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司馬相如,刀劍無眼,還請小心,閣下請賜教。”司馬相如拱手,謙虛有禮地說道。
“在下姓曹,請出招。”曹子規(guī)同樣抱拳一禮。
二人一上臺,淡淡白色光幕緩緩升起,這是禁制,主要為了避免誤傷到場下的修士,不過卻攔不住結丹修士。
一但有一方有生命危險,木易真人就會出手抵擋救人。
二人對峙許久,沒有人先出手,司馬相如一臉從容,突然掐訣施法,打出三道冰錐。
曹子規(guī)明白,這是在試探他的勢力,他一拍靈物袋,鎮(zhèn)魂鐘脫手而出,輕而易舉擋下冰錐。
“出手就是頂階法器,此人不簡單,這才剛開始首戰(zhàn),頂階法器么,我也有。”司馬相如暗道,他不敢大意。
他作為司馬家少主,未來接班人之一,身負重任,這一戰(zhàn),不僅祖父司馬裕龍在看,司馬家許多同族修士,越國眾修士也在看,他必須勝。
一切了為了榮譽名聲,他絕不能給司馬家丟臉。
他一揮手,一道漆黑尺長螺旋法器射了出去。
“頂階法器?!辈茏右?guī)一點都不意外。
操控著鎮(zhèn)魂鐘迎上一擋,一擊之下,震蕩心魂,雖然有禁制光幕,卻隔音不好。
臺下一些修為不是很高的煉氣修士感覺頭昏腦疼,連忙運轉(zhuǎn)法力守住心神,原本就不看好曹子規(guī),此時都紛紛露出厭惡的表情。
“那漆黑的法器是毒龍鉆?!迸_下觀戰(zhàn)一位見多識廣的老者緩緩說道。
“那口鐘是音道法器,專門攻擊修士的神魂,有攝魂奪魄的奇效。”
該我出手了,曹子規(guī)面無表情,青色的藏鋒劍凌厲出手。
“劍修?”司馬相如一凝神,他可不敢小看劍修。
司馬相如操控著毒龍鉆全力抵擋,二人斗了七八個回合,就感覺有些吃力,每次曹子規(guī)飛劍一擊,就得調(diào)動不少法力抗衡,很快真元耗極近兩成,時不時還被鎮(zhèn)魂鐘鎮(zhèn)一下干擾意識,苦不堪言。
反觀曹子規(guī),氣定神閑,攻守游刃有余。
這一幕,就算煉氣修士都能看出來,臺下的少年緊張得屏住呼吸,見曹子規(guī)實力不俗,隱隱有些興奮,畢竟自己壓了全部身家。
司馬相如一掃狼狽之色,突然冷笑,取出一面碧綠色的銅鏡。
“司馬道友,你把那件殘寶空相鏡改造煉制成法器給孫子了?”木易真人看出問題,淡笑問道。
司馬裕龍只是笑了笑,道:“我這孫子,不成器,老夫只好幫他一把,不違反斗法的規(guī)則?!?p> “謝道友,那黑袍小子,用的是太一劍庭訣吧?莫非謝家又出了劍道天才?”趙汝歸有些驚訝,他也是劍修,自然瞧得清楚,詢問道。
謝千祁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更不會告訴他,謝家的太一劍庭訣,就是從他手中交易過來的。
司馬相如單手掐訣施法,一手把持空冥鏡,那鏡面凝灰芒一亮,接著鏡面灰蒙蒙一片,蘊含著驚人的靈力波動。
曹子規(guī)臉色微變,他擁有三四件頂階法器,自然看出那碧綠銅鏡遠勝于尋常頂階法器。
他立馬招回鎮(zhèn)魂鐘護住周身,同時還釋放劍盾護罩,此時他不惜動用更多法力,兩手防御滴水不漏。
同時將飛劍招到眼前,雙手掐訣施法,直立的飛劍逐漸旋轉(zhuǎn)起來,散發(fā)陣陣白光,太一劍輪起!
