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謙聽他說話便看出這楊素心對崇禎充軍他爺爺楊鶴的事情,到現(xiàn)在還心中耿耿于懷呢。
聽到楊素心說楊鶴夸自己有明主之風(fēng)這一點,還是讓莫謙心中有些小得意。
看來自己屁股上這二十板子沒有白打,起碼讓手下的士兵和百姓們看到自己公正無私的一面。
如果當(dāng)政者及其親友胡作非為得不到懲處的話,老百姓是會喪失對一個政權(quán)的信任感的。
莫謙的造反大業(yè)才剛剛起步,如果在造反的初期,自己的身邊就出現(xiàn)親信違法亂紀(jì)的事情的話,那將會給自己的造反大業(yè)帶來毀滅性的信任打擊。
如果今天他不對這件事情進(jìn)行懲處的話,那一小旗的士兵和軍官便會對他這個首領(lǐng)產(chǎn)生嫌隙,旗官更是會覺得心寒。
所以為了造反大業(yè)出發(fā),他必須要把這四十板子打完。
莫謙趴在床上想著后續(xù)的事情,忽然感覺身上一冷,轉(zhuǎn)頭一看,自己身上蓋的被子居然被楊素心掀開了。
“你干嘛呢?”莫謙趕緊把被子拉回來蓋住自己的身體。
楊素心手里拿著藥瓶說:“還能干嘛,給你換藥啊,這可是上好的金瘡藥,大夫說了,一天倆換,現(xiàn)在到換藥的時間了?!?p> “換藥也不該你換啊,你一個女孩子,我一個大男人,男女授受不親知道不?”莫謙拉緊被子,死活不撒手。
楊素心試著拽了幾下被子都沒拽開,不禁有些生氣。
“我一個女的都沒覺得什么,你一個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你那屁股我又不是沒看過,昨晚就是我給你換的藥!”
“什么?昨晚是你給我換的藥?”莫謙大吃一驚。
“你以為呢,昨晚半夜你睡的那么死,大夫和大人們?nèi)甲吡耍B你嬸嬸也去軍營看你堂弟去了,就我一人在這,不是我給你換藥,那還能有誰給你換藥?”
莫謙萬萬沒想到給自己換藥的居然是楊素心。
她可是堂堂前三邊總督的孫女啊,好歹也是出生書香家庭,怎么看起來一點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都沒有。
“那我...那我不是讓你給看光了?”莫謙有些害羞道。
“就你那有啥好看的,快點,再不掀開我就用強了啊!”
“不行,我一個大男人還沒結(jié)婚呢,就讓你給看光了,我虧死了我!”莫謙死死拉住被子。
楊素心看他一個大男人居然在這時候還犟上了,頓時氣的兩眼一翻,用力按住了莫謙的身體,頓時讓他無法動彈。
“你一個姑娘家怎么這么大的力氣啊,輕點!”
“還換不換藥了?不換我就走了!”
莫謙看她真要走的樣子,只能無奈道:“換換換!”
“叫你聽話你不聽,給你換個藥還害什么羞,你別亂動啊,小心藥粉灑了,等我換完藥你再動。”
“你會功夫?”等楊素心松開,莫謙頓時覺得呼吸都順暢了多了,沒想到這楊素心一個姑娘家家居然懂武術(shù)。
“沒功夫在身我怎么敢一個人來袁州照顧爺爺?!睏钏匦恼f完便不再搭理莫謙,轉(zhuǎn)身從桌上撈起了盆里的臉帕,擠干臉帕里的水后,楊素心小心翼翼的幫莫謙清洗著屁股上的傷口。
莫謙的屁股被打的皮開肉綻,但是卻并沒有傷及內(nèi)部,一些外傷看著恐怖而已。
不過哪怕就是外傷,傷口一旦碰到東西那也是疼的人受不了。
楊素心手上的手帕一碰到傷口,莫謙便疼的齜牙咧嘴的,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屁股正在被一妙齡少女擦拭,莫謙愣是忍著沒叫出來。
清洗傷口的工程很大,又的非常細(xì)心,楊素心足足洗了得有半柱香的時間才洗干凈。
等洗干凈傷口后,楊素心又拿起桌上的一小瓶金瘡藥,打開瓶塞開始灑在莫謙那白花花的屁股上。
“啊~~~~~”
藥粉一遇傷口,莫謙頓時疼的受不了,直接嚎叫了出來。
“你叫什么啊,不就換個藥嗎,用得著這么鬼哭狼嚎嗎?”
楊素心被莫謙這一聲吼叫給嚇的差點驚掉了手中的藥粉。
“這什么藥啊,可太疼了!”莫謙幾乎快疼出了眼淚。
“都跟你說了是上好的金瘡藥,忍一忍就過去了。大夫說了,用他這藥,包管你五天就能下床?!?p> 莫謙沒轍,只能忍著疼讓楊素心給他上藥。
楊素心雖然出身官宦家庭,不過看起來還挺會照顧人的。
莫謙看她撒藥的手法還挺熟練,不禁好奇問道:“你一個大家閨秀,還挺會照顧人的嘛?!?p> 楊素心看了他一眼,說:“話真多,別亂動,藥粉要掉了?!?p> “哦哦!”莫謙趕緊趴好,不再亂動。
“楊姑娘,你這身功夫跟誰學(xué)的?”
