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比試
“踏踏~”
曾虛背著昏迷過去的田鴣,一路往回狂奔。就在剛才自己爬上樹頂之后,才看清楚原來二人早已偏離了路線。身后是陣陣嚎叫與踏步聲,想必是那狼群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異常,全員出動向這邊襲來。如果真被那群嗜血狼追上了,曾虛很清楚等待兩人的將是一種什么后果。只見其全身緊繃,腳下發(fā)力,一秒也不敢停歇,向?qū)W院的方向急速奔去。
“小鴣,放心吧。打架我?guī)筒簧鲜裁疵?,但論逃跑的話我還真就不一定會輸給你?!边@種情況下,曾虛還不忘調(diào)侃了一句。只是那語氣不再玩笑,眼神中多的是一絲堅韌之色。
幽靜的山林里,回蕩著一道又一道的步伐與雜草的踐踏聲。一直等到黎明時分,清晨第一縷金黃刺眼的光終于灑落了下來,將沉睡了一夜的樹喚醒了。葉子發(fā)出耀光驅(qū)散掉幽靜的黑暗,草叢中不再發(fā)出陣陣蟲鳴聲,將之替換的是樹頂?shù)镍B語啼鳴綿綿不絕而出。
“咦!那里有兩個人,看著裝像是我們學(xué)院的人。“
山門不遠(yuǎn)處,駐守在此的兩位巡侍早早便開始了巡查。一位白袍男子看著遠(yuǎn)處倒在地上的人影,對身后的同伴開口說到。
“哦?快,過去看看。”
后面那位容貌明顯更加年邁,急切丟下一句話,便搶在前面往那兩道身影跑去。
“沒錯,是我們試煉部的人,看他們的臉色好像是脫力了一般,想必是遇到了什么?!?p> “別想那么多了,先帶回去再說?!?p> 藥堂內(nèi),兩架柏樹所制的木床上分別躺著兩個人。房間內(nèi)一股異香繚繞不絕,讓人鼻吸間精神抖擻。
“好了,他倆沒什么事兒,只是耗費掉了全身內(nèi)力,且精神也很虛弱,像是一直受到什么巨大的壓力一般,所以昏了過去。剛剛給他們上了點固體培元和提神的藥物,已無大礙,休息一會兒便會醒過來。”一道極為溫柔的嗓音回蕩著。
“好的,麻煩慶師妹了,那我和王大哥就先回去了。”那位青年白袍者對著面前女子輕聲說到,眼神中閃過一絲愛慕之意,又是深深看了一眼,轉(zhuǎn)身跟著走了出去。
“啊~頭好疼~我~我這是在哪?”田鴣睜開了眼睛,手掌撐著木板立起腰來。
“你醒啦小弟弟?”
一位身穿白絲綢袍,肩上還有一面綠色羽毛披風(fēng)的女子正低頭看著田鴣。約莫十六七歲,一襲短發(fā)垂落到頸處,閃亮的眼睛楚楚動人,面容玲瓏小巧,頗有股鄰家碧玉的氣質(zhì)。
“我~這里是俞云學(xué)院嗎?”田鴣張了張嘴巴,看著注視著自己的小姐姐,想要說些什么,大腦卻又好像不夠用了,愣了半天,支吾了一句。
“放心,已經(jīng)沒事了。”
“你知道曾虛去哪兒了嗎?”
“你是說跟你一起的那個人吧~他中午就醒過來了,我跟他說你沒什么大礙,讓他先回去休息了?!?p> “哦~這樣呀,那看來我也沒什么大礙?!绷脑掗g田鴣體內(nèi)經(jīng)脈之氣運轉(zhuǎn)周身,幾息之后全身不再感到乏力,恢復(fù)了力量,欲起身離開。
“誒~你氣血流失得很多,剛醒過來先別急著動身,讓我再為你輔療一下?!闭f罷從側(cè)旁石柜里抽出一卷黑布,打開之后,里面是一枚枚細(xì)小的銀針。捻起來在搖曳的燭光上停留半刻,坐在田鴣身旁往其背部穴位刺去。
針尖刺入皮膚之后略微扭轉(zhuǎn)著,像是探入更深的穴位中心處。田鴣眉頭微皺,田鴣感受著一絲絲溫?zé)釟饬鲝闹袀鞒?,其中還伴隨著有些冰冷的纖纖玉手觸感在火辣的肌膚處停留。
“好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會那么疼了,氣血也比以前暢通了一些?!蹦桥尤∠滤秀y針,說到。
“額~那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田鴣看著眼前女子,語氣輕柔的試問了一句。
“嗯,沒什么異常感的話可以先回去休息也是一樣。對了,看你相貌面生得很,想必是上次新來的弟子吧?”