操控兩件頂階法器,同時釋放劍盾劍輪等法術,已經(jīng)讓他十分艱難,但卻運用到了極致。
司馬相如連射三道灰光,分別從正面兩側攻來,正面那一道直接被劍輪擋下,一瞬間速度稍微慢了一些,就連白光也暗淡了三成。
另外兩道灰光左右夾擊而來,突然右側那一道繞過曹子規(guī)背后,從背心處射來,卻被鎮(zhèn)魂鐘自行護主,先以黑芒擋下大半的威力,最后鐘體憑借材質(zhì)的強行擋下余威。
同一瞬間,最后一道直接擊中劍盾,那劍盾瞬間破裂,蛛網(wǎng)般的裂紋觸目驚心,但并沒有碎。
曹子規(guī)眉頭一皺,瞥了一眼劍盾,他并沒有動用更多的法力在劍盾上,否則還不一定能達到這種破裂的程度。
而那劍輪才是他最重要的殺招!
劍輪如月,飛凌而去,司馬相如早有準備,突然騰空一跳,劍輪從腳下一閃而過,他依舊能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心傳來。
他剛一落地,劍輪盤旋回轉(zhuǎn),勢要腰斬而來。
司馬相如明白,光躲是沒用的,得想辦法擋下,劍輪將至,連忙操控空冥鏡連射四道灰光出去。
第一道,劍輪靈力減至五成,第二道靈力減至八成,第三道讓劍輪靈力消退,露出藏鋒劍劍身,但是距離司馬相如不過四丈。
第四道灰光射來,曹子規(guī)手做劍指,輕輕一轉(zhuǎn),飛劍與灰光擦身而過,直奔司馬相如胸口而去。
司馬相如瞬間打了個激靈,原來他背對著曹子規(guī),專心應付面前的飛劍,察覺曹子規(guī)要從背后下手,立馬想使用防御手段,哪知曹子規(guī)關鍵時候,鐘聲鎮(zhèn)了兩下,讓他心神出現(xiàn)破綻,沒反應過來。
同一瞬間曹子規(guī)施展飛靈訣,直奔他而來,狠狠朝著他屁股踢上一腳,讓他來不及施展其他手段。
眼見自己沒站住腳不受力,慣性往前一躍,就要碰到劍尖了,下意識地雙手緊握空冥鏡護住胸口。
“認…”他還沒喊出聲。
木易真人和司馬裕龍察覺不對,立馬就出手了,可是還是來不及。
陳南喬更是瞪大眼睛,下意識不敢去看。
曹子規(guī)速度極快,一套連招一氣呵成,飛劍刺來,鎮(zhèn)魂鐘干擾,凌空一踢,司馬相如招架不住。
但是他并沒有死,劍尖詭異地扭了一個角度,直接穿過肩部的琵琶骨。
劇烈疼痛讓司馬相如齜牙咧嘴,喊不出來。
此時趴在地上瘋狂倒吸冷氣,死里逃生讓他懸著的心落下,他臉色蒼白,扭身看中曹子規(guī),一臉復雜,自己就這么敗了?
他還有些手段還沒使用,不甘之意涌上心頭,站起來走下臺去是他最后倔強。
“這個八十九號不講武德,偷襲?!?p> “看來他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
司馬裕龍剛上臺,先是查看孫子的傷勢,好在也是傷筋動骨,稍微松了一口氣,連忙取出一枚丹藥讓他服下。
司馬家的少主之一,代表司馬家,此時司馬浴龍臉色十分難看,死死盯著曹子規(guī),他當然明白,要不是曹子規(guī)手下留情,恐怕就要司馬相如命喪。
反觀曹子規(guī),而藏鋒劍已到他手中,只見他右手持劍立在胸前,左手背著。
黑袍背影背對著眾人,說不出的瀟灑氣魄,讓眾人感嘆。
木易真人見沒鬧出人命,又見曹子規(guī)這幅模樣,隱隱贊道:“下手知分寸,真乃少年英雄也?!?p> 司馬相如慘然一笑,依舊保持風度地道:“閣下好生厲害,是我大意了,還多謝閣下手下留情。”
說著便朝著臺下走去,他隱隱約約能感受到他人的目光,是憐憫,諷刺,鄙視。
他雖然敗了,但是司馬裕龍一上臺,更加羞辱,自己無能斗不過他人,讓長輩出面,這叫什么事。
倒是有幾個司馬家的弟子前來拍馬屁,替他說話,這種話,讓他聽了厭倦。
