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全自身,才能謀劃將來!”這一句就是當(dāng)年母親在他耳邊說的最后一句話!
騎馬至棲鳳山后山沿密道進(jìn)入書房,脫下黑衣,換上常服,從書房出來。
正巧看見趙墨與豆蔻從回廊走來,趙墨挑著一盞玉兔燈籠,豆蔻抱著一盆花草,兩人不知道說到什么笑得那樣明媚。
母后出事之后,他再也沒有真正開心地笑過!
“王爺!”兩人終于看見了他,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定行禮。
他微微頷首算是回應(yīng),轉(zhuǎn)身又回了書房關(guān)上門。
趙墨她倆倒也習(xí)慣了,自顧自地把燈籠掛在門廊下,把忘憂草抱進(jìn)臥房,按部就班,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豆蔻一邊幫趙墨梳頭一邊說:“小姐,我覺得在這里比在府里還舒服自在!王爺真是個大好人!”
“嗯,王爺確實(shí)很好!你以后有好吃的就別顧著自己吃,給王爺留點(diǎn)!”趙墨將耳環(huán)取下,從銅鏡中調(diào)笑豆蔻。
“哎呀~小姐,你看你說的好像我多貪吃一樣!”豆蔻口中不依,手上卻沒停下。
“哈哈,逗你的,你還急了,哈哈!”趙墨就愛看豆蔻頂著兩只犄角生氣的樣子,像只小斗牛!
“哎呀,氣死我了,我得趕緊聞一聞忘憂草!”豆蔻裝模做樣的伸手撫了撫忘憂草,湊著小鼻子上前拼命吸氣。
“哈哈,這是忘憂草,又不是消氣草!”趙墨被她逗得笑彎了腰。
“小姐,你太壞了!”豆蔻跺著腳撒嬌,就差躺地上打滾兒了。
臥房里的笑聲穿過凄清的月色飄進(jìn)書房,久保感嘆道:“自打王妃來了之后,整個別院都活潑了不少!”
李瑄翻查卷宗的手輕輕停頓了一下,待笑鬧聲停止才又繼續(xù)。
回臥房時已將近破曉,看見他的羅漢榻旁放著她今晚帶回的那盆花草,盆下還壓著一張娟秀字條:“此草名忘憂,輕撫散幽香,愿君常撫之,憂思即相忘?!?p> 李瑄伸手撫過細(xì)小的紫色花朵,確實(shí)聞到淡淡花香,看向象牙床上的可人兒夢中笑顏如花,竟開口囈語道:“全中!”
輕輕撫過她夢中嬌顏,心道:“我的路兇險異常,該拿你怎么辦才好呢?”
++
過了正月十五便正式開朝理事了,皇上對太子上報的賑災(zāi)之策大加贊賞,并命太子親自督辦賑災(zāi)事宜。
之后便是靖王主動請纓到西域戍邊,皇上龍顏大悅,直呼“朕的兒子替朕分憂,朕,無憂矣!”
加封靖王一品郡王,如無意外,此次戍邊凱旋便是加封親王的時候了!
再有就是趙中廷被封大理寺卿,從正四品,正式升為正三品,而且大理寺與御史臺不同,這可是主管刑獄的實(shí)權(quán)部門,妥妥的朝廷大員!
同僚們的恭賀再次如潮水般涌來,一眾艷羨目光背后便是生女當(dāng)嫁帝王家的決心!
回家之后,趙嬋哭成了淚人!問其原因,竟是舍不得靖王表哥去戍邊,這一去至少一年有余,她哭的是她的年華!
趙夫人勸解,如今你父親已是朝廷的三品要員,想要和咱家結(jié)親的豪門顯貴有的是,何必單戀靖王那一棵草呢?
趙嬋一聽更惱火了,說趙墨那樣的燒火丫頭都能嫁個親王,她是尊貴無比的趙家嫡女!為何只能嫁個豪門顯貴?
“皇親,那是你要就有的嗎?你沒那個命??!”趙中廷的話差點(diǎn)把趙嬋說的上吊自盡,被趙夫人好說歹說才算罷休。
與趙嬋同時哭天抹淚的還有嘉貴妃,寶貝兒子又要去那蠻夷之地搏命,刀劍無眼,她這個當(dāng)娘的能不懸心嗎?
何況,兒子還沒成親呢!她猴年馬月才能抱上孫子?
“成親”兩個字如同孫猴子頭上的緊箍咒,靖王立馬叩頭謝恩開溜了。
策馬狂奔到棲鳳山,遙望著燈火闌珊的皇家別院默默無語。
翌日一早,大軍開拔。
羽劍聞到靖王隨身包裹里一股奇怪的味道,打開一看,一塊臘肉和半壇子蒜,問道:“堯?qū)④?,為什么王爺要帶這些出征?。课矣浀猛鯛斣瓉沓燥垱]這么講究吧?”
漢英不語。
靖王從身后走來,沉聲道:“羽劍,你可是想留在府內(nèi)看家?”
羽劍臉色一變,轉(zhuǎn)身對著靖王拱手道:“......王爺,小的知錯了!”
