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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特西時代

Chapter 05 打怪升級之路

范特西時代 巖昔 5842 2021-12-23 13:03:57

  剛來明宏沒多久,我生病了。我從未如此虛弱過,一直反復發(fā)燒,渾身無力,感冒幾個禮拜都沒好。母親急了,從老家趕來,給我燉了一碗排骨湯。神奇的是,我喝完母親熬的湯,身體立馬有力氣了,漸漸就完全恢復了。

  母親一直是我心中的神,有她在的地方,我可以過的游刃有余。我想這是因為我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生命就是如此神奇,而她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人。

  待法國顧問的助理到崗后,我回到國際營銷中心。我深深感受到老員工的敵意,因為我過來是來做他們上司的,而我在這個行業(yè)沒有任何經(jīng)驗,還需要他們來教。起初,還有人會兇我,我也很淡然。但一個月后,我已經(jīng)將他們所有的都掌握了,他們開始不淡然了。

  社會就是這樣,人性也不過如此。欺軟怕硬是常態(tài),是規(guī)則。當你強大了,其他人自然而然就不敢造次了。

  何況,不是還有太子在嗎?

  其實很多老員工是沒有什么學歷的,所以每年董事長都要校招一批本科畢業(yè)生,而我們海外留學研究生就更加屈指可數(shù)。

  所以,整個集團里,太子也只跟我們聊得來,他是美國留學回來的,又與我們同時進公司。ABC也是在美國留學,小鮮肉和溫樂在英國留學,樊清在意大利留學,我在法國留學。因此,我們自然而然聚到一塊,還會不定時的出去喝奶茶吃火鍋。

  如果沒有太子,估計老員工會更加放肆。其實他們是在害怕,我們的到來對他們形成了很大的阻力,我們能力各方面都要比他們強,也會阻礙他們的晉升。

  董事長的這步棋走的可謂是相當精彩。這是內(nèi)部競爭激活整盤棋局,為什么這么說呢?

  這盤棋局里還包括國外的銷售們。

  董事長給我們面試的時候就說了,你們將來是要替代那些外國銷售的,好好干!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還沒開始工作,就被告知我的工作目的是要干掉自己的上司。

  只要我們干掉外國銷售們,工資成本會降低幾千萬。董事長餅畫的好,想的也很美好。

  我們以外國銷售助理的身份介入他們的工作,起初還一切太平,后來就逐漸劍拔弩張了。

  我這邊還好,負責的兩個老外算是溫順老實的,可樊清和溫樂那邊就不太順利了。

  其實,做外貿(mào)這一行,很多客戶都是在展會上結(jié)識的。

  老外看不起那些小客戶,對他們不理不睬,我深有體會。

  展會上有一個光著頭的大塊頭,帶著幾個穿著很隨意的人來看產(chǎn)品。我跟老外說,他們是捷克的,你的區(qū)域,你要不要去接待他們。

  老外看了他們一眼,趾高氣昂的說,你先問問他們開了幾家店?

  七家。

  老外揮了揮手,安黎,你去接待吧。

  他表示不care。

  后來那個光頭給我下單了,他邀請我去他那里看看。他那個城市離捷克首都很遠,地處偏僻,要飛機火車大巴才能到達。光頭很熱情的招待了我,帶我去逛他的店。但讓我震驚的是,他每個店至少一千平,最大的有三千平,在當?shù)厮褪菈艛嗍袌龅木揞^。

  那哪是什么店呀?那是商場好嗎?

  所以,真的不能以店的數(shù)量去衡量一個客人的實力。

  樊清也遇到同樣的情況,她那邊的老外看不起那些小蝦米,但是當他知道樊清要去拜訪那些小客戶,他居然在樊清去之前,把那些小客戶全部拜訪了一遍,讓樊清連渣都沒得吃。樊清前期辛辛苦苦維護的客人,最后全部進了老外的口袋。

  溫樂那邊情況更慘。一個客戶向她介紹了自己的表兄,也是不大的公司,第一次下單就是50個柜的產(chǎn)品。老外知道后就很眼紅,跳過溫樂去找客戶,建議客戶換不同的顏色。談著談著,本來客戶定了50柜產(chǎn)品就減半了,可溫樂已經(jīng)向采購申請備了50個柜的材料。那這多出來的材料消耗不掉也是要扣溫樂的工資績效的。這個事情還驚動了太子,但是也不了了之,因為太子目前也拿那些老外沒辦法。

  只有董事長才能制服他們。平時在我們面前囂張跋扈的他們,在董事長面前卻害怕的跟個小老鼠似的,連說話的語氣都異常的柔和緩慢,生怕說錯一個字。當然,如果做得好,沒做虧心的事,何須懼怕?

