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墻之外,衣袂飄飄之處刀光劍影交錯,一青一黑兩個矯健身姿上下翻飛,一時之間竟不分伯仲。
黑衣劍客劍法犀利、身法輕盈,一看就有相當(dāng)高的武學(xué)修為,看招式也并非常見的門派套路;至于青衣那人不用細(xì)瞧只看身形招式便知他是追影!
“真是奇了!老奴還從未見藍(lán)侍衛(wèi)與人比武呢!”久保喃喃道。
“那是因?yàn)榈乳e武者在他手下根本走不過三招!”醇親王皺眉道,如此高手何以會跑到別院墻外與追影比試?
醇親王又看了片刻,轉(zhuǎn)身離去回了書房。
沒過多久,追影站在書房外稟報:“王爺,屬下有事回稟。”
“進(jìn)來!”
醇親王抬頭看了追影一眼,他臉上因?yàn)榧ち覍?zhàn)氣血上涌的潮紅尚未完全褪去,氣息卻已經(jīng)平復(fù),開口道:“何事?”
追影單膝跪地拱手道:“屬下外出歸來,在院外遇到一黑衣男子意圖向院內(nèi)窺探,屬下便與之交手,還驚動了王妃,哪知,那人與王妃相識,屬下便想收手回來向王爺稟報。王妃卻讓屬下與那黑衣人比個高下,屬下只得從命。未能及時向王爺復(fù)命,請王爺降罪!”
“王妃可說因何與那人相識?那人身份可曾探知?”
“王妃未講明,看那人身法極為詭異,輕功和劍法都極為精妙?!?p> “宮里情況如何?”
“儲秀宮的小福子今早發(fā)現(xiàn)在御花園的錦鯉池里淹·死了。”
“看來靖王要撲個空了!”
追影頷首不語。卸磨砂驢是宮中慣常的手段,只有死'人最能守得住秘密。
“久保公公!王爺在嗎?”豆蔻喚了一聲。
站在書房外的久保趕忙迎上去問道:“喲,豆蔻姑娘,王爺正在忙于公務(wù),你有何事?”
“我家小姐,哦不,王妃娘娘請王爺?shù)胶蠡▓@一趟,有東西要呈給王爺?!壁w墨嫁過來一年了,豆蔻對王妃這個稱呼還是用不習(xí)慣,時常說錯,久保都習(xí)慣了!
一笑道:“老奴記下了,請王妃娘娘稍候,待王爺忙完便過去?!?p> “那行,多謝久保公公!”
書房里,追影看醇親王出神道:“王爺,您看下一步如何?”
“嗯?你方才說到?”
“屬下說到將小福子調(diào)到采辦署的是內(nèi)務(wù)總管王海,可要探一探他?豆蔻姑娘就來了······”追影欲言又止地垂下雙眼。
醇親王這小差開的太明顯,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道:“可以,這王海在宮里多年,根基深厚,可以安排人探一探,切勿打草驚蛇?!?p> “是!”追影遲疑了一下又問道:“與王妃相識的那黑衣人······”
“你又打不過人家,還想怎樣?”醇親王搶白道,誰讓他剛才不給面子暗示自己開小差的?
追影臉上一紅道:“他也打不過我!”
武者的好勝心是天然的,在這一點(diǎn)上,就算追影平時再心思沉穩(wěn)鋒芒內(nèi)斂也無法免俗。
醇親王嘴角微挑道:“這事你無須擔(dān)憂,王妃有分寸?!?p> “王妃!有分寸?”追影心中打鼓,卻不敢置疑,看醇親王已經(jīng)從書案后面站起身便拱手道:“屬下告退?!敝髯拥钠炔患按呀?jīng)如此明顯,他再不讓路也忒沒有眼色了!
“王爺來了!王爺來了!”豆蔻看見醇親王遠(yuǎn)遠(yuǎn)走來便急忙提裙跑回來提醒趙墨。
趙墨放下手中魚食,小跑到她日日看顧的那塊田地邊,把上面的綠色遮光布又拉了拉蓋好,笑盈盈的看著醇親王緩緩走來。
她眉眼彎彎地站在鮮花綠林之間,巴掌大的小臉被春光照的粉嫩透白,一襲水綠色綄紗裙隨風(fēng)輕擺,簡便的簪云髻束在腦后,渾身上下沒有一件佩飾,卻美的那樣清新脫俗。
久保道:“王妃娘娘才真如仙女下凡一般!”