少年人興奮渾身顫抖,差點就哭出來,自言自語道:“老天爺啊,差點全身家就沒了,得快去兌現(xiàn)?!?p> 按照規(guī)矩,勝者,曹子規(guī)得守擂三場才能下去,他摸出一枚丹藥服下,同時運轉(zhuǎn)玄魔大法快速煉化。
若是法力枯竭,非敗不可。
不遠處的少女接著開始抽號碼,結果未見對手,臺下一位煉氣修為老者果斷地喊道:“認輸?!?p> 接著第二場第三場開始,面對都是筑基修士,又是一番苦戰(zhàn),自身真元消耗了大半。
就算有靈石和丹藥回復,也是極為緩慢,不過多次斗法,他戰(zhàn)斗經(jīng)驗越來越豐富。
一共就四個擂臺,眾修士逐漸關注到曹子規(guī),開始打聽這位神秘的黑袍青年,驚嘆他的斗技之飄逸,也不忘了壓籌碼。
人們歡呼勝利者,鄙視失敗者。
原先那位少年繼續(xù)壓曹子規(guī),他也贏了四場,已賺了一件上品法器。
少年的好勝之心,讓他此時此刻十分得意,和“從不吃虧”這位胖子炫耀道:“死胖子,你也壓這位前輩,不過只贏了三場。”
胖子青年也賺了盆滿缽滿,笑道:“第一場,不吃虧。”
黃龍主辦方也會綜合每一場斗法對修士表現(xiàn)進行調(diào)整賠率,而曹子規(guī)的表現(xiàn)越好,賠率降得越多,可是買他的修士越來越多。
漸漸出來了新玩法,曹子規(guī)多久能擊敗對手?幾招內(nèi)擊敗對手?這種賠率是最高的,全憑全靠眾修士的眼力見。
曹子規(guī)眼睛深邃,臉上有些疲憊,他已守擂成功,便想下臺。
此時一位褐袍麻子老者遠遠沖著曹子規(guī):“曹道友何必著急下去,臺下那些修士們看得狂熱精彩,那都是奔著你來了的,不妨再斗幾場。”
這一場斗法,曹子規(guī)算是打出了名氣,為日后生意積累客人,他表面微笑熱情與眾煉氣修士打招呼。
“好啊,曹前輩厲害?!北姛挌庑奘恳呀?jīng)打聽到曹子規(guī)身份,是紫初閣的掌柜,是一家買賣妖獸的商鋪。
全場歡呼下,結丹修士倒是喜聞樂見,卻氣壞了其他參加斗法的筑基修士,其中一人忍不住道:“黃老鬼,此人名不經(jīng)傳,不過區(qū)區(qū)筑基中期,你一個筑基后期修為,竟輸于他。”
這位被稱呼黃老鬼,正是曹子規(guī)最后一場的對手。
此時黃老鬼一身白袍,臉色青到發(fā)紫,坐在那死死盯住曹子規(guī),目中怒火不斷,捂著胸口鮮血些許溢出,染紅白袍。
黃老鬼本是散修,自視甚高,不愿意加入任何勢力,自由自在,卻苦于生計。
正是因為如此,被一家商鋪請來打名氣的,只要打進前十,商鋪任意挑選三件法器,如果沒進前十,就要賠償些許靈石,結果第一場上去就敗了,現(xiàn)在要賠靈石,不免有些頭痛。
又聽到有人耳邊諷刺他,正想發(fā)怒,突然又壓下怒火,冷笑道:“你也別得意,這臺子真的太小了,老夫手段發(fā)揮不出來,若是臺子夠大,定是無敵。”
他見過曹子規(guī)前面斗法手段,自然有應付的辦法,眼見自己處于上風,曹子規(guī)竟然射出飛針法器,讓他防不勝防,前面未見他使用過,故而大意。
中毒后,體內(nèi)真元波動不穩(wěn)定,經(jīng)脈如同閉塞一樣,法力運轉(zhuǎn)艱難,一面要壓制劇毒,又要被應付曹子規(guī),被追著打。
這便是臺子不夠大的緣由。
黃老鬼顧不得其他,偷偷的黃龍坊市,想回到洞府去閉關解毒。
他前腳一離開,黃龍坊市角落中三位黑袍修士相視一笑,眼中說不出陰詐,悄然跟了上去。
這三人竟都是筑基修士。
“此人還不下臺。莫非他還要繼續(xù)斗?”一位筑基修士有些驚訝說道。
不錯,如今他人氣正旺,黃龍主辦方不想讓他下去,傳音中威逼利誘,說下注靈石額,有一成歸他。
最終兩成談不下來,說好了一成半。
