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側(cè)舷開火！
就在亞諾與耕四郎師徒相聚，訴說這兩年來的故事時，普朗克的冥淵號越發(fā)靠近藍焰群島。
此時，西海。
冥淵號停在海上，密密麻麻的小船從它的腹部放出，向藍焰群島的方向奮力駛?cè)ァ?p> 妮可·羅賓看著這蝗蟲過境一般的景象，開始懷疑自己加入鐵鉤幫是不是一個錯誤。
普朗克安靜地坐在那里。
他的身材很健壯，脖頸和肩膀上如同公牛一般虬結(jié)著厚實的肌肉，一看就不太好惹。
但更讓羅賓膽寒的，是他的狠辣。
這個此前從未聽聞的家伙，只用了一艘大船和一群惡棍，就把統(tǒng)治著西海地下世界的匪幫，那個有名的“教父”卡彭·貝基攆得到處跑。
除此之外，他似乎一點都不擔(dān)心海軍。
這些天來，普朗克擊破了四五艘海軍的軍艦。
并且……船上的海軍無一幸免。
現(xiàn)在更是收攏了一大票惡棍，想要進攻一個海軍基地！
不，準(zhǔn)確來說，他已經(jīng)成功了……
基地依然佇立在島嶼上，里面的海軍卻早已被殺得差不多了。
何等瘋狂！
簡直是注定要吃屠魔令的角色！
哪怕這一路上來見慣了兇狠殘暴的海賊，羅賓也還是對普朗克的肆意妄為感到了恐懼。
這種恐懼，甚至讓她不敢生出“背叛”的想法。
而且這家伙雖然似乎同樣不怕世界政府，但怎么看都不是個好的歸宿。
她偷偷看了眼坐在那里的冥淵號之主，目光落在一把精致的雕刻小刀上，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普朗克的手里拿著一只血色紅橙，另一手捏著那把很短的雕刻刀，正在不緊不慢地削皮。
他的袖子卷到肘部，露出浸滿鮮血的小臂，身邊掛著他的紅色大氅和三角帽。
那不是他的血。
在他的面前，一個體格健壯的成年男人躺在兩只木桶與一塊破木板拼成的“床”上，眼中滿是悲痛、憤怒，以及……有些麻木的恐懼。
普朗克崛起地很快，招收人手也是百無禁忌，只要體格達標(biāo)，或者有一技之長，就能輕易地登上冥淵號這艘“巨船”。
也正因此，他的手下成分復(fù)雜，不乏來自各方的臥底。
躺著的男人，就是海軍的臥底，來自藍焰群島，一個青年海兵。
正是因為這個人，海軍才能時刻知曉他們的位置，對他們進行這數(shù)次圍剿，然后全軍覆沒。
羅賓眼睜睜看著普朗克用那把小刀一點一點剖開了青年大腿上的皮膚，又像是品嘗珍饈的美食家一樣，慢慢地剝?nèi)チ斯穷^上的肌肉，在他的大腿骨上作畫。
可怕的是，那個男人還活著。
以羅賓的目力，可以清晰看到骨頭上綜復(fù)雜的紋路。
蜷曲的觸手和波浪糾纏環(huán)繞在一起，精細得就像是一件美麗的杰作……如果不是在活人腿骨上的話。
“骨雕，一門正在死去的藝術(shù)?！?p> 似乎發(fā)現(xiàn)了羅賓正在偷看，普朗克一口吞掉剝好皮的橙子，緩緩開口。
“現(xiàn)如今，很少人有耐心在一塊骨頭上花費這么多的時間?？吹搅藛?？每一刀都是有意義的?！?p> 當(dāng)然是有意義的。
羅賓沒有吭聲。
如果“施刑人”手段粗糙一些，那個海軍或許撐不到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解脫了。
是的，在她的眼中，普朗克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施刑大師。
“老……老大，要是被海軍知道您除了進攻支部之外還折磨海兵，估計會……”
普朗克吃完橙子，又繼續(xù)他的工作。
羅賓有些不忍，磕磕巴巴地開口。
以前面對那些海賊船長也好，黑幫大佬也罷，她都能心平氣和地和他們談笑風(fēng)生，然后在必要時毫不猶豫地遞上一把刀子。
可普朗克……
但目前來說，她更怕來自海軍的屠魔令。
海賊進攻海軍支部是常有的事，但這又是屠殺，又是折磨的……
“求求你……”
聞言，普朗克的“作品”抽泣起來，發(fā)出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呻吟。
他現(xiàn)在不奢求活著，只想盡快去死。
普朗克沒有理會他的哀求。
他放下手中的刻刀，向一個臉上有刺青的手下要了杯朗姆酒。
拔掉瓶塞，毫無顧忌地往海兵的傷口上一倒。
海兵放聲哭號，幾乎要撕裂喉嚨。
突然，他渾身一個抽搐，安靜了下來。
他死了。
普朗克厭惡地罵了一句，隨后轉(zhuǎn)頭看向一臉震撼的羅賓。
“嘁，海軍？那群給一個小女孩懸賞一筆巨款的家伙？諾克薩斯那群瘋狗都干不出這種事情！”
他打趣一聲，隨后語氣轉(zhuǎn)為平靜：“但就連那群瘋狗都沒有抓到過我?！?p> 作為比爾吉沃特的王，仇家遍布符文大陸的普朗克從來都不怕得罪人。
只要有冥淵號，再有一群壞蛋，這大海何處不能去得？
海軍？
哼！來試試成色！
“岸上那群人還是不肯繳械投降嗎？”
羅賓加入他的鐵鉤幫以后，由于花花果實便利的竊聽能力，成了他的情報官。
“是的，他們還在罵?！?p> 羅賓還在消化普朗克的話，下意識地回答。
普朗克明顯不是未經(jīng)世事的鄉(xiāng)巴佬，那這個諾克薩斯顯然也不該是什么沒有聽過的小國家。
但和海軍，不，和世界政府比的話……
思緒一頓，她抬起頭來，就看見了面若冰霜的普朗克。
落日的余光映入他的眼眸，血紅色一片。
羅賓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下意識退了一步。
“傳令下去，側(cè)舷開火！”
“那些可都是平民??！”羅賓忍不住開口。
向平民開炮，這讓她想起了幼時的那次屠魔令。
“我任何時候都要水手而不要圣人！”普朗克冷冷瞥了她一眼，但還是說了一句：“何況只是側(cè)舷而已?！?p> 見羅賓面色掙扎，他舉起了手中的比爾吉沃特之鋼，親自怒吼：“側(cè)舷開火！”
殘忍帶來忠誠。
這是普朗克從他父親那里學(xué)到的道理。
他想把這里建立成異世界的比爾吉沃特。
為此，他需要一群惡棍，但也需要為數(shù)不少的平民，這些人是不可缺少的勞動力，而在必要時……
他們是人質(zhì)。
所謂的海軍不知道有什么成色，但普朗克船長從來都擅長“留一手”。
他現(xiàn)在無比想念比爾吉沃特。
那里環(huán)境很差，是惡棍與垃圾的家園，但……
碼頭雖然丑，但那是家。
而這個他所占領(lǐng)的“新·比爾吉沃特”，只是一個隨時都可以拋棄的棲身之地。
想到這里，他皺了皺眉頭，忘了一眼鋪天蓋地朝島上飛去的炮火。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羅賓，問道：“有召喚師的消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