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知的恐怖存在、逼近腦后半尺左右,何長安左手青筋暴露,穩(wěn)定、有力的握著解腕尖刀,便要矮身、揮刀……
‘咔’一聲輕響,他的眼睛猛一刺痛,猶如眼窩挨了重重一拳,便有兩縷血淚涌出,順著他俊而蒼白的臉頰蜿蜒而下;
一眨眼,眼前世界畫風(fēng)突變。
何長安一呆、一愣,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
他能夠勉強看透眼前之物,一眼便看見,桌子對面多了一顆齊脖而斷的頭顱,一張慘白的臉……
不是披頭散發(fā),也不怎么血腥;
若非慘白的肌膚上蒙了一層細(xì)密的寒毛、嘴角露出一抹詭異微笑、嘴唇青紫帶斑、雙目空洞、兩個黑眼圈太過明顯……
何長安甚至都會承認(rèn),這張死人臉、還真特么生的俊俏!
他不怕死人,也不怎么懼怕所謂的妖物、鬼物、陰祟、死靈、怨靈、厲鬼……
他只是單純的、有些怕死。
對面那顆詭異頭顱上方,懸浮一團紅中帶黑、黑中帶紫的霧氣,讓何長安心底頓時多了一絲明悟:
‘至少高20級、咋整?’
而且,來自后背的危險存在,已然貼到他的耳根處,呵著幽冷之氣,呢喃著、輕吟著,輕輕的舔了舔何長安的耳垂……
一個激靈,他就濕了。
……
“何郎……”
一只冰冷的手,輕輕按在他的天靈蓋上,略微使勁,便讓何長安覺得全身僵硬、呼吸困難,眼球慢慢向外突出;
緊接著,何長安的透視功能消失,眼前的那顆詭異頭顱不見了;
眼前桌面上,唯有那一燈如豆,在一股未知的冷風(fēng)中忽閃、忽閃,然后就熄滅了。
窗外月光白花花的流淌進(jìn)來,瞬間就彌漫了整間屋子……
何長安默默松開握刀的左手。
他目光呆滯的、緩緩轉(zhuǎn)頭。
然后就看見‘村姑姐姐’那張清秀可人的臉龐,一頭烏發(fā)柔順絲滑,彎月般的杏眼里滿是溫柔、關(guān)切和渴望,顫抖的嘴唇慢慢湊了上來;
‘這便是、人鬼情未了?’
‘我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孑二哥、賣鮑的、肘子弟、忘語哥、黑山老鬼,咳、這位就算了,估計是同伙……
言歸正傳,諸位大神速速來救朕!’
‘老鷹吃小雞了……’
何長安瘋狂腦補,試圖讓自己保持最后一絲清明,他心里很清楚,對方就是鬼物,實力強悍,隨手就能捏爆他的蛋蛋……
鬼物釋放的,是一種幻術(shù)。
他不想稀里糊涂的、就這樣被搞死,束手就擒,絕非他何長安的處事原則;
他有刀有槍,尚能一搏。
然而,對方實力太過強悍,以‘快手何長安’的這點小身板,根本就不夠人家塞縫縫;
只三五個呼吸間,何長安就被控制了心神,迷迷瞪瞪就向床上走去……
……
不知過了多久,何長安幽幽醒轉(zhuǎn),只覺得惡寒陣陣,就連骨頭縫里似乎也在慢慢往外滲冷氣,五臟六腑無一不空落、無一不疼……
他緊閉雙目,渾身哆嗦著,牙齒‘噠噠噠’的響個不停,兩行清淚不由自主的溢出眼眶;
不是他矯情,而是眼睛實在太疼了。
‘這靈目的唯一用處,便是嚇自己……’
何長安強忍著不睜開眼睛,生怕自己往身上一看,這位折騰大半夜、意猶未盡的‘騎士姐姐’,會對他呢喃一句:
‘何郎、雞還沒叫呢……’
“何郎,雞馬上就要叫了,”一只冰涼小手,輕輕撫過何長安的胸膛,俯下身子,吐氣如蘭,‘村姑’似乎在出神的‘凝視’著他,
“從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何郎,你高興嗎?”
‘嗯,我很高興還沒被你搞死……’
“何郎,”‘村姑’繼續(xù)呢喃著,語氣中竟充滿了憐愛,“原本需要三日三夜后,方能傳你《食氣決》,可奴家不忍心你太辛苦,擔(dān)心你元陽耗盡……
小冤家,今后可要好好修煉,下一個月圓之夜……
等我!”
然后,在何長安的眉心輕吻一下,依依不舍的起身。
何長安覺得一縷幽冷氣息滲入眉心,并在那里凝結(jié)成型,也不知道是什么鬼東西……
兩三個呼吸后,何長安覺得枕頭一動,似乎是‘村姑’向下面塞了什么東西,估計便是什么‘食氣決’。
“記住,你是我的人,去勾欄聽曲可以,但別讓那幫妖狐子精給榨干元陽,否則……”那女鬼冷笑連連,化作一陣陰風(fēng),越墻而去。
恰在此時,雞終于叫了……
……
何長安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繼續(xù)假裝昏迷好一陣子,直到雞叫三遍時,他才‘慢慢蘇醒過來’;
茅屋內(nèi),冷氣漸消,破落照舊。
桌上、一燈如豆。
一夜的驚魂、酸爽和迷幻,便如那西落之月的清輝,亦如大夢一場后的厭倦與疲憊,漸漸暗淡下去。
何長安睜開眼,試著動了動身子,感覺還行,除了頭昏腦漲、全身疼痛難當(dāng)猶如一灘爛泥,手指頭還能動……
他暗暗松了一口氣。
‘下一個月圓之夜……’
一想到還有二十余日,那位‘騎士姐姐’還要來,何長安一陣牙疼;
他終于搞清楚,為何整個未央縣的男人,每個月總有那么三兩天,會出現(xiàn)腰酸背疼、臉色蒼白、嘴唇青紫、頂著兩只黑眼圈……
感情是、大家都被女鬼‘包養(yǎng)’了?
不用撒泡尿去照,何長安都知道自己如今的樣子,估計比張老虎、胡老四等同僚好不到那里去;
甚至,更糟。
因為,‘快手何長安’的動手能力有點強,早把自己給掏空了;
要不是‘村姑姐姐’擔(dān)心他元陽耗盡,及時收手,估計這連續(xù)兩個晚上,就直接把他給玩死……
‘好好修煉、食氣決?’
何長安側(cè)耳傾聽,并強行開啟自己的‘靈目’,掃視屋內(nèi)再無異常,確定那鬼物終于離去。
他掙扎著翻了一個身,伸手到枕頭下面,摸到一錠十兩官銀,和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能夠修煉的功法?’
何長安將那本冊子抽出來,借著桌上微弱的燈盞光亮,和窗外有些暗淡的月光,有些期待的翻開第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