“對,剛來差不多一個月了?!?p> “你等一下?!迸勇勓?,轉(zhuǎn)身走出內(nèi)室拐入另一房間,不一會兒手里捧著一小盒子走了過來,將之遞給了田鴣。
“這……”田鴣見女子示意,便打開了木盒。里面是三枚晶瑩剔透的白色丹藥。
“這是凝氣丹,一品當(dāng)中較為較為普通的存在,但對處于開脈武者而言,是不可多得的丹藥。其作用是凝聚內(nèi)力氣息擴大經(jīng)脈韌性,提升開脈速度,增強體質(zhì),可謂是開脈時不可缺少的妙丹?!?p> “學(xué)院每月都會按時給各部弟子下放不同的丹藥,今日便是。雖然按照規(guī)定得去一趟軒閣請示證明后再來這里領(lǐng)取,不過看你現(xiàn)在身子欠佳,又是第一次領(lǐng)取,所以就將之免了。更何況前天老師他出了躺遠(yuǎn)門,這里還是我說了算的?!笨粗矍暗目∏紊倌辏尤滩蛔《嗾f了兩句,抿嘴笑道。
“謝謝師姐,那我就先回去了?!碧秫伌虾凶?,向那名女子示意后轉(zhuǎn)身離開。
田鴣感覺腹部一陣炙熱之感,似壓抑著什么一般。索性并沒有回屋,而是直奔開脈塔而去,三層開脈塔中,田鴣正盤坐于內(nèi)。
“奇怪,身上兩處傷口竟然都愈合了,難道是用了什么珍貴的藥物幫我治療掉的?”
審查著自己的身體,田鴣很是奇怪,胸口和腰間原來那幾道深深的爪痕已無蹤跡,皮膚光潔緊實,哪里有曾被傷過的痕跡。
“算了不管了?!?p> 掏出懷里的小木盒將之打開,三顆晶瑩藥珠靜臥其內(nèi)。田鴣取出一粒投入嘴中,氣沉丹田,開始吸收那股能量。
很快,石室內(nèi)充斥著白色霧氣,一縷一縷以田鴣為中心散開。一會兒功夫,云霧般的氣體隨著旋渦中心的減弱逐漸變得稀釋。
“啊~吧唧吧唧~”
又是一粒凝氣丹被投入口中,白霧又開始變得濃厚起來,籠罩了田鴣的身軀。壓力遍布著每一寸肌膚,三層的壓力非同小可,饒是處于淬體二重境界的田鴣此刻也有些喘不過氣。
沖脈,上至于頭,下至于足,貫穿全身成為氣血要沖,又稱血海。
氣血之力繼續(xù)擠壓著經(jīng)脈,忍受著疼痛感將之不斷的擴大,與那凝聚的白色霧氣一齊灌輸而入。在綿綿不絕的運轉(zhuǎn)之下,經(jīng)脈漸漸發(fā)出道道細(xì)微撕裂之聲……
“砰!”
許久之后,一股磅礴的力量忽的擴散開來,將屋內(nèi)霧狀氣體一掃而空,消逝于空氣中。
“淬體三重!這股感覺,妙不可言……”田鴣睜開雙眼,自語到。
“為何這么快便又打通了一脈?難道~是因為昨晚那場戰(zhàn)斗?”
“戰(zhàn)斗……”
……
“啪啪!”敲門聲~
“小鴣!在嗎小鴣~”
房門打開~
“怎么了虛虛?”
看著眼前站立的人,曾虛一把上去抱住了田鴣,又重重的拍了一下肩膀。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很快就會醒過來的,今天一大早我去了趟任堂,吶~上次任務(wù)獲得的積分,拿給你?!?p> 田鴣看著眼前一枚白色勛章,上面刻著一個“一”字。
“這~我不能要。”
“為什么不要,當(dāng)初不是說好了的一人一半的嗎?”
“哼~你真以為我當(dāng)時是為了這個才幫你的?要不是我跟你一起呀,現(xiàn)在可就看不到你了。不知道是在哪條狼肚子里去了呢~”
“另外,我找到個獲取積分的好途徑了,這個你還是自己收著吧。”
“哦?什么方法~”
“砰!”
一座環(huán)型建筑內(nèi),充斥著滔滔不絕的廝殺與撞擊聲。
“哈哈,林炎,你小子可真能抗揍啊,但是也只能到此為止了,給我破!”
在那下方石臺上,兩道人影正僵持著。一位身軀魁梧的壯漢發(fā)出一道又一道的凌厲攻勢向面前那青袍男子攻去。
“咔嚓!”
凌厲的氣流劃開了袖袍,將那肌膚切開一道又一道細(xì)細(xì)的口子,鮮血滴落而下。身軀卻還未曾倒下。
“哼!想擊倒我,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那位青袍男子眼神極為堅定,其面貌似曾相識。
“焰紋掌!”
身軀一轉(zhuǎn),腳步剎那間射出,手臂一揮,掌心帶著烈焰一般的灼熱氣流感鎖定了面前那人。
“轟!”
一掌正中那男子的胸膛,其身軀卻絲毫未動。
“哈哈!這就是你最后的招數(shù)了,可真是笑死我了。”
面容粗獷的男子低頭看著那一道聲勢浩大的一掌攻到自己的胸前,卻未感到能量波動,隨即大笑一聲,譏諷道。
“是么~”
看著面前的魁壯男子,那位名叫林炎的少年眸中閃過詭異之色,嘴角忽的輕輕一挑,心中再次默念一聲。
“爆!”
