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不是為了英雄的名聲,那是為了什么呢。
路方予靜靜的思索著。他這次思索到了答案,就像是以前書砸到自己腦袋那樣思索到了,是為了心。
路方予于是開始尋找怎樣為了心心才容易圓滿。
是金錢嗎,不是,那是虛偽的,是權利嗎,也不是,名聲也不是。
后來路方予想了一切他所想到的東西都不是。
他被悶的去大街上散了散步。
最后看到一群孩子在開心的玩耍,孩子為什么高興,就是因為玩耍啊。
路方予猛然想到,心為什么高興,就是因為沒有什么所固定住他啊。那什么才能不固定住心呢。
或許就是不去思考,不去在意,不去想象便不會固定住心吧。
那就是不會執(zhí)著。
路方予似乎找到了答案,在二十年后的一個冬季夜晚,毫無遺憾的離開了。
王長也靜靜的看著他的靈魂離開,路方予靈魂“醒”了后看到了王長,問道:“你是?”
王長道:“你不用在意我,我一直在跟隨你的一生,也一直在自我修行?!?p> 此時的王長身上多了一絲虛無縹緲的仙味。但兩人誰也沒在意。王長道:“既然你已不在人世,我的修行就到此結束,告辭了。”
說完便準備離開。路方予卻道:“請留步?!?p> 路方予道:“雖然是初次相逢,但還請告訴我您姓名?!?p> 王長微微一笑:“何須在意姓名,我叫做王長。日后有緣再見吧?!?p> 王長便化為了一陣煙離開了。
王長對于這四周的一切,似乎都有所感了,每個人的一生,都是為心啊。
只要不執(zhí)著,就是最好的為心了。
王長緩緩回到了梵界,梵界還是和以往一般鳥語花香,清晰可聞。
王長隨意找了一處枝頭,攀上去躺在睡,或附在枝頭上,或緩緩留于葉子。沒有什么比炎日間樹間的星碎陰涼更為愜意。
翻看石間的螞蟻,又去找到了狐貍,又去遇到了野豬,其實一切都很美好。這里沒有猛獸,只有溫順的動物。
王長嘗試著用一片樹葉吹出聲音,起初怎么也不會,后來向僧人詢問技巧后才知道原來還需要找對葉子。雖然說應該什么葉子都能吹,但某種葉子更好吹罷了。
學會吹葉后便可隨意摘一片葉子來試試可否吹葉。
可吹便嘗試吹出悅耳的音樂,不可吹便不吹,其實,這一切都是隨著自己的心意而動罷了。
王長不沉迷于這里的生活,他知道自己已經沒事可做,該做的就像是神仙們的每日閑游,假使凡間有自己的牌位,有人有求于自己,也會去看看幫不幫忙。
但這不代表自己執(zhí)于凡間。
自己還是喜歡四處閑游。
時而聽道法述說多少時事。時而又聽祥云瑞鳳錦雞時鳴。朝游三山五岳,夜宿碧樹枝頭。
又不知過了多少年,遇到了一個老翁,老翁閑時垂釣卻從不取魚,鉤也不放餌,線也不放鉤。
就那樣子呆坐著,王長過去看了看,又坐在一旁。
過一會,那老者睜開眼,笑道,這鉤上沒有餌,世上卻有許多人爭相奪此,魚兒都不來,人卻有很多。
王長聞言微微一笑。
答道:“那是因為他們把很多東西從沒有的看成有的?!?p> 老者點了點頭。轉而繼續(xù)釣魚去了。
王長也繼續(xù)看。
日傾,老者說道:“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沒有什么好追求的,就想如此看看,你呢?”
王長也道:“我也是一樣,沒有什么好追求的?!?p> 老者笑了笑。也不在意。
時光如梭,轉眼到了又兩千年后,世事變遷,王長已經心中快毫無一絲追求了。
毫無一絲執(zhí)著。
也許,成就最后的道果就在今日。
王長望了望天邊云色的變化,兩千多年,或者說,只是一個過去的變化在腦海中一幕幕回放。依舊不為所動。
不去執(zhí)著于任何東西
不去想,甚至不去感受。
換來的并非沒有感受,而是一切不執(zhí)著的感受。
云卷翻騰,天地色變。
空空寂寂中對世間沒有了任何留戀。完美無缺。
又是一卷翻騰的江海如大浪一般淹沒過來,王長不執(zhí)著于此,因為他不存在。又是一片刀光劍影如同各樣光華刺射過來,王長也不躲不避,任由它穿透身體。
昏暗中,天空電閃雷鳴,似乎要將他吞沒。他也不在意,隨著雷電落下,他也沒有任何感覺。
猛然的,四周又變成了尸山血海。無數惡鬼從低層爬出來,他只淡淡道:“都是幻象罷了?!毙睦锲届o的如同一潭暖日春井。
或許是魔王坐不住了,他又將見到世間一個靈魂離他而去,他趕緊過來阻止,道:“只要你不成最終正果,我會將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你?!?p> 王長依舊不為所動。
“我不執(zhí)著于一切,自然也不會執(zhí)著于你的財富?!?p> 魔王聽后十分哀惱。只得灰溜溜的轉身離開了。
時空緩緩不再似乎因為魔王而停留,一直輪轉著。輪轉著。
天空的那道清明似乎從初始就有,只不過人們沒有發(fā)現。王長已經成就最終正果。任何事物在他眼中都無比美妙,任何事物在他眼中手中都妙趣橫生。
已經是至高境界了,四處尋游天地間,逍遙趣味隨風。
對于任何事物的認知都可以產生無數的新奇,與新知。
不再苦惱于世間所有一切問題,因為答案無所遁形。
也不癡迷于世間所有一切情感,隨心如意。
乘風而去了,不帶走一絲痕跡。
風中的笛音啊,似乎還在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