  年度總結(jié)會上,我算是見識了董事長的魄力,他不聽任何借口,只看業(yè)績,用簡潔干練的英文回擊,而老外們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說話。

  The business is so bad.

  It is not good.

  You do not well, I kill you.

  ......

  這不僅讓我想到有次Peter去董事長那告我的狀,說我不懂德語,卻去德國出差!

  這有問題嗎?德國是我負責的區(qū)域,我不去誰去?難道要學會德語才能去開發(fā)德國市場?

  當場董事長就火了!拍著桌子訓斥Peter,“ I!

  don’t speak English.

  but!

  It’s me!

  find the first customer in Europe!

  The business is not good, I kill you!!!”

  當時整層都能聽到董事長洪亮的嗓音,不得不佩服董事長老當益壯,思維敏捷。

  小鮮肉和ABC那邊的老外都很專業(yè),也很強勢,根本不需要他倆出差開發(fā)客戶,他們只要天天待在辦公室,就有訂單來,獎金拿到手軟,工資是我的三倍,很爽歪歪了。但是他們不知足,說不能自己開發(fā)客戶,沒有挑戰(zhàn)性。當他們知道我們這邊的狀況,為我們憤憤不平,說想來我們這邊,跟我們一起打怪升級。

  他們?nèi)フ襇ike談,Mike表示很不解。他說,你們站在河對面,只看到了對面的風景,卻不知實為水深火熱,確定要往坑里跳嗎?

  小鮮肉和ABC表示很堅定,想去挑戰(zhàn)獨立開發(fā)客戶。

  Mike去找Peter談,Peter表示沒問題,來吧。然后小鮮肉和ABC興致勃勃地準備著調(diào)崗資料,交接工作,甚至也發(fā)郵件給老外和客戶們交代了一遍。

  結(jié)果最后Peter說,不行,我這邊人滿了,不需要添加人了。

  這招可夠狠了,小鮮肉和ABC還沒進入戰(zhàn)場就已經(jīng)被宣判了。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結(jié)局,他們現(xiàn)在是進退兩難,就只能離職了。

  因為小鮮肉和ABC長得帥,很得人賞識的,他們的事很快就傳開了。沒幾天,國內(nèi)營銷中心的總裁找到他們談話,勸說不要離開明宏,可以考慮調(diào)崗。國際不行,那還有國內(nèi),國內(nèi)部門隨你們挑。

  后來他們選了一個新的部門,是董事長新收購的一個高端進口品牌。他倆那時工作都已經(jīng)交接完了,還沒正式入職新部門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著手新部門的工作了。我看了新品牌的產(chǎn)品,確實讓人耳目一新,設(shè)計感確實很獨特。當大家都表示看好這個品牌時,這個新部門的總經(jīng)理被董事長炒了。

  董事長讓那個總經(jīng)理一年開80家店,總經(jīng)理說開不了。

  董事長說開不了,就走人。

  然后那個總經(jīng)理就走了。當時那個新部門就只有總經(jīng)理一個人,也是挺可憐的。

  而此時我這邊也出了一個狀況,Peter把我這邊的一個老外給開除了,理由是他沒有請大客戶吃飯,覺得沒有給足他面子。這樣我負責的一個區(qū)域老外沒了,卡著不讓我出差,說區(qū)域劃分有變動,讓我等劃分確定后再出差。

  2個月過去了,還一直說讓我再等等。等到后來Peter的中國助理跟我區(qū)域的另一個老外一起出差了。

  這個手段也是了得。不讓我出差,找不到客戶,沒有訂單,我就要被扣績效工資。

  這事在樊清和溫樂遞交辭職后沒多久,我也拿著離職單沖進了Mike的辦公室。

  他說他沒有好好保護我們,老外的手段太low了,你們繼續(xù)待在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尊重你們,我?guī)湍懔粢夤居惺裁雌渌m合你的崗位。

  沒多久,董事長任命他的一個親戚擔任新部門的總經(jīng)理,小鮮肉和ABC紛紛勸說讓我跟他們一起干。

  新部門的總經(jīng)理是位優(yōu)雅干練的女士,姓陳,是董事長那邊的外戚。當時董事長也說要她一年開80家店。她說80家沒法完成,但是50家是可以的。董事長同意了,就讓她來管這個新收購的品牌。

  我們?nèi)バ虏块T時,Mike還特意給陳女士電話,一是表示陳女士魅力大,他這邊三個得力干將都去了她那里;二是表示不舍,讓她好好善待我們。

  后來憨憨也來明宏了,陸陸續(xù)續(xù)整個部門人員架構(gòu)逐漸完善。但是一個新品牌剛進入中國,市場競爭又如此激烈,開店哪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開完店要維持就更難了。

