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毀譽參半
偉大的教員曾說過,人民的力量是無窮的。
這句話不僅適用于后世,也同樣適用于所有的朝代,問題就在于人們有沒有反抗的欲望。
人們對于現(xiàn)在身在長安的馮智彧的印象可以說是毀譽參半。
毀他的是世家,因為馮氏的這次出手無疑是把他們世家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之上,馮智彧帶著四十萬石的糧食進京賑災(zāi)的事情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發(fā)酵幾乎已經(jīng)傳遍了關(guān)中了。
馮氏還算不上是五姓七望,但就是這樣的馮氏都能拿出來四十萬石的糧食,世家們又在那里呢?
百姓們雖然還沒有那個膽子明目張膽的議論,但風(fēng)言風(fēng)語已經(jīng)不少了。
要知道,在這公元628年南方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也不是什么魚米之鄉(xiāng),南方被開發(fā)出來的也就只有揚州和余杭這兩個地方了。
余杭是早在秦漢時期開始開發(fā)的,而揚州還要得益于隋朝的楊廣。
所以說現(xiàn)在提起南方人們想到的并不是什么人間天堂,而是深山老林、瘴氣沼澤以及蛇蟲蟻獸。
可這樣一來對比就更加強烈了,雖然交趾的稻米能一年三熟,但是交趾才多大點兒地方?一年三熟也比不上整個關(guān)中以及北方地區(qū)??!
馮家就只有馮智彧在長安,所以不管是百姓們的感恩還是世家的怒火第一個對上的都是他。
不過還好,馮氏現(xiàn)在正是最受矚目的時候,而在長安的馮智彧更是矚目中的矚目,世家暫時還不敢拿他怎么樣。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世家們不怕百姓,但是怕團結(jié)起來的百姓。
現(xiàn)在北方正逢千古難遇的大蝗災(zāi),要是世家真敢在這時候動一動帶了四十萬石糧食進京的馮智彧,那怕是百姓們就得發(fā)力了。
百姓們是很怯懦,甚至可以說是軟弱,但卻也是有限度的,如果他們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有了的時候也是會爆發(fā)的。
不過雖然說是毀譽參半,但馮智彧的心中還是不滿更多一些的。
作為穿越者他并不害怕世家,因為他知道世家的弱點在哪里,對于馮智彧來說只要一個造紙術(shù)和印刷術(shù)就能把世家的根直接給掘了,但事情不能莽著來。
在隋唐這段時期世家的力量可以說是空前的,為什么從隋煬帝楊廣開始到唐太宗李世民、唐高宗李治和女帝武則天四位皇帝都沒能徹底拔除世家?因為世家的根扎的深??!
想想看,當(dāng)一個王朝可以說是九成九的官員都是來自于世家的時候,你怎么消滅或者是取締世家?
世家是團結(jié)的,他們首先以家族為團體,其次與其他的世家聯(lián)合起來再成一個團體,最后才是和王朝聯(lián)合起來成為最大的團體。
王朝在他們心中是排在最后一位的。
所以說世家的確是能被造紙術(shù)和印刷術(shù)搞垮,但是前提在于李世民要配合,配合他印制書籍,配合他實施科舉制度,不然的話想要搞垮世家那就是個笑話。
朝堂上的官員都是來自于世家的,沒有候補的官員你怎么能把世家踢掉?
想到這里馮智彧也覺得是自己倒霉,穿越過來也就算了,花費了十六年才融入這個世界的他除了馮盎之外唯一的倚仗竟然是個農(nóng)機商店!
這是存心讓他做這貞觀時期的農(nóng)圣不成?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在這個只有糧食才是真正意義上硬通貨的時代,這事兒還真的可行。
“縣子,您這是要……”
正朝著大棚走去的馮智彧邊走著邊想著事情,但卻猛然被一道聲音驚得回過了神。
“哦,村長啊,我想去大棚看看?!钡故菦]擺什么架子,馮智彧很是直接地說明了目的。
大棚建好之后里面很快就種上了東西,有著塑料油紙的保護馮智彧根本就不害怕什么蝗蟲,所以那之后他就雇傭了幾個霸上的村民,幫著給大棚澆水除草捉蟲什么的。
化肥和農(nóng)藥不是他沒有,畢竟農(nóng)機商店的主營業(yè)務(wù)就是這些玩意兒,但馮智彧可不想一輩子被鎖在地里,而且這些東西里有一些并不是給他自己種的,所以馮智彧打從一開始就準備讓它們自然一點兒。
“縣子可是有什么事情?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妨跟老朽說說。”聽了馮智彧的話后村長趕忙開口,頗有點兒巴結(jié)的意思。
村長在唐朝并不是體制內(nèi)的官員,只是村民們推舉出來的,甚至連工資都沒有,只是在有事兒的時候各家各戶都會幫忙而已,所以村長倒不是想巴結(jié)馮智彧以此圖謀高升什么的。
這個月京畿道也沒能逃出蝗蟲的毒手,雖然在蝗蟲來的半個月左右之前京畿道的麥子就都收了上來,但馮智彧之前答應(yīng)他們的佃租和賦稅卻沒有改變。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臨時變卦的事情多了去了,而在遇到了天災(zāi)人禍之后地主漲佃租的事情也屢見不鮮,相比之下馮智彧這種沒有任何改變意向的地主就難能可貴了。
去年大旱,今年又是旱又是蝗的,村長也不知道明年是個什么樣的光景,只能先巴結(jié)著馮智彧,想要讓馮智彧舒心一點兒,免得變了那低佃租和免繳稅的卦。
“嘿,別說,村長我找您還真有點兒事兒!”不說還好,這一說馮智彧還真想到了一些東西。
“反正現(xiàn)在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沒什么事兒,您就把他們召集過來,青壯幫我挖坑,而小孩兒和婦孺幫我抓些蝗蟲過來,怎么樣?”
“啊?”本來聽前半段的時候村長還蠻高興的,畢竟馮智彧需要他們了,這就極大地降低了馮智彧變卦的可能性,但聽到后半句的時候村長直接傻眼了,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使不得使不得!蝗神是上天降下來的……”
“停!”聽了個開頭兒馮智彧就不想聽下去了,早在他到達長安之前蝗災(zāi)就爆發(fā)了,這種封建迷信的言論他聽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就是之前有那么點兒興趣現(xiàn)在了早沒了。
好話聽多了都會膩歪,更何況是糙話呢?
“今年的佃租!”馮智彧伸出一根手指頭在村長的面前晃了晃,表情中充滿著蠱惑的意思。
“只要您答應(yīng),而且最后的結(jié)果和我想的差不多,那我就給全村都免掉今年的佃租!如何?”
咕咚。
村長看著馮智彧伸出來的那根手指頭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