下一秒,剛剛還直直站在那里的粗獷男子已倒射而飛,臉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而后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捂著胸口一陣痛吟。
“林炎——第十三場,勝!”上方閣樓處一位面色嚴(yán)厲的中年男子緩緩而道,聲音回蕩許久~
田鴣與曾虛來到此處,看到了最后那一幕。
“哦?是他。當(dāng)時一起入院的那名青袍男子,那倒在地上那人好像也是?!?p> “喂喂喂!哪里來的毛小子?這里可不是個光看熱鬧的地方,趕緊給本大爺滾出去。”
身后傳來一道訓(xùn)斥之聲。田鴣轉(zhuǎn)過身去,只見幾道人影擁簇著一人身后走了過來,前面那人面容極為自負(fù),亦然是柳風(fēng)。
看見這位囂張跋扈之人,田鴣只是話語平淡而道:“哦?誰說我是來看熱鬧的了?”
“我說怎么瞧得陌生呢,原來是你小子擋了本少爺?shù)穆贰T捳f是忘了上回的教訓(xùn)了嗎?居然還敢頂撞小爺我。”
“一只蒼蠅罷了,我怎么會放在心上。話說上次你好像也沒占到便宜吧~”
柳風(fēng)一聽那腔調(diào)平淡,毫不在意的話語頓時勃然大怒,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兒,上次要不是因為戴使突然出現(xiàn)我早就將你打得滿地找牙了,哪兒還有留你說話的機會。今天別說我仗勢欺人,我拿出一半積分與你上臺切磋,只要你敢答應(yīng),那滋味絕對讓你好受~小子,你敢嗎?”
曾虛一聽那柳風(fēng)又在下套,連忙道:“小鴣,別沖動,那柳風(fēng)是在故意激你。咱們今天只是來這里熟悉一下環(huán)境而已,沒必要與他起沖突。更何況這里是比武堂,只要不答應(yīng)迎戰(zhàn),他柳風(fēng)絕對不敢在這里對我們動手?!?p> 田鴣擺了擺手示意道:“沒事,我自有分寸。好,柳風(fēng),就依你所言?!?p> “呵~真是個白癡呀,想想待會兒他跪倒在地上求我住手的場景可真是舒心吶~”
兩隊人走上上方一處樓閣中,護(hù)欄旁只有一位黑袍的中年男子。那柳風(fēng)上前與其說了幾句話。
黑袍人微微點頭后便說道:“比試規(guī)則:不準(zhǔn)使用外物、不準(zhǔn)取人性命、不準(zhǔn)惡意傷人,是否清楚?”
兩方人皆是點頭道。
“好,將各自的積分抵押上來,勝者一方享擁有權(quán)?!?p> 柳風(fēng)聞言,從腰間的藍(lán)緞金絲錦囊中掏出一枚銀牌,上面有個“九”字,交付給了那黑袍男子。
田鴣忽的一怔,有些尷尬的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沒有了后續(xù)。
曾虛輕咳一聲,裝作極為闊綽的少爺一般從懷里摸出一枚銅章,正是清晨那枚。
兩人走上石臺,柳風(fēng)一臉陰笑道:“小子,得罪我柳風(fēng)的時候也不打探打探我的名號,現(xiàn)在上了擂臺等待你的可就只有拳腳了。也別說我柳風(fēng)不近人情,現(xiàn)在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馬上跪下來給我磕頭道個歉,我可能還會考慮考慮放過你~哈哈?!?p> “你上輩子肯定是個啞巴吧,哪兒來那么多廢話,盡管放馬過來?!?p> 正譏笑的柳風(fēng)聽見面前那人居然還敢不識抬舉,面色鐵青說道:“看來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放心,我不會殺你,頂多將你那張嘴撕下,再落得個斷手?jǐn)嗄_罷了?!?p> “那不是柳風(fēng)嗎?看那樣子對面那人似乎得罪了他,唉~看來是沒什么好果子吃嘍?!?p> “居然敢得罪柳風(fēng),那小子的堂哥其實力已經(jīng)達(dá)到淬體五重了,聽說最近一月一直在閉關(guān),似乎隱約將要突破到第六重了。”
“那怎么可能?柳冥進(jìn)入學(xué)院不過還不到一年時間,那家伙的天賦著實有些可怕了~”
“可不是嗎,所以他那位在外門擔(dān)任使教的姐夫,才破例專門為他騰出了一戶洞府,幫其提升實力,其中不免帶著一份私心,但進(jìn)入外門也是遲早的事兒。礙于他那姐夫的實力,那些外門使教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未向院長大人稟報?!眻鱿碌茏訅旱椭曇簦h論紛紛。
“嘭!”
柳風(fēng)說完最后一字之后,一股磅礴的氣息以他自身為中心,忽的炸裂開來,讓臺下一些弟子的面色也為之一驚。
那柳風(fēng)氣勢爆開的瞬間,腳尖在地面一點,飛騰著身子沖了過來。
田鴣一看,氣勢比上次還要強上半分,身影在瞳孔中放大。
“可惜~還是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