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忍了,確實是,藥是苦的,板子是疼的,與其打板子,還是吃藥好受點。
云想又吃了一顆蜜餞,看了看石磊,遞給他一顆說:“挨了板子,不在院子里好好養(yǎng)傷,來我這里做什么?你不怕外祖母看到?”
“我就是讓祖母看到,看看被她遺忘的孫子受了虐待,心疼不?”石磊沒接云想遞給的蜜餞,自己在蜜餞罐子里扒拉。
“凈手了沒你就瞎扒拉,男人挑嘴不好,娘們兒唧唧的?!痹葡氡е垧T罐子,把蓋子蓋上,白了石磊一眼說。
石磊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蜜餞罐子,咬著牙,瞪著眼,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曾經(jīng)也是京城翩翩的少年公子,姿態(tài)儀容最注重,怎么到這小丫頭嘴里,竟然成了吃東西不凈手的腌臜人。
最后“哼”了一聲,石磊坐下不看云想,屁股剛挨著椅子,“嗷~”的一聲尖叫,捂著屁股跳腳起來,他光顧生氣,忘了屁股上有傷。
云想:這時候是該同情呢?還是不該忍著笑起來?
“傷著就別到處亂跑,就算外祖母心疼你又能怎樣?是能替你疼著?還是打四舅母一頓替你出出氣?損人不利己的事都不能做,何況你又不損人又不利己,何苦浪費這精力。
喏,給你的,傷好了早點兒找鋪子,外祖母和舅母們回京之前,我出去怕是要難了,這都得你一一敲定下來,努力哦,少俠,我看好你哦。”
扔給石磊一個瓷瓶,是宋青林送她的,沒用著,就給石磊吧,看這架勢,傷的也不輕,所以她還是善良的,沒有幸災樂禍。
石磊接過瓷瓶一看,驚訝的看了一眼云想:“濟世堂的上好的金瘡藥?”
怪不得他沒有發(fā)現(xiàn)表妹的傷,原來有濟世堂的金瘡藥,還是上等的,比平時好的快也就說的過去了。
云想指指瓷瓶的底部,上面有濟世堂的標記,這個應該仿不來的。
“那就不客氣了,濟世堂的上等藥可遇不可求。”石磊快速塞入懷中,生怕云想反悔。
“你那個堂姑怎么回事?老是在內院里晃悠,對著下人呵斥怒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的大小姐呢,下人們敢怒不敢言,怕姑母知道為難?!?p> “不用理她,告訴下人,見了他們繞道走,先不搭理他們,等外祖母和舅母們回京,我就讓我奶~哦,我祖母跟他們分家?!?p> “你不等姑父回來?你能做得了主?”石磊驚訝,表妹才十歲,誰家孩子十歲當家的。
“我爹參軍打仗去了,三年五載怕是回不來,我娘還要養(yǎng)胎,生娃,住一起還要提防著,沒那精力,還是分開的好。”云想已經(jīng)有了主意,到時候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
“你有成算就行,記著,你是國公府的表小姐,在京城都能橫著走,別讓一個村夫欺負了就好?!笔谠俅味凇?p> 云想:我腦門上要不要刻上:“鎮(zhèn)國公府表小姐”幾個大字?
知道石磊也是怕她吃虧,云想沒那么不知好歹,便點頭答應:“我知道,我等著去京城你帶著我裝螃蟹呢?!?p> 瞪了云想一眼,知道她心里有數(shù),便不再多說,揮揮手,石磊一瘸一拐進了老夫人屋里,博同情去了。
轉眼到了國公府宴請的日子,云想穿上昨日大舅母送來的衣裳首飾,粉紅色的襦裙襯著云想唇紅齒白。
成套的紅寶石首飾,云想就戴了一個瓔珞和一只蝴蝶鈿花,貴氣而不失靈動,更顯得云想嬌美動人。
穿戴好,云想便帶著青檸去了客院,今日她不僅是鎮(zhèn)國公府的表小姐,也是云家的人,代表著未曾謀面的云啟祥,更是為了給申氏壯膽,這幾日云想每天忙完后,都到客院看看申氏,盡管申氏極力掩飾,云想還是看出了她的不安。
“奶,你打扮好了嗎?”云想進了院門,就出聲高喊,習慣不能丟。
“三丫~不,不能叫你三丫了,來送衣服的小丫頭說了,國公府的表小姐不能三丫,三丫的叫,得叫你的大名?!?p> “不用,你想叫什么就什么,云想是你孫女,三丫也是你孫女?!痹葡胱哌^去扶著申氏坐下,拿出一個白玉的簪子,插在她的頭上。
“奶,這個漂亮,襯你的膚色,和你湖藍色的衣裳更配?!痹葡肟吹揭慌缘你y釵,估摸著申氏想著帶銀飾呢。
今日是云家初次在廣平府亮相,雖然不用打腫臉充胖子,但是該借的勢一定得借,穿戴必不能過于隨意,否則就違背了外祖母特意辦的這場宴會,也會讓廣平城的人小看了她娘。
“這個會不會太貴重了?這么好的玉簪,萬一磕了碰了如何是好?”申氏小心翼翼摸著頭上的玉釵,作為女人,如何能不喜歡這么漂亮的首飾呢?但是跟她的身份實在不般配。
“奶,你現(xiàn)在是鎮(zhèn)國公府的老夫人的親家母,什么樣的首飾不配呢?這些首飾是我外祖母謝你的,謝你把我娘照顧的好,這也是事實,你安心戴著,更何況,我爹也在前方給你掙前程呢,等以后我爹掙了前程功名,讓他多多孝敬我外祖母就好了?!?p> 云想安撫著申氏,怕她繼續(xù)糾纏這個問題,便拉著她去了云老太的房間。
云老太已經(jīng)穿戴整齊,黑白斑駁的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簡單挽了一個圓髻,用兩只金釵固定,褐色大袖上衣,黑色的長裙,襯著云老太富態(tài)了幾分。
云想以為自己看錯了,眨眼再看,確實也是富態(tài)了幾分,云想再次感慨,云老太這逆天的生命力,幾天時間,竟然能吃胖幾分,也是沒誰了。
“老奶,等會兒我跟我奶扶著你去前廳,不用怕的,我們坐坐就回來?!痹葡氚参吭评咸?。
“怕啥?她們也沒長四個鼻子,六只眼,都是一樣的人,怕啥?!?p> 云老太白云想一眼,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丫頭精著呢,剛才那話就是告訴她,前去露個臉就行,那可不行,她還想見見這府城的貴婦人、嬌小姐的姿態(tài)呢,可不能就這么回來。
云想:這不是個安分的老太太。
此時,老男人一家也過來了,也是穿戴整齊,只不過周氏和云秀的首飾就沒那么多講究了,普普通通的銀飾,但到底兩人姿色出眾,竟然穿出了白蓮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