曹子規(guī)熬戰(zhàn)到第十場,披頭散發(fā),衣袍破爛,露出一支手臂,此時的他戾氣滔天,殺心大起。
期間謝回芝支援了好幾瓶丹藥,大多是恢復筑基真元的丹藥,除了交情以外,也有一個目的,為謝家商業(yè)宣傳。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你利用我,我利用你。
“謝家的丹藥恢復法力果真不凡,入口即化,此人每次法力都保持著大半,看來得買上幾瓶?!币晃恢奘坑^看中有感而發(fā)。
他不知道的是,曹子規(guī)擁有玄魔大法,煉化丹藥靈石恢復法力極快。
此時黃龍大會前三名額已有,他目中疲倦茫然,心中苦笑不已,如今的他,和絕元城斗獸場妖獸沒什么區(qū)別。
毫無根基背景的他,想要獲利,就得看他人臉色,受制于人。
此時結丹想法更加堅定,至于結丹么?上面還有元嬰壓著你,這個修真界就是如此,放棄自由,放棄尊嚴。
如果他不繼續(xù)打下去,黃龍坊市就會暗中針對紫初閣,好不容易建立的商鋪,還要依靠這個維持生計。
他突然開始向往做個真正的散修,雖然大多散修有些寒酸,卻不用看人家臉色行事,當真逍遙自在。
他把不滿發(fā)泄到斗法的修士身上,一場比一場猛,一場比一場劇烈,這讓對手們叫苦連天,瘋了,這人一定是瘋子,不要命的斗法,不顧一切的向自己殺來。
他們一度懷疑謝家給的丹藥,是否有其他成份。
“曹前輩威武!”
“趙公子加油!”
歡呼聲越來越狂熱,激動人們,讓人熱血沸騰。
陳南喬眼中模糊,心中苦笑道:“曹兄,你竟如此之強!”
曹子規(guī)挺直了胸膛,黑發(fā)散亂的他掩蓋住些許面孔,看不出表情,冷冷傳音地道:“已經(jīng)十場了,我要下去了!”
曹子規(guī)目中掃視四周,這從白天打到黑夜,四周點燃了燈火,臺上坑坑洼洼,可見斗法之劇烈。
其他三個擂臺,也有守了許久,更有甚者守了十來場,便是趙家趙陽來,想必暗中與黃龍主辦方關系復雜。
麻子老者已經(jīng)聽出曹子規(guī)不滿了,這是一顆搖錢樹,自然不好過于得罪,笑著傳音道:“沒問題,長期合作么,曹道友,今晚就把你的該有靈石給你送去,我算了一下,足足有近十萬靈石?!?p> 這些靈石,都是下注多久能勝,幾招之內(nèi)勝負,如果不是規(guī)則,恐怕生死這種盤都有人敢開。
至于為何這么多,那些修士大多認定曹子規(guī)不會敗,但他們要猜測如何勝,這就成了一個賭注。
于是黃龍坊市這邊暗中告知他,哪種賭注多,他就要讓這些下賭注的人輸,所有人買三十招必勝,那我便拖到四十幾招。
在這樣的操控下,不少修士傾家蕩產(chǎn)。
十萬靈石?他這身家恐怕比尋常結丹修士還要富有。
要知道,一件頂階法器不過一兩千靈石,這個靈石數(shù)量,恐怕可以購買小百件頂階法器了。
他已在麻子老者眼中感受到羨慕嫉妒之色。
也就是此事黃龍坊市主辦方都知道,恐怕傳出去結丹修士都會眼紅。
他有驚訝,有興奮,更有大感不妙之心態(tài)。
財不外露的道理他懂的。
木易真人上了擂臺,拱手笑了笑道:“今日天色已晚,兩百多位同道,不幸惜敗,如今剩下四位道友,諸位要向這四位同道學習,將來是越國修真界頂梁柱。七日后,斗法更為精彩,將要決勝出第一名,為了鼓勵我輩修士勤奮修行,勇往向上,這一次,黃龍坊市給予奪得第一件法寶。”
“什么?法寶?我沒聽錯吧?!比巳后@訝不已。
“后悔啊,早知道我也上去耍一下,說不一定也能拿第一?!?p> “哼,就這四位的手下敗將,隨便找一個出來,你都要滿頭大汗。”
曹子規(guī)是四人中唯一一個筑基中期,相比其他三位,皆是筑基巔峰修為,其中趙陽來隱隱有假丹氣息,對比起來,他就不那么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