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羅驚訝過后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還請教主稍待幾天,繼任儀式還需要用到七尊火狐。
我已通知教中另外的四大星君立即趕到盜城,七日后我教將舉行繼任儀式。正式繼任教主之位后,七尊火狐都將交到教主的手中。”
顧弈道:“對了,我有個小要求!”
“教主請說!”
顧弈看著蘇星羅,緩慢道:“我不喜歡被稱作教主。想來‘教主’二字,也只有作為創(chuàng)教人的向教主才擔(dān)待得起。你們以后叫我名字好了,或者也可以叫我小老板?!?p> 蘇星羅快速的權(quán)衡了一番。對殖民教的核心成員來說,教主這兩個字的確很神圣。提起這兩個字,腦海中第一反應(yīng)也是向明南。
直接叫名字蘇星羅當(dāng)然覺得不妥,畢竟不夠莊重。盡管稱呼小老板雖然感覺像個生意人,卻也沒什么不好。
于是,他爽快的應(yīng)道:“好的,小老板!”
顧閔之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兒子和殖民教一干人等,整個過程幾乎都沒怎么說話。
他喝了口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對蘇星羅道:“星羅,你們教里肯定有那狗娘養(yǎng)的樓家的資料吧,回頭讓人給老子送一份來。”
蘇星羅點點頭道:“我已經(jīng)讓人在整理了,會盡快送過來。對了,我想安排秋曉在顧先生的茶館住兩天,不知道方不方便?”
顧閔之有些疑惑,轉(zhuǎn)瞬意識到蘇星羅是想讓秋曉留下來保護(hù)自己兒子。
他搖了搖頭,朗聲道:“你他娘的好意心領(lǐng)了,不過用不著。據(jù)老子所知幕城那鳥宮派了人下來,這兩天也應(yīng)該會到。小弈的安全他們會負(fù)責(zé),你他娘的盡快把資料送過來就是了?!?p> 蘇星羅聞言也不再堅持。對顧家父子拱手一禮道:“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小老板有什么事要找我的話,可以到萬星樓?!?p> 他說話的時候,幾個星君快速的收拾起地上的七尊火狐和人頭。見秋曉拿起那尊天樞火狐的時候,蘇星羅掃了顧弈一眼,看他沒什么反應(yīng),這才舒了一口氣。
看著蘇星羅一行人消失在視線中,父子倆也向屋里走去。
看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兒子,顧閔之笑罵道:“你他娘的這次倒是答應(yīng)的痛快!”
顧弈吐了口濁氣,對顧閔之道:“剛剛那七尊火狐放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幕宇宙里的太陽似乎有開始轉(zhuǎn)動的跡象。
那火狐有可能跟幕宇宙的修行有關(guān)聯(lián)。爸,您之前就見過火狐,知道這個么?”
顧閔之搖了搖頭,接口道:“沒聽過!”
顧弈把火狐和幕宇宙的事情拋開一邊,轉(zhuǎn)而問道:“剛剛您說幕下宮會派人來,您怎么知道的。”
顧閔之喝了口酒,正色道:“沒他娘的跟你一起從醫(yī)院回家,就是去打聽消息了。除了這個,老子還收到了梁春雨那狗娘養(yǎng)的去公平堂告咱們的消息?!?p> 顧弈語帶不屑道:“因為您兒子我拿開水跟他講道理?”
顧閔之道:“這狗娘養(yǎng)的也不至于那么傻,這次他提告的理由是咱們強搶民女。”
“梁撫姐自己心甘情愿跟咱們待在一起,怎么就強搶民女了?”
顧閔之微瞇著眼睛,道:“可是小撫還有兩個月才滿十八歲。按照他娘的狗屁城邦律法,梁春雨那狗娘養(yǎng)的仍然是她的監(jiān)護(hù)人。
小撫的事情,理論上她年滿十八歲之前還是這狗娘養(yǎng)的說了才算。這次狗日的樓家倒是給梁春雨找了個好理由?!?p> 顧弈聞言皺起了眉頭,不確定道:“實在不行讓梁春雨消失好了,沒了梁春雨,樓家就沒了這事的著手點,自然也就沒辦法了。
只是梁春雨畢竟是梁撫姐的親叔叔,還需要考慮她的想法?!?p> 顧閔之贊許的看了眼自己兒子,顯然對他能這樣考慮頗為滿意。
他正色道:“根子在樓家身上,就算讓狗娘養(yǎng)的梁春雨消失也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
你他娘的在盜城待不了多久了,離開之前,有個握在自己手里的干凈盜城是必須的。
所以,這次要消失的不是梁春雨,而是狗日的樓家?!?p> 顧弈點了點頭,又道:“不知道幕下宮派來的是誰,爸你認(rèn)識嗎?”
“老子不認(rèn)識,不過倒是你小子見過之人?!?p> 顧弈眼睛一轉(zhuǎn),道:“龔辭?”
顧閔之確認(rèn)道:“就是龔辭,幕主知舟的弟子。之前老子說給你找個懂幕宇宙的教你怎么修行。
龔辭修行的就是幕宇宙,他來之后你倒是可以多問問他。說到幕宇宙的修行之法,除了他娘的的幾位幕主,應(yīng)該就算他們門下的弟子了?!?p> 顧弈沉默著應(yīng)了下來。心里卻想著世事就是如此奇妙,誰知道一面之緣之前還高高在上的龔辭,會在幾天后成為自己的保鏢。
嗯,說保鏢有些不合適,用保護(hù)人會更貼切一些。
回想起這幾天以來的種種,顧弈有種如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先是莫名其妙的成了幕下宮幕主蒼生的轉(zhuǎn)世靈童,緊接著就遭遇了刺殺險些丟掉性命。
這事情還沒處理完,又冒出個殖民教,一再的強調(diào)自己是預(yù)言中繼任教主的人。奇幻的是自己還答應(yīng)了。
想一想,曾經(jīng)十幾年的經(jīng)歷都不如這不到十天來的豐富多彩,驚心動魄。
至于梁春雨和他背后的樓家,在顧弈看來不過是疥癬之癢罷了。不會比自己曾經(jīng)單槍匹馬去收高利貸來的更麻煩。
他要努力的壓抑住自己心中黑色狂躁的那部分人格,才能忍著不讓梁春雨物理消失在盜城。
就這方面而言,顧弈從不認(rèn)為自己是個純粹的好人。因為書里寫的那些好人不會放高利貸,更不會因為收貸逼得人走投無路。
他也相信這樣的所謂好人,無法在這樣一個植物大量枯死,食物依靠配給的文明活下來。自己家能夠有些許自主搭配食物的權(quán)利,也不過是因為父子倆從來都不是濫好人罷了。
一個文明,就算人均壽命達(dá)到兩百多,只要吃的問題解決不了,始終都不算成功的吧。對一個活生生的人來說,還有什么是比填飽肚子更重要的嗎?顯然沒有。
盡管如此,他仍然努力保留著自己心里那絲憐憫和同情之心。所以這么些年來顧家從未放棄過盜城孤兒院。今后,也不會放棄。
“要做個心狠手辣的好人還真是難啊!”他忍不住感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