  而小鮮肉和ABC遇到最大的挑戰(zhàn)是內(nèi)部流程和溝通。高端品牌產(chǎn)品和流量產(chǎn)品是不一樣的,而以流量產(chǎn)品的制度去運營高端產(chǎn)品,往往會讓自己失去競爭優(yōu)勢。而這種制度在明宏集團體系內(nèi)是根深蒂固,撼動不了的。

  小鮮肉和ABC頻頻遭遇了績效低分,一年后也提交了離職。

  他倆的離職,驚動了太子,太子電話訓斥了陳女士。

  其實她自己也清楚,小鮮肉和ABC是因為績效不合理,一直被扣工資,換誰都是不愿的。

  小鮮肉和ABC離開沒多久,我也撐不下去了。他倆的工作全都交給我處理,忙的不可開交,她還老訓我,我一時心里不平,也拿著離職單去找陳女士。

  她表示很震驚,問我是不是她哪里做的不好?你們怎么一個個要走?

  她語氣中表現(xiàn)的很緊張。小鮮肉和ABC剛走沒多久,我也要走,太子對她那就不是訓斥那么簡單的了。

  我說沒有,你很好,是我個人的原因,我要移民法國。

  母親想去法國,我也提交了資料,確實是有這個打算。

  但她表示讓我好好再想下,不要那么急,移民法國可以先做準備。

  其實我也就這么一說,要移民哪有那么容易,需要審核考試面試,可能兩三年都沒個結(jié)果的。

  但是,人就是這么奇怪,發(fā)泄了一波后,心情好了,工作中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如意了,順暢了許多,自然而然我也就沒再提離職了。

  但是沒多久,Mike離職了,這很是讓我們震驚。他從大學一畢業(yè)就來明宏,十幾年了,從基層一路爬到了總裁,就這么離開了。

  據(jù)說是Mike簽字的某款產(chǎn)品侵權(quán)了,起初董事長不太在意,后來隨著產(chǎn)品銷售的越來越多,賠款金額也越來越巨大。董事長讓Mike去英國應(yīng)訴,那意味著很有可能要坐牢的,所以Mike不愿,就這樣二話沒說就離開了。

  Mike去了另一個競爭對手公司,但是后面發(fā)生的事情讓我表示很驚訝!

  半年后,在疫情席卷全球之前,Mike被太子叫回了明宏,還專門成立了一個印度分公司,讓Mike擔任法人。而Mike居然把競爭對手公司的核心人員挖去了這個印度公司。

  不知這是偶然呢?還是蓄謀已久?

  總之,我是很佩服高層之間的這種博弈。

  Mike前腳剛離開了競爭對手公司,Peter的助理后腳就進入那家公司接替Mike,還帶去了明宏的幾個人。這真是無縫銜接??!

  但是,無論如何,Peter的助理都成為不了Mike,彌補不了人員流失帶來的創(chuàng)擊。

  一年后,陳女士和董事長吵了一架,估計也是長期積累下來的不平。其實也是很小的事,但是沒想到董事長這么記仇,突然一個決定把陳女士換了,換成了程女士。

  聽上去差不多,但程比陳多了個后鼻音,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陳女士這一年以來,對我很好,我是很感激的。她把我叫到她辦公室說要離開的時候,我沒忍住哭了。因為,在整個明宏,陳女士是真真正正做實事的領(lǐng)導了。

  而另一個程女士在明宏是個獨特的存在,有很多人私下里說她和董事長關(guān)系不一般,她是唯一一個在集團里面敢跟董事長頂嘴的人,甚至她的權(quán)限比太子的還要大??傊?,有很多關(guān)于她的傳言,最開始大家心里都很不安穩(wěn),存在著抵觸心理,有幾個還遞交了辭呈。

  但當程女士開會交接的時候,雖然她表現(xiàn)的很謙虛虔誠,但言語間透著一股強烈的高傲。

  你們目前的品牌、產(chǎn)品和客戶群體的定位是怎么樣的?

  你們的SLOGAN是什么?

  你們今年的營銷策略是什么?

  你們有打造哪些IP產(chǎn)品?

  你們主攻的市場城市計劃清單有嗎?