醇親王不易察覺得挑了挑嘴角,腳下的步子不似方才那么平穩(wěn),而是稍稍快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何事?”走到趙墨面前,負(fù)手而立,淡淡問道。
趙墨笑道:“等一下!”眼神示意豆蔻,兩人分別提起綠色遮光布的左右兩角,喊一聲“走!”,兩人迅速向后面跑去,綠色遮光布被徹底掀開,大片的淡紫色突然闖進(jìn)醇親王眼中,淡淡清香將四周包裹,輕風(fēng)拂過之處,這抹淡紫色隨風(fēng)升騰,飄渺虛幻如入仙境一般!
看到醇親王與久保一時癡迷,趙墨歡喜地跑了過來,道:“去年今日墨兒住進(jìn)這別院,這一年中蒙王爺包容,墨兒過了一生中最暢快的一年!墨兒身無常物,無以為報,便種得這忘憂草,愿王爺年年無憂,歲歲安康!”
“好!墨兒有心了!”醇親王點(diǎn)頭,如葉落湖心,泛起絲絲漣漪。
“還有!”趙墨興奮地眨了眨眼睛。
“還有?”醇親王的目光從迷蒙的淡紫色花田上收回來,轉(zhuǎn)向趙墨,他雋秀五官落進(jìn)她秋水般清澈的眸子里。
這么一看,讓趙墨的心平白跳漏了一拍,這張臉太俊秀太吸引,一時竟忘記要說什么。
“小姐,哦不,王妃娘娘!”稍遠(yuǎn)處傳來豆蔻的尖聲呼喚,趙墨緩過神,與醇親王一同循聲望去,只見豆蔻手腳并用的和小六一起在對著地上——刨土?土里面還冒著滾滾黑煙!
“哎呀!糟了!”情急之下,趙墨拉起醇親王的手向冒煙的地方跑去,醇親王猝不及防任由她牽著手一路小跑。
“咚!”,泥土四濺,片片黑乎乎的東西被噴到天上又四散落下,空氣中夾雜著熏肉的香氣和焦糊味?!巴鯛斝⌒模 壁w墨回頭高舉雙手撐開衣袖,像撐傘一樣把醇親王遮住,以免那些黑乎乎的東西沾染在他身上。
醇親王看著個子比他矮了將近兩尺的嬌小女子奮力點(diǎn)著腳尖、高舉雙手的樣子不由得心頭一熱。
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趙墨道:“啊,落完了!”放下雙手,拍了拍醇親王寬大袖口上沾染的些許黑點(diǎn),道:“還好還好!”
豆蔻在后面咋呼道:“哎呀小姐!”
趙墨一看,豆蔻頭上頂著幾片燒的黑乎乎的葉片,一臉一身全是爆·炸噴濺的黃泥,眉毛眼睛灰看不清了,咧著嘴一副大哭之前運(yùn)氣的表情!
她身旁的小六也好不到哪去,活像是一個還未進(jìn)磚窯的人形泥坯!
趙墨顧不得自己也被噴了不少黑片和泥土,哈哈哈地笑彎了腰。
“小姐,我都快魂歸西天了,你還笑!”豆蔻也顧不上哭了,烏眼雞似地瞪著趙墨。
趙墨勉強(qiáng)收住笑意,走上前,向剛炸出來的土坑道:“別惱別惱,讓我看看?!?p> 蹲下身子伸手向坑內(nèi)摸,坑內(nèi)溫度依然很高,她摸兩下就把手抽出來吹吹涼再伸進(jìn)去摸,好半天才摸出一個兔子大小的橢圓形土塊,燙手山芋一般放在一旁的桌幾上。對豆蔻笑道:“你看,運(yùn)氣真好,覆巢之下也有完卵!你倆快去洗洗手,咱們開吃!”
說來也奇,豆蔻方才被炸的郁悶一瞬間煙消云散,和小六兩人忙不迭地跑去洗手了。
趙墨指著桌上的大土塊回頭笑問:“王爺,您猜這是什么?”
愛吃奶油的喵喵
吃飯嗎?會爆炸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