
萬幸望著眼前這個滿頭銀發(fā)的老人說出了心中的疑問:“我和您素不相識您為什么要救我?難道您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大哥?!?p> 老人被萬幸的話逗笑:“現(xiàn)在少了一手一腿還能說笑可真是厲害,我不認識你,但我認識你手腕上的木牌。”
萬幸聽完后看了眼僅剩的一手一腳,思緒萬千。
“說真的,我很怕自己會直接哭出來,這個木牌不是我的是我曾經(jīng)的老師送給我的,可惜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了,”聲音越說越小直至沉默。
聽到萬幸的話,老人好像突然被抽空靈魂般靠在門上,哪怕已經(jīng)極力控制但萬幸依然感覺到老人身體輕微的抖動,過了一會老人眼角藏淚掛著難看的笑容哽咽道:“我去上班了,你在這里休息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