“錯哪了?”靖王臉色不敢,也不看他。
“王爺所帶之物,必有深刻含義!”羽劍被逼急了,只得硬著頭皮拍馬屁。
這還差不多!
靖王瞧了他一眼:“跟上!注意抱穩(wěn)壇子別撒了!”
“遵命!”羽劍懷抱著包裹,俯首跟在靖王身后。
++
皇家別院書房,陽光透過窗棱縫隙透進(jìn)來,投下一個個直棱棱的金色光柱,灰塵在光柱之間飛舞穿梭。
醇親王目光凝重地瞧著,不知是在瞧光柱還是灰塵。
“豫州賑災(zāi)事宜由太子督辦,每日在早朝時向皇上奏報,上下一片恭維之聲??傻綇纳蟼€月開始豫州地區(qū)卻接連發(fā)生暴亂,縣衙糧倉被搶、流民四起,已經(jīng)涌到相鄰的幾個州府了!”追影一臉凝重地稟報“今日早朝,皇上派周興將軍前去平亂,只是,并未下旨追察暴亂原因。”
“周興?”醇親王將目光收回,看向追影。
“是!就是那個毫無戰(zhàn)功,只因數(shù)次鎮(zhèn)壓暴民有功而被南宮笠舉薦的那個周興!”追影知道主子的意思,立刻補(bǔ)充道。
李瑄略作思忖:“好好暗查這件事,相關(guān)人證保護(hù)起來!”
“是!”追影領(lǐng)命出去。
久保躬身進(jìn)來為他換了一杯熱茶。
“王妃在做什么?”醇親王將手中的冊子收到一旁,又拿了封密函在看。
久保嘿嘿一笑道:“王妃娘娘和豆蔻姑娘好像要在花圃開一塊田,不知要種些什么。”
“她倒是一天到晚總有事可做!”醇親王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語氣有多寵溺。
久保又緩緩稟報“今早有人從門房給王妃娘娘遞了封書信。”
醇親王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信?可知是何內(nèi)容?”
“娘娘未曾立即打開?!本帽H鐚?shí)回道。
思忖片刻,醇親王吩咐道:“王妃和豆蔻那邊派人看著點(diǎn)。”
“是!”
++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靖王騎在馬上看著火紅的太陽穿過遠(yuǎn)處的白樺林,漸漸沉入地平線。
漢英請示道:“王爺,前方探哨來報,再向前三十里就到西域拓拔部落的聚集地了?!?p> “傳令下去,全軍原地休整,明日開戰(zhàn)?!?p> 靖王看著遠(yuǎn)處,最后一抹火紅消失在地平線,就像那天那抹鮮紅消失在甬道的拐角一樣。
“是!”
靖王此次率領(lǐng)的虎奔軍在他親自治理下軍紀(jì)嚴(yán)明、作戰(zhàn)勇猛,不消多時,崗哨、軍帳、篝火、餐食都已準(zhǔn)備完畢。
夜幕垂下,星光滿天,難得今夜未起風(fēng)沙,靖王在漢英的陪同下巡視軍營。
突然,營地不遠(yuǎn)處一陣騷動,少時,一個身穿胡服的瘦弱男子被押解到靖王面前:“啟稟王爺,抓到一名探子!”
“王爺饒命!小的是大理寺卿趙中廷趙大人的家奴阿松,我家少爺是趙家獨(dú)子趙擎!”那人匍匐跪地,一張口卻是正宗的帝都口音。
“你可知趙墨是何人?”靖王皺眉問道,若是旁人冒充,應(yīng)不知趙墨閨名。
“趙墨是我家三小姐,如今的醇、醇親王妃?!卑⑺蓱?zhàn)戰(zhàn)兢兢答話,后半句讓靖王心口一沉,面上卻無任何變化。
“即是趙大人公子,為何跑到這荒蕪之地?”
“我家公子在松山書院讀書,卻不愿在學(xué)堂里死讀書,此次年節(jié)之后便想到邊塞游歷,之后再回書院,不成想,三日前,一伙西域暴徒過來搶殺,看我和公子不像本地人,便把我們抓回了他們的部落之中。聽聞大軍將至,他們以公子性命脅迫,要小人前來刺探軍情,沒想到......”
阿松哆哆嗦嗦的把事情經(jīng)過講完,靖王和其他人都心知肚明了,這個官家公子,不識人間險惡,傻乎乎的跑到邊塞,不知隱藏身份,被人家胡匪一眼識出不是平凡人家,便索性抓走慢慢利用。
“胡匪可知你二人真實(shí)身份?”
“不知不知,只說是商人之后,奉父命來此進(jìn)貨的,他們只將我們身上的錢財盡數(shù)搜走,并未懷疑其他?!?p> 靖王心道:“那還好!若知他是朝廷官員之子,怕是又要旁生枝節(jié)!”
“你姑且回去,將你今晚看到的情形匯報給胡匪即可,待我軍明日攻破胡營,必將你二人安然救出。”靖王說的四平八穩(wěn)。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阿松磕頭如搗蒜,千恩萬謝的回去了。
靖王對漢英道:“清點(diǎn)三十名精銳,今夜子時,突襲敵營。”
“是!”
愛吃奶油的喵喵
老母親逼婚何解? 戍邊,本王去! 溜了溜了!