“跟我?guī)煾祵W(xué)的?!?p> “你師傅是誰?”
“我?guī)煾稻褪俏規(guī)煾担氵@個人怎么這么多問題?!睏钏匦臑⑼曜詈笠稽c藥粉,拿一塊干凈的布蓋在莫謙的屁股上。
不過蓋屁股時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楊素心的臉頓時便紅了,整張臉看起來跟涂了紅漆一般。
“好了,藥換好了,你趴在床上別亂動,大夫說最少要趴五日,這五天你老實點?!?p> “好,我知道了,麻煩你待會看到曹大人他們回來后叫他們來我房間一下?!?p> “行,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楊素心紅著臉捧著一盆血水走出了房門,剛出門便看到爺爺楊鶴杵著一根拐杖站在門外。
“爺爺,你怎么來了,不是叫你不要亂走動么?”
楊鶴笑著說道:“我在房間里一個人太悶了,就想來尋莫公子聊聊天,素心啊,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楊鶴人老成精,看了一眼孫女端著的水盆和她那張紅臉便基本猜了個十之八九。
待楊素心走后,杵著拐杖的楊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自言自語道:“看來姑娘大了,到了要嫁人的時候咯!”
楊鶴推門進(jìn)入莫謙房中,房里生著火爐,溫度比外面高了不少。
“莫小友,老夫來看你了!”
正趴著無聊的莫謙一看是楊鶴來了,頓時有些驚喜道:“楊公,您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這袁州府的少年英主啊,莫小友,你這手大義滅親真可謂是高啊,老夫我宦海一生,能有你這種魄力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p> “楊公謬贊了,我只是做了一件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而已。”
“哈哈,莫小友太謙虛了?!?p> 楊鶴放下拐杖,拿了張凳子坐下,看著趴在床上的莫謙問道:“莫小友,你那傷勢如何?。俊?p> 莫謙尷尬的笑了笑,“有勞楊公掛念,一點小傷,不礙事,過幾日便可下床?!?p> “嗯,沒有大事便好,昨夜我與行莆他們幾人秉燭夜談,對小友的才能那是贊賞有加啊。
小友不過才年僅十八,卻居然能在短時間內(nèi)打下整個袁州府,還大敗謝學(xué)龍,真可謂是一鳴驚人。
老夫想請教小友一個問題,這大明朝,真的無藥可救了么?”
莫謙搖了搖頭說:“楊公,非我狂言,這大明朝真的無藥可救了,大明的弊病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而是從開國至今累積起來的。
加之現(xiàn)在中原流寇四起,百姓流離失所,赤地千里,田地荒蕪,無人從事生產(chǎn),百姓何以果腹?
關(guān)外黃臺吉又虎視眈眈,此人狼子野心,不會坐視大明輕易剿滅流寇的,一旦農(nóng)民軍作戰(zhàn)劣勢時,那黃臺吉必然領(lǐng)兵進(jìn)關(guān),襲擾我北京以及關(guān)內(nèi)平原地帶,大明國力有限,是經(jīng)不起兩線作戰(zhàn)的?!?p> 楊鶴聽完這話,眼神不禁暗淡了下去。
“唉,大明亡矣,小友,不知你對以后有何打算?”楊鶴把話題轉(zhuǎn)向了莫謙的身上。
“打算?我的打算便是推翻大明,再掃滅關(guān)外的建奴,建立一個新朝。”
“那你打算怎么建立新朝?”楊鶴頗有興趣的問道。
“這個簡單,江西無重兵,我先在袁州練兵半年,等待時機成熟,便出其不意拿下我相鄰的吉安,臨江,瑞州三府。
此三府無重兵堅守,若出兵迅速,可一戰(zhàn)而定。
占領(lǐng)三府后,立刻在此三府地帶推行均田策,打擊鄉(xiāng)紳地主。
再在這三府招募義軍,編練兩萬新軍,不出一年,江西境內(nèi)我便再無敵手。
屆時我領(lǐng)兵東進(jìn)可攻撫州,建昌,廣信。
北上可下南昌,饒州,南康,九江四府,攻占九江后,我便能扼守長江水道。然后在鄱陽湖發(fā)展水師,不出三年,整個江西便全是我的地盤。
屆時我可坐等中原李自成等賊與大明官軍互相廝殺,趁其兩相廝殺之時,我領(lǐng)水師順江而下便可兵進(jìn)南京,往東可攻浙江,屆時天下最富裕之地皆在我手,我想北伐便可北伐,想西征便可西征?!?p> “那兩廣云貴及福建呢?”楊鶴插嘴問道。
“兩廣云貴兵馬不多,且地形多山,征討無益,至于福建,古往今來,福建不過偏居?xùn)|南,對定鼎中原起不到什么作用,待我北伐打下中原,掃清韃子之后,福建一地便可傳檄而定。
至于兩廣云貴川五省,拿下中原穩(wěn)定政權(quán)后,派兩路大軍直逼便可,可一戰(zhàn)而下!”
聽完莫謙的這一番計劃,楊鶴頓時眼前一亮。
“小友真乃不世出的英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