  ……

  總之,問的陳女士有點招架不住,突然也讓我們意識到原來我們只是在做產(chǎn)品,而不是在操盤一個高端品牌。

  而程女士的這一番盤問,讓我瞬間意識到她比陳女士的格局要高出很多。當然,她的級別要高,她是副總裁,她操盤過很多高端品牌。

  在與程女士共事了一段時間后,發(fā)現(xiàn)她真的很了不起,她是個很聰明能干又高情商的女人。她知道怎么在董事長面前表達自己的想法又能獲得董事長的贊同,她很會畫餅打雞血讓大家拼力去工作,她還很好的平衡工作和家庭,又在整個行業(yè)打造了她個人權(quán)威人設(shè)。

  不過,她真的是現(xiàn)實版的霸道女總裁,她事情多又忙,時間特別緊張,每天要參加很多會議,批閱很多資料。

  她住的地方離公司遠,每天上下班來回得要兩三個小時。

  每天早晨六點給兒子做早餐,七點批閱下屬的各種工作流程、報銷事項、出差申請等,八點到銀行或者海關(guān)處理要事,十點到公司可能馬上就要去和董事長開會。

  所以有緊急要事的人員會等在地下停車場電梯口,趁她坐電梯的那一兩分鐘,捧著一大堆資料跟她匯報工作核對安排。

  往往她辦公室門口都排著長長的隊伍,她可以一整天不出辦公室,連上廁所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有時她可以一邊吃飯一邊開會,甚至可以不吃飯,非常魔性了。

  有次我跟她核對明年的產(chǎn)品規(guī)劃,半途財務(wù)急急的沖進來了,捧著厚厚的一疊資料,說是下午CFO要過的季度財報資料,每一頁都要簽字,現(xiàn)已經(jīng)中午了,必須馬上簽字。她足足簽了半個小時,我看了她半個小時。簽完已經(jīng)快一點了,也沒吃午飯繼續(xù)聽我匯報到兩點。

  更魔性的是,她每天晚上十點下班,甚至更晚,而且她喜歡晚上叫人去她辦公室談工作。

  她剛接手我們部門不久時,有天晚上八點她給我微信,安黎,五分鐘之后來下我辦公室。

  當時震驚我了,這不就是霸道總裁的口吻嗎?

  那時,我已經(jīng)到健身房門口,看到帥氣的教練向我招手了,所以我回絕了她,我說在外有事,明早去找她。

  美色當前,作為單身的我怎能放棄?不好意思,我格局有點小了。

  說實話,開始那段時間,我們都很難適應(yīng)她的工作模式。她是那種喜歡把你逼出來,她會說這份文件很急,趕緊改好,晚上給我批。然后你會發(fā)現(xiàn)來來回回她又提出了很多要修改的地方,可能到晚上十點你都圍繞一份文件,而最終改好后你會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走了。她使用多了這種逼人的方法后,我們也就不太當回事了。

  她要求很高,什么都要好的,當然費用也會高,漸漸的我們發(fā)現(xiàn)她真的很敗家,都在極力的控制她的費用成本。

  但是在她這種高要求下,我仿佛打開了另一個世界,在她那學到很多。但同時高要求下,自然而然的工作量也會增加,有天我和她好好的聊了我的工作方向,團隊建設(shè)以及升職加薪。

  她說:“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和擔當,既然都說了這個團隊由你來管理,再讓你待在現(xiàn)在這個職位上也不合適。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去外面再招總監(jiān)了,我會好好培養(yǎng)你,你先從副總監(jiān)做起。升職沒有問題,但是加薪是不可能的,至少半年以內(nèi)是沒有的。因為你還沒有達到我的要求,就把你推倒這個職位上并不是一件好事,你知道嗎?不給你加薪是為了保護你,避免其他人有想法。我看假期馬上要來了,你考慮下,等假期之后再提交資料。”

  有位老同事給我分析,在公司升職不加薪?jīng)]什么用,說白了工作就是為了賺錢;但是如果你要跳槽去其他公司,總監(jiān)職位和經(jīng)理職位還是有很大的區(qū)別的。

  我跟母親在討論這件事的時候,母親考慮的是,升職后會不會太辛苦,壓力會不會更大。而父親說了一句,不管升不升職,工作照樣還是女兒在做。

  是的,只是一個稱謂而已,工作還是那些工作。

  可我還是天真了。假期只是一個緩兵之計。

  假期后我將晉升資料準備好了,但助理告知她已經(jīng)跟人資打了招呼,把我提到高級經(jīng)理了。

  沒過多久,她面試了一個總監(jiān),說讓我好好跟那個總監(jiān)學習三年。

  我說,三年,這么久嗎?

  旁邊一位年輕的同事說道,安黎姐那么聰明,說不定一年半載全學會,就可以把那個總監(jiān)干掉了!

  年輕人,競瞎說什么大實話!

  總之,這就是職場,或許也只是一個縮影,能學到的不僅僅只是工作上的方法,更多的是能看到背后的奧秘。

  而我,一路打怪升級,打來打去還是一個技術(shù)普通的打工人?;蛟S大部分的普通人都像我這樣,思維簡單,沒有什么心眼,勤勤懇懇兢兢業(yè)業(yè)的做事,所以才能成為普通人吧,才能擁有簡單的快樂,這真的并不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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